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念把脸埋在顾瑾言温热的胸膛里，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委屈，又或者是因为那颗被自己死死压抑的心。
顾瑾言能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在发抖。
他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受伤的小孩：”别哭了，念念。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乔念念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你要怎么负责？”
顾瑾言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瑾言，我们离婚吧。”乔念念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让人心慌。
“什么？离婚？”顾瑾言瞬间僵住了，”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
“不是突然。”乔念念扯出一个苦笑，”我们本来就只是一场交易而已。你娶我，是为了应付你的爷爷奶奶，我嫁你，是为了救我妈，现在，该结束了。”
“我不同意。”顾瑾言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不要和离离婚，从现在起，你是我老婆，快，叫老公。”
“可是，我不爱你。”乔念念说这话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我知道。”顾瑾言自嘲地笑了笑，眼神却格外认真，”但我可以等，等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别傻了。”乔念念把自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背对着他坐起身，”你我都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顾瑾言的声音突然急切起来，”是因为施君泽？”
“不是他。”她摇摇头，音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我们之间隔得太远，隔着太多的东西。”
“什么意思？”他追问道。
“我配不上顾家少爷，配不上顾总。”乔念念深吸一口气，“我们的家庭，我们的背景，门不当户不对，还有……”
乔念念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林知语。”
“林知语？”顾瑾言皱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乔念念抱着膝盖，声音闷闷的：”她是你的白月光，从始至终你心里装的都是她。所以…我们还是离婚吧，对谁都好。”
“离婚？”顾瑾言的语气陡然转冷，”乔念念，你想都别想。”
“顾瑾言，你… ”她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
“老婆，别说了。”他从后后抱住她，下巴轻轻抵她她肩窝，”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乔念念看着窗外的月光，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他的声音太温柔，温柔得让她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那个冷漠的顾瑾言。
一时间，她竟有些动摇。
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回得去吗？
不等她想明白，顾瑾言就轻轻扳过她的脸，再次吻了上来。
这一次的吻不再粗暴，而是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温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乔念念闭上眼睛，慢慢回应着他。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为这一刻镀上一层朦胧的暧昧。
一切都那么自然，像是命中注定。
她知道，从今晚开始，她和顾瑾言之间，再也不可能只是一纸契约那么简单了。
第二天一早，乔念念迷迷糊糊睁开眼，下意识往旁边看了看，顾瑾言还在沉睡。
她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腰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狗男人，真是不知轻重。”
想下床穿衣服，结果双腿一软，差点栽倒。
定睛一看，昨晚的衣服全给他撕烂了，气得她又瞪了他一眼。
等乔念念洗漱完，换好衣服，看了眼手机，都快十点了。
“啊！迟到了！”她惊呼一声，早餐也顾不上吃，抓起包包就冲出了家门。
一路飙车到公司，连踩刹车的动作都带着点起床气。
昨晚那个不知节制的狗男人，害得她现在浑身都像散了架。
电梯门刚打开，她还没走到办公室，就被设计部的同事们围得水泄不通。
“乔总监！大新闻！”小王激动得脸都红了，“咱们组要负责‘锦瑟’系列的设计了！”
“搞笑呢吧？”旁边的小李瞪大了眼睛，“‘锦瑟’可是公司的王牌产品啊，多少组在抢这个项目！”
“千真万确！”另一个同事搓着手，眼睛发亮，“要是能拿下这个，咱们这月的奖金肯定翻倍！”
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乔念念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满脑子都是昨晚顾瑾言那霸道又温柔的吻，还有他那句让人心跳加速的“老婆”。
“念念，你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知语的声音突然响起。
乔念念心里一哽，强扯出一抹笑容：“没事，可能是没休息好。谢谢关心。”
“那就好。”林知语轻轻点头，目光若有所思，“对了，‘锦瑟’的方案，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其实……”乔念念刚要开口，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就打断了她。
“都别聊了！”品牌总监张姐一脸严肃地走进来，用力拍了拍手，“‘锦瑟’系列的事情公司很重视，十点钟全体开会，一个都不准迟到！”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开始收拾文件准备开会。
乔念念深吸一口气，看来今天有的忙了。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张姐环视一圈，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八度：”‘锦瑟’可是咱们的摇钱树，这次新品要是搞砸了，谁都跑不了。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再离谱的点子我都听。”
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就炸开了锅。
“要我说，还是老样子来，前面卖得不是挺好嘛？就加点当下年轻人喜欢的元素。”设计师小刘第一个开口。
“这也太保守了吧？”小王一拍桌子，”现在竞争这么激烈，不来点新意哪行啊？”
“我看还是稳点好，’锦瑟’的客户群都是老客户了，搞太花哨反倒不好。”又一个声音插进来。
乔念念手里转着笔，听着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讨论。
突然，她想起前几天刷手机时看到的一篇文章，里面介绍了一种新型面料的创新应用。
“我这有个想法。”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集中到她身上，连张姐都坐直了身子。
乔念念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就在纸上画起来：”咱们可以玩点不一样的。把欧美那边最火的立体裁剪技术，跟咱们传统旗袍的韵味结合起来。”
“面料的话用真丝双宫绸，柔软度刚刚好，还特别衬东方女性的气质。”
她一边说一边快速勾勒，修长的手指在纸上飞舞。
几分钟后，一件融合了中西方美学的礼服跃然纸上。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几秒钟，然后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
“卧槽！这也太绝了吧！”设计师小张激动得直跺脚。
“这创意绝了！既不会吓跑老客户，又能吸引年轻人，简直完美！”
“不愧是乔总监啊！这脑子，这想法，我服了！”
乔念念微微红了脸。这时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她偷偷瞄了眼，是顾瑾言发来的消息：”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她赶紧把手机塞回口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会议上。
可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害得她差点没听清张姐接下来的安排。
林知语坐在会议室最角落的位置，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从大家热烈的反应就知道，乔念念这个设计方案实在太惊艳了。
她盯着乔念念那张微微泛红的脸，心里一阵烦躁——不行，绝对不能让她专美于前。
“乔总监……”林知语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设计是挺新颖的，就是太冒险了。’锦瑟’一直是走高端路线的，这么改风格，老客户不得被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