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予看好时间,骑着自行车去食品厂接沈凤莲回家吃午饭。
沈太后这嘴巴刁,她吃不惯厂里食堂的那些大锅饭。
看着蔫蔫地从厂里走出来的沈凤莲,沈念予有点奇怪。
“这是怎么了?早上出门不是挺精神的吗?”
“上班太无聊。”沈凤莲叹着气坐上自行车后座。
头几次过来上班,觉得工作清闲还挺美滋的。
来多几回后,新鲜感一过,就无聊得让咱们沈太后有点崩溃。
办公室里的人三三两两的,不是喝茶聊天嗑瓜子,就是看书看报,女同志几乎人手一件,打着毛衣。
沈凤莲来上班这几回,为了保持人设,都没敢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
她不懂什么是人设。
沈念予就说,原身之前上班什么样,就让她尽量保持什么样。
说话做事尽量出入不要太大,就算有改变也只能是一点一点慢慢来。
原身向来独来独往,不怎么加到那些八卦人群当中。
一般没事就是自己坐在位置上发呆,有时看看书,偶尔也打打毛衣。
沈太后看不下去书啊,可不给她无聊坏了。
“不想上班。”沈凤莲唉声叹气的。
一想到沈念予今天领完毕业证,再不用去学校,天天都在家里,她更郁闷了。
她想回家,和沈念予一起待着,可比上班有意思多了。
她想躺在她的竹榻上,熏着香,摇着扇子,吃着水果点心喝着冰,悠悠哉哉。
她现在又不缺钱,她不想上班。
“咱们不缺钱,缺票啊,你不上班,咱俩也就没有那么多票据了。”
沈念予打断她的憧憬,把她拖回现实。
食品厂还不错,沈凤莲最近这样三天两头不怎么来,也没扣她的工资和福利。
钱倒是次要的,每个月的票据不少。
真不上这个班就没有票了。
“那我还得再休一阵病假,一个星期去一天,那些事情都做得完,一天都用不了。”沈凤莲嘟囔着。
“辛苦了,给你买点儿零食去。”
沈念予看着前面的蔬菜和副食品站,骑着车就往那边拐。
“我要吃凉粉。”沈凤莲高兴了。
两人停好车子,走了进去。
这大中午的,一进里面热得像个蒸笼。
沈念予本来还想着顺便看看,有合适的肉再买点儿回去。
能买到的东西尽量就买,空间里的食物还是得有点计划,不能嚯嚯得太快。
可这会儿太热,屋里温度那么高,这里面的肉,没有任何降温措施,她总觉得可能不太新鲜。
看了看,终于还是下不去手来买。
“还是明天一大早过来买吧,这温度都快把肉烫熟了。”
她拉着沈凤莲去了卖蔬菜那边。
蔬菜种类倒是不少,尽管卖菜人员一直往菜上面浇水,也同样是热得蔫蔫的。
她挑了几种买下。
两人再走到卖小吃食的角落。
沈念予从背着的包里拿出来两个饭盒。
其实是偷偷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她一直都有准备,放了几个这时代的铝饭盒进空间里。
只因跟沈太后出门,她老能看见想吃的要买。
花了一毛钱,买了满满两饭盒的凉粉,这个不需要粮票。
她又买了几个用大米做的小吃,这个花了一张粮票。
“看看,没有粮票,咱们连小吃都吃不上。”
“是得上班。”沈凤莲看清了形势,“不过我今天下午不去了,明后天也不去,过几天再去。”
两人一路说着,就回到了家里。
洗完脸换好衣服,等她们舒舒服服地靠到竹榻上,屋里也已经摆满了各种漂亮东西。
案几上的香炉也升起了袅袅的细烟。
屋里一阵淡淡的檀香味。
沈太后已经穿上她明黄色的真丝睡衣,戴着她的红宝石抹额,富贵逼人。
手腕上也是丁零当啷的一堆。
“给几个镯子你戴着?”她不忘问沈念予。
“不用,碍事。”
沈念予戴了一个满是碎钻的粉色宽发箍,把刘海全都压了上去。
沈凤莲第一次见她戴这个亮闪闪的发箍时,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的狂热光芒。
大多数女人都抗拒不了这些不灵不灵的东西。
沈念予大方地给了她一个,不过她这年龄和嫩嫩的发箍不太配。
她只能遗憾地留着欣赏。
两人一人捧着一盒凉粉,美美地吃了起来。
“加了冰块吃着真舒服。”沈凤莲发出满足的喟叹。
“太热,没点冰怎么活。”
回家的路上,沈念予直接把饭盒放进了冰箱。
不过那么短的时间里,也凉不到哪里去,她拿出来时加了一些冰块。
瞬间就冰凉无比,口感更好。
两人也不做中午饭了,凉粉搭配着刚才买的那些米糕米团的小吃,美美就是一顿。
饭后再来点儿水果,简简单单的一餐,刚刚好。
“念念,来张面膜吧?”
吃完饭沈凤莲要求贴个面膜睡午觉。
沈念予没有拿出面膜,她从空间里拿了刚才在蔬菜站买的一根黄瓜,再拿出来一个瓜刨。
“这干嘛?”沈凤莲一脸的不解。
“给你做个面膜。”
沈念予刨出一个小薄片,啪唧给贴到沈凤莲脸上,然后再来一张,再贴。
不一会儿,绿幽幽地贴满一脸。
沈凤莲不敢说话,她一张嘴,瓜片哗哗往下就掉。
“睡吧,醒了再拿下来。”沈念予给自己也贴了一脸,随后躺下。
这黄瓜,她可是泡了稀释的灵泉水的,这贴完的效果,可比那什么面膜都要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手里的扇子,慢慢睡去。
最后,两人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这谁呀?”
两人有点儿懵,自从她俩来到这里,这院里还从来没有来过客人,这院门也是第一次响起。
原身在的时候,最早刚来那会儿,左邻右舍还是有不少来串门的。
不过沈凤莲原身比较冷淡,跟谁都不热情,也不爱聊,明显露出不太愿意被打扰的神情。
时间长了,大家也都不再自讨没趣。
再加上她们是京城过来的,有着正当的工作,居委会的人也护着她们。
这巷子里的人也猜测出来她们多少有点来头,哪怕只是一大一小两个弱女子,没人敢看轻她们。
只当是京城来的人比较傲气,不喜欢跟街坊们往来。
又赶上那几年特殊时期,人人自危,都是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