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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谢诗凝睫毛剧烈颤动,看清来人的刹那,眼眶瞬间漫上水雾。

她刚要摇头,余光瞥见父亲蜷在血泊里的身影,猛地挣开怀抱跪跌过去。

指尖触到老人后脑黏腻的血渍时,喉间泛起酸涩,颤抖着解下蓝布衫的系带缠住伤口。

好在只是皮肉伤,可父亲灰白的鬓角混着血痂的模样,还是让她攥紧布料的手指发颤。

霍晋承肩宽如松,军装笔挺地往前一站,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势仿若实质。

贺强等人被这股压迫感震得不由自主往后缩,喉结上下滚动,绿豆眼慌乱闪躲。

他身旁的爪牙们更是两股战战,攥着麻绳的手微微发抖,原本嚣张的嘴脸瞬间变得惨白,连带着歪斜的红袖章都跟着轻轻晃动。

霍晋承铁塔般立在厅前,暴起的青筋顺着脖颈蜿蜒,震得青砖地都发颤:“哪个部门派你们来的?!”

此刻看着谢诗凝惊魂未定的模样,他后槽牙咬得发疼。

回想起要是自己没连夜往回赶,或者再慢上一步他五指狠狠收紧,空气在拳心发出扭曲的呜咽,仿佛已经掐住了贺强青紫的喉骨。

谢子奕带着穿中山装的战友进家门时,一眼看见父亲虚弱地躺在母亲怀中,头上歪歪扭扭缠着的粗布带还洇着未干的血渍,暗红的痕迹顺着白发往下渗,在青灰色的砖地上晕开小小的血斑。

他脸色瞬间煞白,踉跄着扑过去:”爸!这到底怎么回事?”

身旁戴眼镜的战友扫视一圈混乱的屋子,摘下钢笔敲了敲贺强手中皱巴巴的”搜查令”:”区公所的文件格式可不长这样。””你们暴力私闯、伪造文书,够进局子了吧?”

贺强的爪牙们看看气场沉稳的中山装干部,又瞧瞧横眉冷对、军靴踏碎瓷片的霍晋承,喉结不住滚动。

攥在掌心的麻绳突然变得千斤重,指节发白也握不住,”啪嗒”坠地的声响惊得众人浑身一颤。一个个灰溜溜往后退。

霍晋承眉头紧皱,正要迈步阻拦,戴眼镜的战友眼疾手快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先别冲动,这些人背后关系复杂,暂时不宜硬碰硬。”

谢子奕双臂环住父亲佝偻的脊背,将他缓缓搁在床上。

谢子奕又上前仔细摆正枕头,掖好滑落的被角。

谢父枯瘦的手掌在空中虚摆两下,浑浊的眼底泛着暖意:”凝儿已经将伤口处理好了,无大碍,外头客人还等着,你们快去吧。”

谢子奕见父亲确实没什么事的样子只能伴着母亲匆匆往门外赶,前厅传来霍晋承搬动桌椅的声响,混着细碎的交谈声。

谢诗凝的目光死死钉在父亲眼下那片青黑的乌青上,酸涩像潮水般漫上喉间。

她深吸一口气,强扯出一抹笑意,冲着众人晃了晃:“我去煮壶热茶,给大伙醒醒神。”话音未落,她便急匆匆转身,几乎是逃进了厨房。

厨房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她伸手去拿水壶,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不受控地颤抖。

水流撞击壶壁的声音混着她紊乱的呼吸,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霍晋承不知何时跟了进来,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到受惊的小鹿。

温热的掌心覆上她颤抖的手,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裹着一层细密的绒:“媳妇,没事吧?”谢诗凝鼻尖刚触到霍晋承熟悉的皂角气息,紧绷的神经便”嗡”地一声彻底断裂。

滚烫的泪水砸在丈夫胸前的衣襟上,她死死攥住他衬衫的下摆,仿佛要将方才所有的惊惶与委屈都揉进这团布料里。

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混着压抑的抽噎,像只受伤的幼兽。

霍晋承心口猛地一缩,喉结艰难地滚动。

他小心翼翼地环住妻子颤抖的脊背,掌心贴着她单薄的肩胛骨轻轻摩挲,生怕稍一用力就会碰碎这摇摇欲坠的脆弱。

下巴蹭过她发顶时,才惊觉她的体温低得可怕。

“没事了,我在。”他将脸埋进她发间,声音沙哑得厉害,大掌一下又一下拍着她后背,”别怕,我哪都不去。”

厨房水壶的沸腾声渐渐弱下去,唯有两人交叠的心跳,在寂静中渐渐趋于同频。

谢诗凝的泪水浸透了霍晋承的衣襟,那些前世独自吞咽苦涩的日夜,与这几日穿越后的惊惶突然在心头翻涌。

她死死环住丈夫温热坚实的腰,仿佛抓住最后一块浮木,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我…我真没想到,大白天他们就敢……”霍晋承感觉胸腔里腾起灼人的怒火,后悔没能当场将那些杂碎挫骨扬灰。

他收紧手臂,将妻子颤抖的身躯完全裹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轻轻摩挲,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碾出来:”是我疏忽,不会再有下次。”

掌心一下又一下抚过她冰凉的脊背,恨不得将所有恐惧都顺着体温驱散,”想哭就哭,我接着。”

厨房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唯有他规律的心跳声,一下下撞进她紧绷的神经。

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惊得谢诗凝浑身一颤。

她慌忙从霍晋承怀里挣出来,指腹慌乱蹭过脸颊,却怎么也抹不净眼角的湿痕。

余光瞥见谢子奕僵在门口的身影,声音还带着没散尽的哽咽:”大哥……他、他就是晋承,我的丈夫。”

霍晋承下意识将妻子往身后带了半寸,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覆上她发凉的手背。

他颔首唤了声”大哥”,但滚烫的视线始终烙在谢诗凝微微发颤的肩头——她垂着的睫毛还在轻轻抖动,后颈泛红的皮肤像被揉碎的晚霞,那些未说出口的委屈,都化作他掌心细密的疼。

寂静中,水壶”咕嘟咕嘟”的沸腾声突然变得刺耳,谢子奕喉结滚动了两下,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三个人的影子在斑驳的墙面上晃动,像被揉皱的旧纸,写满欲言又止的酸涩。

蒸腾的水汽蒙住镜片,霍晋承指节发白地攥着剧烈震颤的水壶把手,金属边缘沁着刺骨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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