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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秋老虎肆虐的午后,望楼的铜锣突然被敲得震天响。守哨的团练扯着嗓子嘶吼,声音劈了叉:“土匪!好多土匪!往这边来了!”

赵昊正在铁匠铺盯着打造新的矛尖,听见锣声猛地站起,铁砧上的火星溅在他手背上,烫出个红印也浑然不觉。他抓起墙上的毛瑟C96,大步冲向村口,腰间的子弹带撞击着胯骨,发出沉闷的声响。

村口的土路上,黑压压的人群正往这边涌。领头的是个独眼龙,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斜劈到下巴,骑着匹瘦骨嶙峋的黑马,手里挥舞着一柄生锈的偃月刀——正是黑风寨的二当家,人称“独眼狼”。他身后跟着五十多个土匪,有的扛着土铳,有的举着砍刀,还有人拖着抢来的耕牛,乱糟糟的像一群没头苍蝇。

“赵昊那小崽子!给老子滚出来!”独眼狼在马上狂吼,唾沫星子顺着刀疤往下滴,“三当家被你杀了,老子今天要血洗赵家庄,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围墙上的护庄队员们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指节泛白。周老汉站在赵昊身边,眯着眼睛数着土匪的人数,拐杖在地上轻轻敲击:“五十三个,有七杆土铳,剩下的都是冷兵器。那独眼狼有点意思,马鞍上挂着的是制式腰刀,以前怕是当过兵。”

赵昊点点头,眼睛死死盯着土匪的阵型。他们看着混乱,其实暗藏章法——七杆土铳分散在队伍两侧,明显是掩护中间的刀斧手冲锋,看来这独眼狼不是个草包。

“周爷爷,您看怎么打?”赵昊问道。他虽然有现代战术知识,但在这种冷兵器为主的战场,还是老行家更有经验。

周老汉往嘴里塞了片叶子,慢慢嚼着:“别急。他们刚经过长途奔袭,人困马乏,先耗耗他们的锐气。等他们靠近了,先用枪打垮两边的土铳手,再扔手榴弹炸散中间的人,最后用长矛捅,齐活。”

赵昊心里佩服,这战术简单直接,却最有效。他转身对王勇下令:“第一小队火器手准备,目标两侧的土铳手,听我命令开火!第二小队准备手榴弹,等我枪响三次后扔!第三小队长矛手守住墙头,防止他们爬墙!”

“是!”王勇大声应道,转身传达命令。护庄队员们虽然紧张,但经过周老汉半个月的训练,已经有了些纪律性,各自进入岗位,没人慌乱。

独眼狼见庄里没动静,以为他们吓破了胆,更加嚣张:“兄弟们,冲进去!女人随便玩,银子随便拿!先冲进去的,赏大洋十块!”

土匪们被这话刺激得嗷嗷叫,举着刀枪往前冲。离围墙还有五十步时,独眼狼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他是个老江湖,知道这种平静背后往往藏着杀机。

“放箭!”独眼狼吼道。

十几个背着弓箭的土匪立刻放箭,箭矢像黑点子一样飞向围墙。护庄队员们早有准备,纷纷蹲下躲避,箭矢“嗖嗖”地钉在木墙上,没伤着人。

“哈哈哈!就这点本事?”独眼狼大笑,“给我接着冲!”

土匪们再次冲锋,这次速度更快,离围墙只剩三十步了。

“开火!”赵昊猛地站起,举起毛瑟C96,瞄准左侧最前面的土铳手。

“砰!砰!砰!”

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十支雷明顿步枪加上赵昊的毛瑟枪,精准地射向两侧的土匪。冲在最前面的七个土铳手应声倒地,其中一个被赵昊一枪打穿了喉咙,鲜血喷得老高。

土匪们吓得一哆嗦,冲锋的势头顿时停了下来。独眼狼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庄子里的火器手这么准,七杆土铳手瞬间就没了。

“扔手榴弹!”赵昊大喊。

早就准备好的护庄队员们用力扔出二十多枚土制手榴弹。这些手榴弹是用陶罐装着黑火药,插上引线做的,威力不算大,但响声和火光足够吓人。

“轰隆!轰隆!”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浓烟滚滚,冲在前面的土匪被炸得人仰马翻。有个土匪被弹片削掉了耳朵,捂着流血的脑袋惨叫,吓得后面的人转身就跑。

“杀啊!”王勇抓住机会,大吼一声,率先从围墙上探出身,用长矛捅向离得最近的土匪。

护庄队员们士气大振,纷纷探出身子,用长矛、砍刀和土匪搏斗。周老汉站在赵昊身边,手里的拐杖突然飞出,精准地砸在一个正往墙上爬的土匪头上,那土匪哼都没哼一声就掉了下去。

“好功夫!”赵昊赞道。

周老汉捋着胡子,面无表情:“小伎俩而已。”

独眼狼见手下死伤惨重,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咬了咬牙,调转马头就跑:“撤!快撤!”

