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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在下一刻轰然碎裂，碎石混着烟尘炸开。
沧溟一身黑金龙袍，裹挟着滔天的怒意冲了进来，他猩红的眼睛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侧那个哭哭啼啼的身影上。
“清清！”
他一把推开挡路的妖医，将缩在华姨怀里的洛云清抢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捧着她那只缠着纱布的手腕。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那些废物是干什么吃的！”
他眼中的暴戾和心疼，仿佛洛云清受的是足以致命的重创。
独眼妖医的脸色铁青，他行医千年，从未受过如此羞辱。
他看了一眼石台上已经黯淡无光的龙蛋，又看了一眼被众星捧月般围着的洛云清，声音冷得掉渣。
“陛下，您是选择救您朋友的皮外伤，还是救您唯一的子嗣？”
沧溟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龙蛋，他的目光胶着在洛云清苍白的小脸上。
“他死不了！你，立刻去给清清处理伤口！用最好的药，不能留下一丁点疤痕！”
这句话，彻底打碎了独眼妖医最后一点犹豫。
也让我看清了所有。
妖医转过头，眼神与我交汇，里面是全然的冰冷与决绝。
我朝他，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好，既然陛下做了选择。”
妖医不再多言，他转身走向石台，口中飞速念起古老晦涩的咒文。
整个石殿的温度骤降，幽蓝色的符文从他掌心飞出，一个接一个地烙印在蛋壳之上。
“啊——！”
龙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蛋壳上的裂纹迅速蔓延，微弱的生命气息从中疯狂涌出。
“父皇！救我！父皇！”
他的哭喊绝望而尖锐，可沧溟只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柔声安抚着怀里“受惊”的洛云清。
“别怕，只是个不懂事的孽种在吵闹。”
妖医的动作更快了，一团金色的光晕被强行从蛋壳的裂缝中剥离出来，那便是龙蛋的龙魂。
龙蛋的哭喊戛然而生。
石殿内，死寂一片。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洛云清吸引时，我悄无声息地靠近石台。
妖医将那团虚弱的龙魂封印在一个玉瓶中，递给了我。
我趁机用特制的玉针，刺破那团龙魂光晕，取走一滴金色的魂血，又拾起一片沧溟闯入时因怒气震落的龙鳞。
我将东西收好，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
沧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审视和不悦。
我停住脚步，缓缓回头。
他抱着洛云清，眼神冰冷地落在我身上。
“清清受伤，龙宫大乱，你作为缀雪宫的主人，却躲在这里，不闻不问？”
他是在质问我为何不关心他，不关心他心爱的女人。
我垂下眼帘，声音平淡无波。
“陛下和清清小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我若去了，人多手杂，反而会给陛下添乱。”
“我在这里，是为龙蛋祈福。”
我这番懂事又体贴的话，却让沧溟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预想中的哭闹、嫉妒、质问，全都没有。
只有一片让他感到陌生的平静。
他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伪装的痕迹，却什么也找不到。
我没有再理会他，抱着那个彻底没了声息的龙蛋，与他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