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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我在医院。
我摸了摸平坦的肚子，没有预想中的嚎啕大哭。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到我睁着眼，露出温和的笑容：“沈太太，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护士连忙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扶着我，用吸管喂我喝了几口。
我努力发出声音：“孩子是不是……”
护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忍。
她轻轻点了点头：“沈太太，您节哀。您送来的时候情况很危急，大出血，我们尽力了，但是孩子没能保住。您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需要好好静养。”
“我要见我的主治医生。”
护士似乎被我的平静惊了一下，连忙点头：“您稍等，我马上去请张主任过来。”
很快，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女医生走了进来。
她是我的主治医生，张主任。
“沈太太，你醒了。”
张主任走到床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腹部还疼吗？”
“张主任。”我打断她公式化地询问。
“我的流产原因，是什么？请明确地告诉我。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张主任推了推眼镜，斟酌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根据我们紧急手术中的发现和后续的检查报告，你的流产是由于胎盘早期剥离导致的。剥离面积很大，引发了不可控制的大出血。”
“原因？”我追问。
张主任看着我：“胎盘早剥的原因有很多，比如高血压，外伤，血管病变等。结合你入院时的情况和体征……”
她顿了顿：“你颈部有明显的扼痕，皮下出血，符合外力暴力压迫的特征。这些外伤，尤其是颈部的暴力，是导致你胎盘早剥最直接、最可能的诱因。”
“所以我的流产是暴力所致，对吗？”我盯着张主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张主任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点头：“从医学角度分析，是的。外力导致的创伤是这次流产事件的主要诱因。”
“好。”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我需要所有相关的医疗记录。还有，关于流产原因的书面诊断证明。请务必清晰、明确、无歧义。”
张主任显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表情严肃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沈太太，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为你出具一份详细的伤情鉴定报告，这对你可能有用。”
“谢谢。”我微微颔首。
张主任离开后，病房再次陷入寂静。
一直到现在，沈家也没有来看我，估计是因为她们金孙没了。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一个女声：“林薇？”
“陈律师。”
“我需要你立刻来医院一趟。带上录音笔和你的专业团队。我的孩子没了，是被沈铭暴力打掉的。我有医院出具的，证明他施暴导致流产的铁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是陈律师斩钉截铁地回答：“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没过多久，病房外隐约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让我进去，我是她丈夫，我要看看她！”是沈铭的声音，充满了我从未听过的恐慌。
“对不起，沈先生，病人明确表示除了她的律师，拒绝任何探视。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是护士坚定的声音。
“她是我老婆，她刚没了孩子，她现在需要我！”沈铭的声音带着一丝气急败坏。
“沈先生，请您冷静，这里是医院！”护士的声音也严厉起来。
我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听着门外的闹剧。
透过门上的小窗，我似乎还能瞥见沈玥的身影。
她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抱着手臂。
我冷冷地收回目光。
大约半小时后，陈律师带着一位助理风尘仆仆地赶到。
我把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递给她。
陈律师迅速翻看着文件，越看脸色越沉：“铁证如山，沈铭这个畜生！”
她合上文件，看向我：“你的诉求？”
“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