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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领完当月的聚气散,李逍遥跟着赵虎回到外门弟子寮房。所谓寮房,其实就是一排排简陋的木屋,每间屋子住两名弟子。李逍遥的室友恰好前几日被家人接回俗世,这间木屋便暂时成了他的独居之所。

“逍遥兄,这聚气散你先用着,我的那份还剩小半瓶,够我用到下个月了。”赵虎将自己的药瓶塞给李逍遥,憨笑道,“你刚入门,正是需要灵气的时候。”

李逍遥看着药瓶,心中暖意涌动。他与赵虎相识不过两日,对方却能如此相待,这份情义让他格外珍视。但他还是将药瓶推了回去:“赵虎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刚得到长老指点,暂时用不上这个。”

赵虎见状也不勉强,挠了挠头道:“那行,你要是不够用就跟我说。我先去练剑了,争取早日突破炼气中期!”

送走赵虎后,李逍遥关上门,迫不及待地取出王长老给的《混沌诀》竹简。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他仔细研读起来。竹简上的文字比《引气诀》更加古朴晦涩,许多语句都需要反复揣摩才能理解,但其中蕴含的道理却让他豁然开朗。

《混沌诀》开篇便言:“混沌者,天地未开之象也。包罗万象,兼容并蓄,非纯非杂,是为大道……”这与《引气诀》强调提纯灵气的理念截然不同,反而主张顺应灵气的本然状态,在驳杂中寻找平衡,在流动中凝练真意。

“原来如此!”李逍遥恍然大悟。之前他用《引气诀》修炼时,总想着将驳杂的灵气提纯,结果反而事倍功半。而《混沌诀》的理念,恰好契合他混沌道体的特性。

他按照竹简记载的法门盘膝而坐,将那枚神秘玉佩握在手心,尝试着运转《混沌诀》。起初依旧有些滞涩,但当他摒弃“提纯灵气”的执念,转而引导体内驳杂的灵气按照特定的轨迹循环时,奇迹发生了——那些原本相互冲撞的灵气,竟然像是找到了各自的轨道,开始有条不紊地流转起来。

更让他惊喜的是,握着玉佩运转功法时,周围的天地灵气仿佛受到牵引,以远超之前的速度涌入他的体内。虽然依旧是五行混杂的灵气,却能被《混沌诀》轻易容纳、梳理,转化为自身的灵力。

“这才是适合我的修炼法门!”李逍遥心中狂喜,连忙集中精神沉浸在修炼中。木屋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又缓缓升起,他却浑然不觉,完全沉浸在灵气流转的奇妙韵律中。

不知过了多久,李逍遥猛地睁开眼睛,一道精光从眼底闪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比之前浓郁了数倍,运转也更加流畅,显然已经稳固在了炼气初期巅峰,距离炼气中期只有一步之遥。

“《混沌诀》果然神奇!”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走到窗边推开木窗,清晨的清新空气涌入屋内,让他精神一振。

连续修炼了一天一夜,他不仅没有疲惫感,反而神清气爽。这便是混沌道体的逆天之处——只要法门得当,修炼不仅不会消耗精力,反而能通过吸收天地灵气滋养身体。

“该去演武场了。”李逍遥拿起长剑,推门而出。刚走出木屋,就看到赵虎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脸上带着焦急之色。

“逍遥兄,你可算出来了!出事了!”

“怎么了?”李逍遥心中一紧。

“张涛那家伙到处说你坏话,说你不知好歹,顶撞长老,还偷学禁术,现在好多弟子都信了他的话,说要向执事举报你呢!”赵虎急道。

李逍遥眉头微皱:“我何时顶撞长老,偷学禁术了?”

“谁说不是呢!这明显是张涛故意抹黑你!”赵虎怒道,“他肯定是嫉妒你得到王长老指点,才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李逍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本想低调修炼,避开纷争,没想到麻烦还是找上门来。看来在这流云宗,一味退让是行不通的。

“随他去吧,清者自清。”李逍遥淡淡道,“我们先去演武场。”

两人来到演武场时,果然感受到了周围异样的目光。不少弟子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眼神中带着鄙夷和不屑。张涛站在人群前方,看到李逍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哟,这不是偷学禁术的李师弟吗?还敢来演武场?”张涛阴阳怪气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

“你胡说什么!”赵虎怒喝道,“逍遥兄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偷学禁术!”

“是不是胡说,问问他自己就知道了。”张涛看向李逍遥,眼中充满挑衅,“听说你得到王长老的独门功法?连周执事教的基础剑法都不学,怕是心虚了吧?”

周围的弟子们纷纷附和:“就是,肯定是偷学了禁术!”

