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游戏老哥们的反应更快：
【我就说热搜那事不对劲！】
【兄弟们，冲不冲？】
阿飞假意咳嗽了两声：“哎呀，大家理智一点啊，咱们不能网暴别人…”
但他一边说，一边把直播间标题改成了：【震惊！榜一大姐游戏账号被偷？真相究竟如何？】
效果立竿见影，直播间人数暴涨到八百万。
“不过话说回来，”阿飞装作不经意地说，“偷人家一百多万的账号，还倒打一耙，这也太恶心了吧？”
游戏区的老哥们战斗力爆表：
【兄弟们，坐标已发，冲！】
【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祖安文豪！】
不到五分钟，林晓的直播间就被冲爆了。
游戏老哥们的战斗力，那是极致嘴臭，各种阴阳怪气的弹幕铺天盖地：
【哟，这就是偷号还装病的主播？】
【一百多万的账号说偷就偷，手真长啊】
林晓明显慌了，她看着突然暴涨又充满恶意的弹幕，脸色越来越白。
顾远之则气急败坏地对着镜头吼：“你们这些人疯了吗？被那个贱人洗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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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眼看着直播间的风向不对，游戏区的老哥们越冲越猛，她眼珠子一转，突然捂住胸口。
“我…我喘不上气…”
说着，她两眼一翻，直接往后倒去。
顾远之手忙脚乱地接住她：“小晓！小晓你怎么了！”
直播间的画面剧烈晃动，然后黑屏了。
半小时后，顾远之发了条微博：
【小晓因为承受不住网络暴力，导致哮喘急性发作，现在已经进了ICU。那些网暴她的人，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阿飞你们就是杀人凶手！】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医院走廊照片，能看到ICU的标识。
舆论彻底反转了。
阿飞的直播间被冲烂了，各种举报投诉铺天盖地。平台直接给他禁播24小时。
其他参与的游戏主播也纷纷中招，要么被禁播，要么被逼着道歉。
我看着这出大戏，冷笑了一声。
林晓啊林晓，你真以为ICU是你家后花园，想进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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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马起身，换上了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化了个精致的妆容。
然后给阿飞发了条消息：【集合兄弟们，咱们去医院探望病人。】
【带上直播设备，开个小号，今天再给你把号做起来。】
半小时后，我开着宾利停在了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
阿飞和几个游戏主播已经等在那里了，每个人都带着摄像机。
“走，先去买点水果。”我领着他们去了医院旁边的水果店，大包小包买了一堆。
阿飞一脸不情愿：“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不少，咱们真要去看她？”
“当然要看，”我笑了笑，“人家都进ICU了，咱们怎么能不去慰问呢？”
进了医院，我直奔住院部。
现在医院的信息都很透明。
不需要找关系，往icu楼层一站，都会有屏幕显示病人的信息。
虽然不会显示全名，但找人足够了。
从住院部到急诊，每个ICU我们都看了个遍。
阿飞已经开了直播，标题是：【寻找传说中的ICU病人】
“兄弟们，整个医院的ICU都看完了，依旧没有找到林晓。”阿飞对着镜头小声说，“我纵横互联网好几年，现在叫个小娘们骗了！”
我突然想到：“会不会在普通病房？”
终于，在三楼的日间留观室，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这个男主太帅了吧！快亲上啊！”
我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晓正靠在床上，精神抖擞地刷着短剧，旁边放着奶茶和炸鸡。
看到我们进来，她手机啪地掉在床上，整个人都傻了。
“哎呀，”我笑眯眯地走过去，“小晓啊，ICU的伙食不错嘛，还有炸鸡吃？”
阿飞的镜头精准地对准了床头的标识牌：日间留观室3床。
不是ICU，是日间留观。
林晓的脸刷地白了：“你…你们怎么…”
“我们来看你啊，”我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听说你病危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这时，顾远之冲了进来：“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探病啊，”阿飞举着相机，“顾同学，你不是说林晓在ICU吗？这怎么看都不像ICU啊？”
直播间彻底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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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想抢阿飞的相机，被我一把拦住。
“别急啊，既然人没事，咱们就聊聊正事。”
我掏出手机：“林晓，我的游戏账号，你打算怎么还给我？”
