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季辰像一具行尸走肉，开车回到了季瑶的别墅。
他推开门，季瑶正敷着面膜，悠闲地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看到他回来，她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
“哥，怎么样了？找到苏晚那个贱人了吗？让她签字画押了吗？”
季辰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那眼神，冰冷、陌生，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季瑶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不耐烦地坐了起来。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事情办砸了？”
季辰一步一步地走向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季念安，是谁？”
季瑶脸上的面膜倏地裂开一道缝。
她的表情凝固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
“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不知道？”
季辰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他一把抓起茶几上的卷宗，狠狠砸在季瑶脸上。
“你自己看！”
纸张散落一地，那张印着“季念安”名字的身份登记页，正好飘到了季瑶的脚边。
季瑶的血色瞬间褪尽。
“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
季辰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死死按在沙发上，双目赤红。
“我还知道，那家画廊是你的！那场火是你放的！”
“你不是想烧死什么看不顺眼的女人，你是想烧死你自己的亲生女儿！”
窒息感让季瑶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拼命地挣扎，抓挠着季辰的手臂。
“放……放开……”
季辰的手劲更大了，眼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是你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季瑶，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咳咳……”
季瑶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看就要翻白眼。
也许是仅存的理智让他松了手。
季瑶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脸上满是泪水和汗水。
她看着状若疯魔的季辰，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是！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头发凌乱，表情扭曲。
“那个小杂种，她就不该出生！她是我人生的污点！是她毁了我！如果不是她，我早就嫁进林家了！”
“我每天看着她那张脸，就觉得恶心！我恨不得她立刻就死！”
“我放火烧死她，有什么错？！”
季辰踉跄着后退，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妹妹。
“你……你疯了……”
“我没疯！”
季瑶尖叫起来，指着季辰的鼻子。
“最该死的是苏晚！如果不是她多管闲事，那个小杂种早就被烧成灰了！”
“都是她！都是她害我！”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季瑶的脸上。
季辰的手在发抖，嘴唇也在发抖。
“你知不知道……苏晚为了救你的女儿，腿被砸断，活活烧死在里面！”
“她才是那个被你害死的人！”
季瑶捂着脸，眼神怨毒地看着他。
“那又怎么样？一条贱命而已！死了就死了！哥，你不会是为了一个外人，要怪我吧？”
“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季辰看着她理所当然的嘴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一家人……
他为了这个所谓的家人，逼死了我，逼死了我的弟弟。
到头来，他守护的，竟然是一个企图杀害自己亲生女儿的怪物。
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