“杂灵根突然进步,说不定用了什么邪门歪道!”

李逍遥看着群情激愤的弟子们,突然笑了:“张师兄一口咬定我偷学禁术,不知有何证据?”

“证据?你修为突然精进,不就是证据吗?”张涛冷笑道,“一个七系杂灵根,不偷学禁术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快?”

“原来在张师兄看来,修为进步就是偷学禁术?”李逍遥反问,“那敢问张师兄,你从炼气初期到中期,用了多久?”

张涛一愣,下意识道:“一年零三个月!”

“哦,那真是不巧。”李逍遥淡淡道,“我从引气入体到炼气初期巅峰,只用了三天。按张师兄的逻辑,你是不是也偷学了什么禁术,才修炼得这么‘快’?”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阵低笑声。张涛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怒道:“你胡说!我那是正常修炼!”

“那凭什么我就是偷学禁术?”李逍遥步步紧逼,“难道就因为我是杂灵根?难道杂灵根就不配修炼有成?”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莫名的气势,让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不少弟子脸上露出思索之色,显然觉得李逍遥的话有道理。

张涛被问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之下,猛地拔剑指向李逍遥:“牙尖嘴利!我看你是不敢接受挑战,怕暴露自己的底细!有本事我们切磋一场,让大家看看你这‘进步’到底是真是假!”

李逍遥看着直指胸口的剑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知道,这一战躲不过去了。想要在流云宗立足,就必须展现出足够的实力。

“好,我接战。”李逍遥缓缓拔出长剑,剑尖斜指地面,“但我有个条件,若是我赢了,你要当众向我道歉,承认你造谣生事。”

“若是你输了呢?”张涛狞笑道。

“若是我输了,任凭处置。”李逍遥语气平静,眼神却异常坚定。

周围的弟子们见状纷纷后退,让出一片空地。赵虎急得团团转,却知道此时劝也无用,只能在一旁暗自祈祷。

周执事不知何时出现在演武场边缘,面无表情地看着场中,显然是默许了这场切磋。

张涛见周执事没有反对,心中更是得意,狞笑道:“这可是你说的!看剑!”

话音未落,他便一剑刺出,剑光凌厉,带着炼气中期的灵力波动,正是《流云十三式》中的“流云飞渡”。这一剑速度极快,显然是修炼了许久的得意之作。

面对这凌厉的一剑,李逍遥却显得异常平静。他没有急于躲闪,而是将《混沌诀》运转到极致,体内驳杂的灵力瞬间凝聚于剑尖。在剑尖即将触及胸口的刹那,他手腕轻转,长剑如同灵蛇般缠绕而上,正是苏灵儿昨日教他的卸力技巧,只是在灵力加持下,显得更加圆转如意。

“叮!”

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响声。张涛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道传来,自己的剑势竟然被轻易引偏,心中顿时一惊。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李逍遥的长剑已经顺着他的剑脊滑上,直指他的咽喉。

速度之快,远超他的预料!

“承让了。”李逍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张涛脸色煞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如此彻底。周围的弟子们也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个被视为废物的杂灵根弟子,竟然能一剑击败炼气中期的张涛!

李逍遥收回长剑,看着面如死灰的张涛:“愿赌服输,该你履行承诺了。”

张涛嘴唇哆嗦着,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哪里还敢抵赖?只能咬着牙,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我不该造谣……向你道歉……”

“声音太小,我没听见。”李逍遥淡淡道。

“我错了!不该造谣你偷学禁术!向你道歉!”张涛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这句话,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捂着脸转身就跑。

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周围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声。弟子们看向李逍遥的目光彻底变了,从之前的鄙夷、不屑,变成了震惊、好奇,甚至还有几分敬畏。

赵虎兴奋地冲上来,一把抱住李逍遥:“逍遥兄,你太厉害了!一剑就打败了张涛!”

李逍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却并无多少喜悦。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击败张涛,固然能让他暂时摆脱麻烦,但也必然会引来更多的关注,甚至可能是更危险的觊觎。

演武场边缘,周执事看着李逍遥的目光带着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深思。他转身悄然离去,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而在流云宗深处的阁楼内,王长老透过水镜看着演武场上的一幕,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喃喃道:“混沌道体果然不凡,《混沌诀》在他手中,竟然能有如此威力……看来,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

阳光洒满演武场,李逍遥握着手中的长剑,感受着周围复杂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在流云宗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但他并不畏惧,反而隐隐有些期待。

这条逆旅之路,本就布满荆棘。想要追寻真正的逍遥,就必须冲破一切阻碍,用手中的剑,劈开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他抬起头,望向流云宗深处云雾缭绕的山峰,眼神坚定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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