林晓咬着嘴唇：“什么游戏账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我笑了，“那咱们来看点有意思的。”
我打开游戏，点进好友列表，找到了自己的号。
现在显示的是“晓晓本晓”的ID，在线状态。
“哎呀，真巧，你的号在线呢。”
林晓脸色一变，赶紧摸向枕头下。
我眼疾手快，一把抽出她藏着的平板：“哟，这不是正登着我的号吗？”
屏幕上，游戏界面清清楚楚，角色穿着最新的限定皮肤，正在主城挂机。
阿飞的镜头立刻怼了上去：“兄弟们看到了吗？人家正用着呢！”
“这…这是我的号！”林晓强词夺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游戏公司的官方客服：“您好，我们检测到您的账号存在异常登录和实名变更，需要核实一下情况。”
“太好了，”我开了免提，“我正要投诉呢。我的账号被人恶意更改实名了。”
“我们查到了，该账号在昨天下午3:47分进行了实名变更，地点是万达奶茶店，我们有详细的IP地址。”
林晓的脸彻底白了。
她没充过这么多钱，不知道。
这些账号都和游戏公司的客服往来密切，别说实名被改，连登陆IP变化了，都会有专人来问。
“我们来算算账吧，”我拿出手机计算器。
“盗用我价值一百多万的游戏账号，这是第一笔。”
“诈骗网友说进ICU，骗取同情捐款，昨晚那场直播收了四十多万，这是第二笔。”
“还有，”我看向林晓，“你发微博诽谤我们网暴，对我和阿飞的名誉造成损失，这是第三笔。”
阿飞补充道：“我被封号24小时，损失的直播收入至少二十万。”
林晓咬紧牙关，突然歇斯底里地笑了：“你以为你赢了？”
“那四十万捐款我确实要捐出去，只不过还没有动手而已，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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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正要说话，门突然被撞开了。
顾远之冲进来，二话不说，上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
我的脸被打偏，嘴角瞬间有了血腥味。
“你们都把小晓逼成这样了，还要来伤害她！”顾远之怒吼着，“你们这些有钱人，就知道仗势欺人！”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着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我这次来，是让你们看这个的。”
我把报警回执单举到他们面前：“林晓涉嫌盗窃、诈骗，我已经报警了。”
话音刚落，两个警察走进病房。
“林晓是吧？”其中一个警察出示了证件，“关于你涉嫌盗用他人游戏账号以及网络诈骗的案件，需要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林晓的脸刷地白了，整个人瘫在床上。
顾远之还在负隅顽抗：“你们搞错了！小晓什么都没做！都是这个贱人在陷害她！”
他指着我：“她就是个小人！仗着家里有钱就为所欲为！”
我摸了摸被打肿的脸，转向警察：“警察同志，我要报警，这人故意伤害。”
“刚才的过程，直播都录下来了。”阿飞适时补充。
警察看向顾远之：“你涉嫌故意伤害，也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顾远之这才慌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我没有！是她先挑衅的！”
“有没有，到局里说。”警察的语气不容置疑。
见我无动于衷，顾远之突然软了下来，那股子傲气荡然无存。
“等等…我们能私下解决吗？”他看着我，语气里带了一丝哀求，“我…我刚考上名校，如果留了案底，我的前途就毁了…”
“你刚才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我冷笑。
“我…我错了，我给你道歉！”顾远之急了，“你要多少钱都行！求你放过我！”
我摸着被打肿的脸，慢悠悠地说：“想让我饶了你也可以。”
顾远之眼睛一亮：“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很简单，”我指了指床上的林晓，“你打她十巴掌，我绝对不会报警。”
病房里瞬间安静了。
林晓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又看向顾远之。
“再说了，”我继续道，“你这么体谅林晓，你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吗？她一定会原谅你的，对吧？”
顾远之的脸色变了又变，他看看警察，又看看林晓。
林晓察觉到了他眼中的犹豫，声音都颤抖了：“远之哥…你不会真的…”
顾远之咬了咬牙，慢慢走向病床。
“对不起小晓，我不能留案底，我的前途不能毁…”
他举起了手。
“不！远之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林晓吓得往后缩，眼泪哗哗地流，“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
顾远之的手停在半空，挣扎了一下，还是落了下去。
啪！
“啊！”林晓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顾远之一边道歉，一边继续举手。
“够了！”警察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顾远之，“你们两个，都跟我走！”
林晓哭得撕心裂肺：“远之哥！你怎么能这样！你说过会保护我的！”
