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时最后还是没问，又删了对话。
还是当面问比较合适。
于是这天沈檀时回到陈望津家里就已经两点半，翌日九点出门上班。
沈檀时在研究生期间带领团队用数学和人工智能模型进行量化交易，以创始人身份创立视界探索投资有限公司。
沈檀时这次回国，是为了发展人工智能模型，并推动人工智能进入应用。
任务重，时间紧，他简单开了个会，布置好任务。
会后，应域单独留在了他办公室。
应域和沈檀时从小一直是好友，也聊得来，他笑道：“有个好消息，有没有兴趣？”
沈檀时摘下金丝边眼镜，徐徐倒了杯茶，“什么事？”
“你当年本科那会创的那个小游戏公司，不是后来被你便宜爸给你继弟了吗，然后就一直亏损，现在要被一个女魔王提了收购，好像势在必得。”
沈檀时想起之前在李争月纸条上见过的有关收购游戏公司的说辞，喝茶的动作一顿，“谁？”
“说起来你也认识，你表哥的未婚妻，李争月。”应域颇有深意地笑了，“话说回来，她还是我们本科校友，你有没有印象？”
“嗯，记得。你当时说她看不爽我，我们就没找她挑战杯组队，最后人家带队拿了金奖。”
应域提到这事也是笑了，“没蹭到金奖这事你很在意哈，之前留学写简历提过一次，有回朋友聚会也提过，这么小肚鸡肠？”
沈檀时捏了捏眉心，抿了口茶，“我见过李争月了。”
应域挑眉，“什么时候？”
“见准表嫂不是很正常？”沈檀时背靠在办公桌上，单手撑着桌面，“她还跟念书时一样，不喜欢跟我说话，懒得多看我一眼。不过她说她不讨厌我。”
“客套话听不出来？！”
沈檀时歪头，认真道，“她挺真诚的。”
应域乐了，“我是听出意思来了，你不在意金奖，在意的压根就是你准表嫂讨厌你这事。”
“……”
应域没想到沈檀时还有烦恼人事关系的时候，“不过她又不是你老婆，是你表哥未来的老婆。你在意她讨不讨厌你做什么？”
沈檀时没正面回答，反而又是问，“你当时到底为什么认定她讨厌我？”
“我听到的啊！”
应域迎着沈檀时询问的眼神，坐直身子，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大二，学生会办公室里传出对话声，应域当时在办公室门外，还没来得及敲门。
他听到李争月和她队友的聊天。
她队友兴奋地说：“争月，咱们邀请沈檀时一起组队参加挑战杯呗，他实力不错，长得拉风，脑子还好使。”
李争月反应很冷淡，“哪里长得拉风了？”
那队友继续追捧，“他还不帅！拜托，争月，他那脸部线条轮廓绝了，皮肤也好，又白又光滑，眉毛浓又密，鼻子很挺，长得比明星还帅，而且你没看网上说鼻子挺的男人那啥也厉害吗……”
李争月淡淡地否定：“沈檀时知道他自己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语气冷飕飕的，那队友没再好意思继续追捧他，“好吧，我也有私心，就想借比赛的机会跟他这种校园男神相处，但他的实力也是真的不赖啊，绩点也排第五，不差的啊。你考虑一下啊。”
李争月很理性地分析，“但是他大三可能就要出国交流，挑战杯的赛程太长了他应该不会参加。”
队友叹了口气，“说真的，争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沈檀时啊，我看你除了收小组作业或者一些辅导员安排的填表任何什么的，你好像从来不跟他多说一句话。”
“……有吗？”
“超明显啊。我觉得有眼睛的人，都会觉得你很讨厌沈檀时。”
沉默了一会，李争月说，“……可能吧。”
“说真的，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啊？”
“……喜欢他的人这么多，我讨不讨厌又不重要。”
那个队友默了默，不知是惋惜还是遗憾，“好吧，你不喜欢那我还是不邀请了。”
又说，“争月，说真的，我有时候都想象不出，你到底会喜欢上怎样的男孩子。连沈檀时这样的你都讨厌呢。”
……
应域回忆完。
他幸灾乐祸地看着沈檀时，“你是不是第一次被女人这么讨厌，啧，真刺激。”
沈檀时喝完了手里的茶，眉眼舒展，笑了，“好像是。”
“想开点，不是你的问题，李争月这个人就是特立独行的，不少传闻都说，李争月对你表哥压根没感情，纯粹是为了利益专门找你表哥联姻的，所以你也犯不着为了你表哥讨她的喜欢，反正他们也就是利益婚姻。”
沈檀时想起昨晚李争月花了的口红，和夜色里红艳艳的唇，短暂沉默。
“不过，”应域掐了掐下巴，“其实和李争月搞好关系也挺好的，她在枝川市做互联网相关，其实干得不错。现金流也比较足。”
沈檀时打量他，“你什么时候打听的？”
应域乐了，“你这话问的就有意思啊，难不成你还不满意我关注你准表嫂的消息？”
“少贫，行了，干活吧。”顿了顿，沈檀时又说，“她毕竟是我们同学，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少传。”
应域耸肩，认怂，“我也是顺嘴一说。”
半晌，应域带几分看好戏的口吻，“那明天去参会吗，政府组织的企业家会议。李争月也参加的，你可以跟她谈谈她要收购的你继弟那家游戏公司，看看能不能转卖给你。”
沈檀时抬起眼皮平而淡地看他一眼。
“不去。”
–
第二天。
政府企业家会议在会堂展开。
应域因为临时见客户，所以晚点出发。
沈檀时于是独自与会。
陈望津也在，边上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
沈檀时远远看了一会，拍了张照片，没有去打招呼。
会前，他上了个洗手间，在洗手间外的转角遇到了李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