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微笑着看着季彦，一字一句地说道：
“现在，机会来了。”
季彦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连连摆手：
“南枫，你别胡说！我，我只是把恬溪当妹妹！”
院子里，那些原本还想帮腔的亲戚们，此刻也都闭上了嘴。
他们虽然愚昧，却不傻，一听要捐肾，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个清丽而沉稳的女声：
“请问，程南枫是在这里吗？”
我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消防制服的英姿飒爽的身影站在门口，她身姿矫健，眉眼坚毅，阳光洒在她肩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边。
我愣住了，这个人……我认识。
她是我们小区的消防中队长姜雨菲，一个只在社区消防演练时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
姜雨菲没有理会院子里诡异的气氛，径直走到我面前，将一个钱包递给我：
“许先生，这是你昨天落在健身房的钱包。”
“前台捡到后，看到了里面的名片，联系了我们社区服务站。”
她的出现瞬间打破了现场压抑的氛围。
沈恬溪看着姜雨菲身上那身笔挺的制服，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嫉妒：
“你们……认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姜雨菲已经察觉到我不太对劲的脸色。
她皱了皱眉，冷冷地瞥了沈恬溪一眼：
“你谁啊？”
她转回头看向我，语气缓和了一些：
“这里空气不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姜雨菲说得对，这里太污浊了，她的出现正好帮了我。
“好。”
我站起身，跟着姜雨菲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
坐上姜雨菲那辆半旧的越野车，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不自在。
车内空间很干净，只有一股淡淡的阳光晒过的味道，和她的人一样，充满了让人安心的气息。
“谢谢你。”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她刚刚是故意进来帮我解围的。
我的钱包，明明就放在我的包里。
姜雨菲目视前方，专心开车，声音听不出情绪：
“举手之劳，那种人，不必理会。”
我没想到她会知道。
“你都听到了？”
“嗯。”她应了一声。
“接到社区服务站的电话，过来看一眼情况。”
“她家院门没关，声音很大，想听不到都难。”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家丑外扬，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种家庭，像个泥潭，你陷进去过一次，就该知道避开。”
姜雨菲突然开口，语气虽然平淡，却像一颗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猛地转头看她，心脏狂跳：“你……什么意思？”
她怎么会知道我陷进去过一次？
姜雨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诧异，她将车缓缓停在路边，转过头来，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我。
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上一世，你出车祸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看到你被撞飞，也看到了沈恬溪和那个男人，就站在马路对面冷漠地看着。”
姜雨菲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后来，是我报的警，也帮你联系了你的父母。”
原来是这样，原来在我死后，是这个几乎没什么交集的陌生人，为我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酸涩，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别哭。”姜雨菲递过来一张纸巾，眉头紧锁。
“为那种人，不值得。”
我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谢谢你，姜小姐，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她重新启动车子。
“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是那个结局。”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一直记得你上次在社区消防演练时，教孩子们怎么用灭火器，笑得很开心。”
“后来，就再也没见你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