顾远之被警察拷上手铐时，还在辩解：“是她逼我的！都是她的错！”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对骂着，被警察带走了。
阿飞的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了一千五百万，弹幕疯狂刷屏：
【卧槽！这就是真爱？笑死我了！】
【大姐太飒了！这招绝了！】
【什么叫大女主？这就叫大女主！】
【姐姐缺挂件吗？我可以！】
阿飞对着镜头感叹：“兄弟们，今天这瓜，值了！”
11
事情的处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林晓因为盗窃数额巨大，骗网友捐款，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
那四十多万捐款被追回，退还给了打赏的网友们。
顾远之因为故意伤害，被拘留了十五天，还要赔偿我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更要命的是，他刚考上的名校直接取消了他的录取资格。
半个月后。
我刚从公司大楼走出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台阶下。
顾远之。
他整个人都变了。曾经意气风发的高考状元，现在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身上的白衬衫皱巴巴的，看起来像是好几天没换了。
看到我出来，他眼睛一亮，快步冲上来：“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保安立刻拦住了他。
我挥了挥手，让保安退开：“说吧，什么事？”
“我…我想明白了。”顾远之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执着，“你当初来奶茶店，是为了我对不对？”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
他却像是得到了确认，继续自说自话：“我都打听过了，以你的家世，怎么可能去摇奶茶？你不就是为了接近我吗？”
“你故意激怒林晓，让她露出真面目，都是为了让我看清她对不对？”他越说越激动，“你用心良苦，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我简直要被他的脑回路笑死了。
“顾远之，”我慢悠悠地开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
他一愣。
“你以为地球围着你转？太阳为你升起？”我冷笑着，“我爸几千亿的生意我都懒得管，会为了你这个穷学生放弃前途？”
顾远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不用口是心非，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林晓的事我错了，我被她蒙蔽了。现在我看清了，你才是真正对我好的人。”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期待地看着我，“我会对你好的，我发誓！”
周围已经有不少公司员工停下来围观了，有人甚至掏出了手机。
“重新开始？”我笑得更大声了，“顾远之，你配吗？”
“你一个被学校开除、找不到工作、名声扫地的失败者，凭什么觉得我会看上你？”
“就凭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还是凭你那张会打女人的手？”
“你和林晓真是绝配，”我一字一句地说，“一个自作多情，一个自作聪明。”
“真是…天生一对。”
顾远之还想说什么，我已经转身对保安说：“把他拖出去，以后不许他踏进公司大楼半步。”
“你会后悔的！”他一边被拖走一边喊，“你一定还爱着我！不然你不会这么在意！”
“你这辈子都不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了！”
我踩着高跟鞋上了车，对司机说：“走吧。”
后视镜里，顾远之还在公司门口挣扎，像个跳梁小丑。
高考状元的前途，就这样毁在了一个白莲花手里。
12
至于我家的公司，在真相大白后，不仅没受影响，反而因为我的硬核反击收获了一波好感。
我爸打电话来，语气里带着笑意：“处理得不错。不过下次记得早点告诉我，省得我干着急。”
“要不是你说不让我插手，我第一时间就把声明发出去了。”
“爸，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在最开始把证据都发出来吗？”
我靠在沙发上：“因为大众对企业的声明都不太关注，他们只会觉得是有钱人在狡辩。”
“而且，”我笑了笑，“通过互联网开始的事情，那就让它终结在互联网。用魔法打败魔法，不是更有意思吗？”
我爸沉默了一会儿：“看来联合国那个实习，确实配不上你了。回来吧，公司的新媒体部门交给你。”
“成交。”我伸了个懒腰。
摇了一个月奶茶，换来一个部门。
这买卖，不亏。
阿飞后来跟我说，那晚的直播是他直播生涯的巅峰，光是录播的播放量就破了十亿。
“我算是知道了，别看你年纪小，但你是真的牛。”他心服口服，“以后你就是我亲姐。”
我笑笑没说话。
其实最让我觉得讽刺的是，顾远之和林晓这对小情侣，在利益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他可以为了前途打她，她可以为了减刑供出他的所有罪证。
这大概就是，装出来的深情，终究经不起现实的考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