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微微倾身，额头差点与他额头相抵。
他能嗅到她身上馥郁柔软的气息，甚至能感觉她加重的呼吸。
许是在暗处，人的五感比白日更加敏锐清晰，他能感觉到身上的女体如何玲珑起伏。
裴衍呼吸重了些，不自然的将头扭到一侧，让自己看向帐幔外的窗棂。
“怎么了？”
他问，声音严肃。
姜姒觉得他有些明知故问。
“郎君，我想你了。”
声音甜腻又柔软，就像她这个人的气息。
裴衍忽然没那么不喜萧妙瑜了，他想着，或许她就是年岁小，孩子气一些，自己年长她五岁，合该包容才是。
“睡吧！”
“不睡。”
她声量不自觉拔高了些，语气坚定，心里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裴衍一直执着于睡觉。说完后却开始后悔，好端端的，自己顶嘴做什么。
她以为裴衍会生气。
裴衍语气却带着几分无奈。
他觉得若真想同房，两人也该熟悉一些再说。
他的双眸在黑暗中深深的看着姜姒，却只能模糊的看清她的轮廓。
床上的夫人少了脂粉气和盛气凌人，多了几分稚气，他不觉得讨厌，只觉得心底跟着柔软几分。
外头的雨水噼里啪啦敲打着屋檐，也一滴一滴打在裴衍心头。
姜姒想起上一世，她那日被关在蒹葭院，原本婆母沈氏让她日日念经祈福抄写经书，自从裴裕回来后，便不让她念了。
还怪她平日抄写了那么多往生经，怕她说的真被佛祖应验，害了裴裕的寿数。
命令婆子监视她，不许给她吃食，只每日一碗稀粥赎罪。
后来不到半月，一杯毒酒便被端到她面前。
假如她没有重生，假如这辈子她无法改变，眼看着机会从眼前溜走，那她的结局依然如前世一般。
没有人会为她伤心，为她惋惜，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又光明正大的死在裴家。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活着，她倒要看看，到时她真有裴衍的骨肉，等裴裕回来，沈氏敢不敢动他。
屋子里安静异常，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姜姒低头，勾住他的脖颈，堵住了他的唇。
身体相依，唇舌交融，柔软、潮湿、甜腻的气息混在一起。
裴衍身体一抖，顿时呆住了，浑然没想过萧妙瑜今日竟如此反常，竟然会主动讨好她。
他推开她的肩，手心濡湿，似叹息似无奈，道。
“可是受委屈了？”
姜姒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包容，忽然鼻酸。
“没有，只是想郎君了。”
这话说的婉转低靡，似是在撒娇。裴衍心头一软，他年少顺遂，一直心高气傲。
后来祖父父亲相继过世，他爹又被牵扯进大皇子谋逆的案子，奉国公府一时门庭冷落，许多世家故交转头就变了脸。
那几年在官场摸爬滚打，没有什么人帮衬，他吃了许多苦头，看尽人情冷暖。
好在他进了刑部，慢慢崭露头角，替陛下办了许多事，情况才好了些。
他也感激萧家那时没有悔婚，让裴家更加难堪。
是以这些年，即使萧妙瑜不愿同房，他也不想过多追究，只是萦绕在心间的愤懑与不喜，却无法消散。
今日不知怎么的，她说几句好话，他就软了心肠。
裴衍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一只手环上她的腰身，翻身压了上去。
姜姒被压在身下，锦被被丢在一旁，两具身子再无间隙。她才觉得到他腹下火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