土匪们如蒙大赦,拖着受伤的同伴狼狈逃窜。赵昊没有下令追击——周老汉说过,穷寇莫追,况且护庄队刚经历实战,还需要整顿。

直到土匪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围墙上的护庄队员们才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他们互相击打着肩膀,有人激动得哭了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打退土匪,而且赢得这么漂亮。

“清点伤亡!”赵昊大声下令。

检查结果很快报了上来:护庄队死1人,伤5人,都是被流矢和刀砍伤的;土匪被打死18人,打伤20多人,丢下了七杆土铳和十几把刀。

“把阵亡的兄弟好好安葬,家里人由族里赡养。”赵昊看着那个被土匪砍死的年轻队员,心里有些沉重,“受伤的送去让林先生医治,用最好的药。”

“是!”王勇应声而去。

周老汉走到那些缴获的土铳前,拿起一杆看了看,又闻了闻枪管:“都是些老旧货色,枪膛都快锈穿了,难怪打不准。”他看向赵昊,“小子,这一仗打得不错,但别骄傲。独眼狼跑了,肯定会回来报复,咱们得赶紧加固围墙,再多准备些手榴弹。”

“周爷爷说得是。”赵昊点头,“我这就让人去办。”

消息很快传遍了赵家庄,村民们提着鸡蛋、红糖来到祠堂,慰问护庄队员。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拉着赵昊的手,眼泪直流:“昊少爷,多亏了你们啊!要是以前,咱们庄子早就被土匪糟蹋了!”

赵昊心里暖暖的,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了。他让张账房把村民送来的东西分下去,给护庄队员们改善伙食,又额外给每个人发了五十文钱饷银。

傍晚时分,林婉儿端着药碗来到护庄队的营房。她看到陈秀才正拿着块布,小心翼翼地擦拭那支雷明顿步枪,枪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又恢复了锃亮的样子。

“陈大哥,该换药了。”林婉儿把药碗递过去。陈秀才在战斗中被流矢擦伤了胳膊,不算严重。

陈秀才接过药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眉头皱成了疙瘩——林先生配的药总是特别苦。“谢谢婉儿妹子。”他放下碗,又拿起布擦枪,“今天要不是昊少爷指挥得当,咱们怕是赢不了。”

“昊少爷本来就厉害。”林婉儿笑了笑,“我爹说,昊少爷是文曲星下凡,专门来保护咱们的。”

两人正说着,赵昊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支新的步枪:“这是今天从土匪手里缴获的土铳,虽然不好用,但修修还能凑合用。王教官,你找几个懂行的,看看能不能改成抬枪,射程远些。”

“好嘞!”王勇接过土铳,眼睛发亮,“我认识个老铁匠,以前在兵工厂待过,说不定真能改成抬枪。”

赵昊又看向陈秀才:“你的枪法进步很快,今天那一枪打得不错,正中土匪的胸口。”

陈秀才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昊少爷教得好。”

“不是我教得好,是你自己肯练。”赵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练,以后你就是护庄队的神射手。”

陈秀才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光。他以前总觉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是个累赘,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也能像个男人一样保卫家园。

【系统提示:成功击退黑风寨反扑,护庄队士气大幅提升,获得功勋值200点。当前总功勋值:380点。】

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让赵昊精神一振。380点功勋,足够再兑换四支步枪,或者一个基础医疗包。他决定先兑换步枪——武器多一分,弟兄们的安全就多一分保障。

夜幕降临,赵家庄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逻的护庄队员脚步声和犬吠声。赵昊站在围墙上,望着黑风寨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却像一头潜伏的猛兽,随时可能再次扑来。

“独眼狼,我等着你。”赵昊握紧了手里的毛瑟C96,枪身的冰冷让他更加清醒,“下一次,我会彻底拔掉你的狼牙。”

远处的山林里,独眼狼正对着手下发脾气,一脚踹翻了刚煮好的肉汤:“一群废物!连个破庄子都拿不下来!”他看着赵家庄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赵昊,你给老子等着,过几天我带大当家的亲自来,把你碎尸万段!”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但赵昊不怕,他有越来越精锐的护庄队,有周老汉这样的老行家指点,还有系统这个最大的底牌。

他相信,无论来多少土匪,他都能守住赵家庄,守住这片土地上的安宁。

夜色渐深,护庄队的营房里还亮着灯。队员们围坐在一起,擦拭着武器,交流着白天的战斗经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和坚定。他们知道,从今天起,赵家庄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肥肉,他们这支护庄队,将成为所有宵小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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