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竞标会现场，闪光灯亮如白昼。
柳馨怡坐在我身旁，手挽着我的胳膊，在镜头前扮演恩爱夫妻。
她的指甲掐进我的手臂，眼底全是即将复仇得逞的快意。
“承宇，紧张吗？”她在我耳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兴奋。
我摇头不语。
岳父坐在第一排，红光满面地与周围的董事寒暄。
他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眼神里写满了胜利者的得意。
“各位，今天江氏集团要栽跟头了。”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人说，“设计图早就泄露给风华了，他们拿什么比？”
主持人走上台：“有请风华集团展示方案。”
陈峰意气风发地走上台，西装笔挺，头发一丝不乱。
他按下投影仪，屏幕上赫然出现了我那份废弃图纸，只是包装得更加精美。
“各位评委，这是我们风华集团呕心沥血的未来之城方案。”
他指着屏幕，声音洪亮，“B区悬浮结构，采用最前沿的工程技术，让建筑如艺术品般悬浮于空中。”
台下响起小声的议论。
“还有这套地下水循环系统，”陈峰继续介绍，“能实现百分之百的水资源回收利用，真正做到绿色环保。”
柳馨怡在我耳边低语：“看到了吗？你的心血，现在成了别人的荣耀。”
我没理她，只是平静地看着陈峰把每个致命缺陷当作创新亮点来讲解。
几个建筑专家在台下皱起了眉头，开始交头接耳。
“这个承重计算对吗？”
“风力系数是不是有问题？”
陈峰浑然不觉，继续慷慨激昂地介绍着：“全息投影幕墙，将让整座建筑成为城市夜晚最亮的明珠！”
他展示完毕，鞠躬下台。
路过我身边时，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嘴角挂着冷笑。
台下掌声稀稀落落。
柳馨怡紧紧握着我的手，掌心全是汗。
她以为是紧张，其实是兴奋过度。
“下面，有请江氏集团，江承宇先生。”主持人宣布。
我站起身，柳馨怡拉住我的袖子：“承宇，别勉强了。输了也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
她这话说得体贴入微，眼底却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我走上台，面对台下数百双眼睛，没有打开我准备的PPT。
“在展示我的方案前，我想先感谢风华集团的陈峰先生。”
我对着话筒平静地开口，“为我们进行了一场精彩的错误示范。”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陈峰在台下猛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江承宇，你什么意思？”
“陈先生刚才提到的B区悬浮结构，”我没理会继续说着：
“在七级风力下会产生共振，三小时内结构性崩塌。造价两亿的建筑，会变成两万吨废铁。”
台下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引以为傲的地下水循环系统，会让整个区域的饮用水源被重金属污染。喝三个月，白血病发病率提高百分之三十。”
陈峰的脸从红变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至于那个全息投影幕墙，”我看着台下震惊的面孔，“年耗电量相当于十万户家庭用电总和。电费就能让开发商三年内破产。”
柳馨怡在台下死死攥着拳头。
“你怎么知道这些？”她失控地喊道。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按下了投影仪。
屏幕上出现的不是设计图，而是一段音频的波形图。
随着我的手势，扬声器里传出清晰的对话声：
“阿峰，图纸到手了。江承宇那个蠢货，被我耍得团团转。”
“很好，馨怡。等竞标会结束，江承宇身败名裂，我们拿了钱就远走高飞。姐姐的仇也算报了。”
会场死一般的寂静。
岳父的脸瞬间惨白，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岳母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台上的我。
柳馨怡尖叫着想冲上台，被保安死死拦住。
她疯狂地挣扎着，头发散乱，眼神如同困兽：“江承宇！你陷害我！这是假的！都是假的！”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他现在对我言听计从，根本不知道我拿的是废图纸。等他在竞标会上出丑，整个业界都会笑话他。”
陈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浑身发抖。
我看着台下这群小丑的丑态，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