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还能说话？还有心跳！
姜暖摸到对方身上熟悉的人体温度，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她猛地睁眼，撞进一双怒火灼灼的眸子 —— 眼前的男人帅脸上挂着各种草药，正死死瞪着她。
“姜暖！”
那声音咬牙切齿，带着她听过的冷冽。
顾凛之用力吐出嘴里的草药，根茎上还沾着湿泥。他连吐好几口，舌尖仍萦绕着苦涩与土腥味，眉头拧成了疙瘩。
遇上这女人准没好事。早知道刚才就该袖手旁观。
姜暖缓过神，脸颊发烫。她手忙脚乱地帮他摘下他发间的草药碎，扔进背后的竹篓，讪讪笑道：“是你啊，顾凛之同志。我还以为是……”
“以为是什么？” 顾凛之没好气地想推开身上的人，刚抬臂就疼得嘶了一声。
他眉头紧锁，咬着牙，刚才护她的时候，右臂狠狠磕在了石头上。
趴在他怀里的姜暖还没察觉这姿势有多暧昧，目光先落在了他渗血的伤口上，声音瞬间发紧：“你受伤了！对…… 对不起！”
他是为了救她。姜暖也顾不上别的，反手从背篓里翻出一株唇形草药，摘下叶子揉出汁水，小心翼翼敷在他的伤口上。
顾凛之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发顶。近得能看清她皮肤细绒毛，她呼出的热气扫过他的手臂，像羽毛轻轻搔刮，引得他浑身一僵。
视线不自觉追着她脸颊滑落的汗珠，掠过纤细的脖颈，没入被汗水浸湿的衣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猛地推开她。
“小伤，不用大惊小怪。” 他语气硬邦邦的，“我没你们城里人那么娇气。”
被他推得坐在地上的姜暖，眼眸低垂，睫毛微颤，差点忘了，男主是除女主外别的女人都不许近身的。
拍了拍手上的泥和药汁，站直身体，声音清冷。
“谢谢顾同志救了我，你手臂上的伤没什么大问题，这几颗草药你自己拿回家敷一下吧，可以止血止痛。”
说完她把几颗“血见愁”塞进他的手里，就背起背篓打算下山，看着只剩下一点的草药叹了一口气，改日再找机会上来采吧，
她刚走一步，却发现天已经黑透了。四周树影幢幢，
她压根认不出下山的路，顿时僵在原地。
“姜知青这是打算在山上过夜？” 顾凛之的声音里竟带了点笑意，从背后传来。
姜暖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没品。
男女主锁死吧。
“那我先走了，姜知青！” 最后三个字被他刻意加重，透着藏不住的好心情。
这个狗男人！
说好的男主真善美呢？
姜暖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个洞。
“哦，对了。” 男人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回头时眼底闪过促狭，“提醒一句，这山上还有不少我们村的老祖宗陪着你。姜知青应该不孤单。”
姜暖的脑子 “轰” 的一声，险些失声尖叫。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蹿上前，紧紧抓住他的手，指尖都在发颤，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浑身抖得像筛糠。
“我把这些都给你，你带我下山。” 姜暖把背篓往他怀里塞，声音里裹着哭腔。
顾凛之低头，看着那双娇嫩的手按在自己结实的手臂上。掌心传来一阵滑腻，软得像刚点好的豆腐，还带着山间草木的微凉湿意。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这会儿倒真像只慌了神的兔子。薄唇微动，语气沉沉地开腔：“这些野草，我可不需要。”
姜暖哪有心思跟他拌嘴？眼尾扫过身后黑漆漆的山林，喉头发紧，仿佛那浓得化不开的黑里藏着无数双眼睛。
“只要你带我下山，我回去一定好好报答你。” 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顾凛之看着她发白的小脸，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滚，收敛了玩笑的神情。
沉默片刻，吐出两个字：“走吧。”
姜暖依旧死死攥着他的手臂，指节都泛白了。顾凛之叹了口气：“姜知青，你这样被人撞见，到时候更说不清。”
“这里哪有人……” 姜暖低声嘟囔，后半句咽了回去 ，除了那些 “东西”。
“那我走在你前面。”
她猛地溜到他身前，后背的汗毛还竖着，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都爱从背后缠人吗？真要出事，后面的先遭殃，她还能撒腿跑。
“为什么？” 顾凛之凝眉，她认识路？
“我…… 我给你先探探路，路上有啥危险，我先帮你避雷。”
姜暖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心虚地瞟了眼旁边的树影。
顾凛之的黑眸在微弱的月光下盯着她，看得她心 “扑通扑通” 直跳，正想放低姿态求他，他却忽然颔首：“走吧。”
姜暖松了口气，脚步却不敢快。
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月光透过树隙洒下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她脚边。
有他在，心里那团惧意竟真的散了些。
快到山脚时，姜暖眼尖瞥见斜后方一道黑影正快速靠近，像阵风似的扑过来。
她脑子一空白，尖叫卡在喉咙里，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 ，猛地扑进顾凛之怀里，死死扒着他的胳膊，瑟瑟发抖。
“吸他的阳气…… 就别吸我的了……他阳气重……” 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顾凛之被她撞得踉跄了半步，低头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人，听清那话时，脸 “唰” 地黑得像锅底。
这女人！
“凛哥？” 林刚的声音从黑影处传来，他手里还拎着两只肥硕的野兔，兔毛沾着草屑，此刻正张大嘴巴，看着抱在一块儿的两人，眼睛瞪得像铜铃，“这…… 这是嫂子？”
顾凛之冷冷扫了他一眼，眼神里的寒意能冻死人。
林刚脖子一缩，赶紧闭了嘴 ，不是对象？那咋抱得这么紧？
姜暖这才听清是人声，猛地从顾凛之怀里退出来，脸颊腾地红了，又窘又懊恼，手忙脚乱地整理被弄乱的头发。
“对不起，顾凛之同志，我不是故意的。”
林刚这才看清她的脸，惊讶道：“姜知青？”
他上下打量着两人，“你咋这个点在山上，还跟凛哥……”
话没说完，撞上顾凛之寒霜般的脸，赶紧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我上山采药，不小心走到深山迷了路，是顾同志带我出来的。”
姜暖简单解释，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林刚一脸疑惑。
刚才他还跟凛哥在深山里盯着兔子，凛哥突然说要先走，让他在山脚把兔子交过去，怎么就遇上姜知青了？那姜知青…… 有没有看到啥？
顾凛之和林刚眼神飞快碰了一下，都带了点凝重。
“姜暖，你一直在采药？” 顾凛之开口，语气比刚才沉了些，“有看到其他东西吗？”
到了山脚，夜风一吹，姜暖的脑子渐渐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