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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所长一生专注科研,不问世事,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宝贝女儿。
却不想一嫁远跨南北,七年只见了几次。近一年更是连电话都没接到。
“好、回来好。”他一句没有多问,“只是我和你妈妈一周后要去保密基地,和外界不能有联系,我派人去接你,谢凛一起来吗?”
听到丈夫的名字,江姝宁心中疼痛,却咬牙道:“他不来……我会和他离婚。”
她没有说原因,怕年迈的父亲会担心。
但话出口,就想起了和谢凛的那场盛大婚礼。
她穿着99个苏绣师傅赶工的红嫁衣,遵循古礼,被谢凛八抬大轿迎进了门。
谢家父母早逝,江家父母扑在重要科研项目上无法离京,高堂之位空座。
谢凛怕她难过,就将满城的百岁老人都请了来,为她撑腰添福。
又沿街派发喜糖,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喜宴。
他们的婚礼最终热闹非凡,满城的人向她恭贺新禧,祝她和谢凛白首不相离。
谢凛握着她的手吻在掌心,满心满眼都是她。
“江姝宁,我会让你成为全Z国最幸福的女人。”
“我们白首不相离。”
却不想,不过七年,青丝依旧,爱就已经散了!
这一句白首不离,也不过是句唬人的空话。
江姝宁放下紧捏的话筒,从柜子里翻出两人结婚证,贴身收好。
做完这些,忽然察觉女儿睡得有些沉。
母亲的本能让她摸了下女儿额头,触手滚烫。
她心中一紧,急忙抱起女儿,“瑶瑶,醒醒,是妈妈呀!”
可女儿只轻哼了一声,又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江姝宁彻底慌了,她拍遍全村的门,想借个板车去镇上医院,却没借到。
村长很疑惑:“谢总昨天将全村的板车都借走了,说是过生日用……你不知道?”
江姝宁如遭雷击,想起昨天许薇儿的话。
是谁的生日……显而易见。
江姝宁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山上!山上有车,还有通往镇上的路!”
她又一路小跑赶上山。
半日的路只用了两个小时,爬上平台时,江姝宁累得几乎虚脱,撑着腿说不出来话。
“大婶是来做饭的吧,快点,耽误薇薇姐的生日宴,谢总饶不了你!”
一个时髦女孩看到她,拽着她就走。
江姝宁这才发现山顶很多年轻人,全在议论许薇儿的生日宴。
“谢总也太宠了,准备了99车鲜花,附近的山花都采空了!”
“薇薇姐可真好看,和谢总郎才女貌……他们两什么时候结婚?”
“听说不会结婚了,谢总家还有个黄脸婆的,是包办婚姻。”
“啊?那种老姑婆怎么不去死!真讨厌!”
十几岁少女们,声音像黄鹂般清脆,钻进江姝宁的耳朵,将她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她看到了许薇儿。
身穿白色纱裙,头发用发带竖起,青春靓丽,边上是一身西装的谢凛。
谢凛五官英挺,身姿颀长,在粤城也是赫赫有名的美男子。
两人站在一起确实相称。
不像她,穿着方便干农活的布衣,手上满是裂口,脸也早被晒黑了。
谢凛正给许薇儿带一串珍珠项链项链,眼中温柔满溢:“这项链买的时候觉得好,给你带上却逊色了。”
“许薇儿,你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少女。”
在众人的起哄和祝福声中,谢凛俯身吻了许薇儿。
江姝宁怔怔看着,一滴泪骤然滑落。
一年前,她也是很美的。
那时候她的皮肤很白嫩,谢凛爱不释手,嘱咐管家每日准备整缸牛奶,供她沐浴。
经常泡到一半,人就被谢凛捞出来,抱上了床。
情到浓时,谢凛总是吻着她的肌肤,夸道:“江姝宁,你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何其有幸娶到你。”
相同的话,听到的却换了人。
过往的美好像是肥皂泡一般,轰然炸裂,再也不见踪迹。
女儿小声的哭泣惊醒了她,她再顾不上心痛,焦急跑向谢凛:“老公,瑶瑶病了,快开车去医院!”
美好氛围被打断,谢凛有些不悦的皱眉,“姝宁,你来做什么?今天不要捣乱。”
“我没捣乱,是瑶瑶,她……”
江姝宁话未说完,却听到许薇儿嘤咛一声,栽倒在地。
边上女伴冲她大喊,“你把苜蓿扔薇薇姐身上了?!她过敏的,你要害死她吗?!”
谢凛瞬间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