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南也没什么光彩,他回来的次数不多,没吃过家里的东西,觉得菜色已经不错了,不知道这些人挑嘴个什么,
可就连他自己的母亲,大夫人也动不了几筷子,经常回娘家的长姐也很失望,放下筷子说说是明日就不回来了,桌上的东西差得太多。
阮清的脸色有些尴尬,哄了一遍后表示明日去樊楼买些吃的回来。
这顿饭吃的很是不愉快,萧三伯走的时候还提点萧如南,“娶妻要娶贤”,叫阮清还没脸。
等回到大夫人屋中,她又和自己的婆母保证,说那铺子日后的进项定然更多,还编排了晏景过去不知吃了多少黑心的钱,每个铺子进货的价格都贵得出奇,世上哪有人是这样做生意的啊,把利头都给了顾客,那还开什么店,赚什么钱啊?
大夫人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许,她就说嘛,自家的铺子那么好,可进项不怎么样,难怪总是说银钱不够,那晏景说是贴补,不知是不是自个儿中饱私囊。
还是这商贾出身的女子头脑好,这才是懂经营的,大夫人拍着阮清的手,“娘知晓你是个好的,日后啊,这些事情都有你来管。”
“不过,全哥儿一直养在外头,如今回来了,得抓紧时间启蒙了,那晏景瞧着倒怕是有些不肯。”大夫人幽幽看了一眼阮清。
阮清却是不肯的,“娘,孩子启蒙可是大事,她虽然读过几天书,可…到底是不是什么正经读书人,您看,咱们重新找一位老师岂不是更好?”
这可都是要花钱的,而且好的老师不仅不便宜,人家可挑人家呢,她们这样的武将家…大夫人皱起眉头。
不过,幸而这些年的交往下来,已经走动了些关系,想来请一个正经老师也不成问题,大夫人也就答应了下来。
“这日子啊,总归是要三个人一起过,景儿心里头有气,做事是过火了些,你们去把事情说清楚,她消了气,日后便好了。”大夫人知晓晏景手里头银钱应当是不少的,如今生气了,日后不肯贴补了可如何是好,大夫人想着,便开解道。
阮清虽然不愿,却也是同萧如南一起来了晏景的院子。
瞧着她在写字,阮清觉得好笑,又在故作风雅,好像全世界就她会读书写字似地,端着什么啊….这些读书人,当真是矫揉造作至极。
她傲娇走过去,“外头污蔑如南的那些事情,可都是你做的?我知晓你们这样读书人家出来的女子,心机都不一般,可我从来坦坦荡荡,咱们有话就说清楚,不要在背后搞小动作,另外,你还将府里的厨子都换了,还有那些和古董玉器,都被你藏哪里去了?”
晏景抬头,她刚沐浴过,发髻松散地随意系着,一身月白,清雅极了,不施粉黛的小脸莹白如雪,就像一朵绽放的雪莲,高山仰止不可攀。
阮清来了京城后,已经换了京城时兴的衣裙,因为过来这里,还特意打扮过,头上的珠翠绚烂,可面对清雅的人,她却发现自己好像…差得很远,她平生最不喜的就是那些矫揉造作清高的读书人,可这一刻,却觉得自己样貌比不过,连气势也…
她挺直了脊背,不认输,
可晏景淡淡的视线扫过来,阮清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发虚,加重了语气,“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故意在背后耍心机给我使绊子?”
晏景还从未见过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忍不住笑了,
“你有证据?你不是要管家,怎么,难道还要用我的人?那些股东玉器是我的陪嫁,难道你一个后进门的女子,要走?是这样吗?”她看向萧如南。
萧如南被那锐利的视线刺了一下,脸色有几分尴尬。
阮清的脸色一僵,“我知晓,你们这些读书人家,肠子弯弯绕绕,就是不肯直面问题,我同你不一样,做人坦坦荡荡才是最好,奉劝你也不要太有心机了,在背后耍花招。”
晏景简直有些无语,摊开手,无奈道,
“厨子是我带来的,人去了哪里,需要同你说?”
“那些东西,是你们说不需要我才当面搬走的,怎么又成了我耍心机?况且那本就是我的东西,又何须藏?”
“你们的遭遇是我害的,怎么,是我逼着你萧如南在刚成亲的时候就在外和人厮混,是我逼着你俩脱的衣裳去的塌上,是我逼着你们生下的孩子?敢做却不敢叫人知晓,这就是你口中的坦坦荡荡?”
练声喝问气势十足,阮清被问得有些难以开口,她自认口才了得,却没想到,面前这个娇滴滴的女子,竟然如此犀利,叫她根本找不到话….
“别以为你..你这样颠倒黑白就能唬住人了,为了抢萧郎,你做出这样低三下四的事情,我才不屑。难怪萧郎不想我同你这样诡计多端的人多加接触,可我却不是你这样的污泥能够染黑的,我告诉你,以后这样的手段,一个都不要再用。”
“什么手段?”
阮清挺直脊背,觉得自己无比正义,“抹黑萧郎名声的事情,还想继续霸占他的手段!”
晏景无语问苍天,“你们的事情若是被人知晓便是抹黑,那真正抹黑的人不是你们自己?至于霸占,我没有一点这样的想法。”
萧如南眸中闪过诧异,可随即又明白了,她这是自欺欺人故作坚强罢了。不知她何时变得这般犀利,他心情复杂难言,心中似乎并无一开始以为的痛快。
阮清点头,“很好,希望你不是口是心非,你们这样的人总是如此,什么话都藏着掖着打哑谜一般,然后在背后搞小动作,那日后我们在一个屋檐下伺候萧郎,希望你不要再拈酸吃醋,在背后诋毁放冷箭。”
晏景:….
“我没有想和你一起伺候的意思。”
阮清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出尔反尔,你还当真是萧郎口中那样的人,一点都没让我失望。”
晏景脸色也冷了下来,“他口中,他口中的我是什么样,当初求娶我的时候,他说我秀外慧中,从未见过比我更善解人意,聪慧善良的女子,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阮清的脸色难看下来,不可置信看向萧如南,
萧如南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后,面色难看,“那时候我是…还未见到清儿罢了,一时被蒙蔽,你今日在这里说了这样许多,不就是怕清儿来了之后你无法自立?清儿如今在家里还不熟悉,你带着她熟悉家里的所有东西,待她将一应事物料理得当了,再给全儿请一个启蒙的先生,过两年,我不是不能给你一个孩子,仅此而已,其他的,你莫要再多想。”
晏景看着面前的男人,总恍惚觉得陌生,和从前认识的他,早已变得十分不同。
“中馈对她来说就那么难?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当初我掌家的时候,萧家的境况比如今艰难百倍,也无人教我,我相信阮姑娘定是能自行解决的。至于先生,那又不是我的孩子,关我何事?”
阮清面上无光,“这有何难,我何需你帮,你也太自作多情。”
敢情要与不要都是你们说,什么话都让你们说完了。
萧如南被噎住,脸色难看,“好,我对你很失望,晏景,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不识大体的女子,亏得是什么读书清流人家出来的人,竟对一个孩子如此不放过,故意针对,我真是看错你了。”
晏景几乎啼笑皆非,这话难道不应该是她来说的,不知道对面的男人怎么有脸皮说出这样的话来。
“和离吧,既然如此,和离就能简单解决所有的事情。”晏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