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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五章:墨痕辨踪,心隙暗生

雪后初晴的侯府,空气里还裹着未散的寒气。冷香院的梅花树沾着残雪,枝桠上挂着的冰凌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院角那方刚清扫干净的青石板上,映得整个小院愈发清寂。

沈惊寒提着水桶从后门回来时,指节已经冻得发红。他刚把水桶放在灶台边,就见锦儿端着一个食盒走进院来,棉鞋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沈世子,这是郡主让厨房给你备的早饭,还热着,快趁热吃吧。” 锦儿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掀开盖子 —— 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一碟酱菜,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比起前几日只有冷硬窝头的餐食,已是天差地别。

沈惊寒垂眸看着食盒里的粥,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他昨日在雪地里跪了大半宿,虽然后来得了那个暖炉,可寒气还是入了骨,今早起身时,膝盖还隐隐作痛。此刻这碗热粥,倒像是熨帖人心的暖。

“替我谢过郡主。” 他声音依旧平淡,伸手去拿筷子时,指腹不经意碰到了食盒内壁,还带着温热的触感。

锦儿看着他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世子,你也别总惹郡主生气。昨日郡主让我送暖炉时,特意吩咐要把炉火烧得旺些,还说…… 还说别让你冻出病来。” 她说着,又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郡主让我给你的,说是驱寒的姜糖。”

沈惊寒接过油纸包,指尖捏着那层薄薄的油纸,能感觉到里面姜糖的形状。他抬眼看向凝香阁的方向,那座阁楼在晨光里立着,飞檐翘角,隐约能看到二楼窗边挂着的月白色纱帘 —— 那是苏锦凝的书房。

他忽然想起昨夜雪地里的场景,那个石榴红的身影站在廊下,披风上落着雪,像一团燃在寒夜里的火。她明明是骄纵的郡主,却总在这些细枝末节里,露出些不易察觉的软。

“我知道了。” 沈惊寒把油纸包揣进怀里,转身去拿碗筷。锦儿见他没有多说,也不再停留,叮嘱了句 “粥凉了就不好喝了”,便踩着雪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沈惊寒一人。他坐在石凳上,慢慢喝着小米粥。粥熬得很稠,米香里带着淡淡的甜味,显然是特意加了糖。他一口一口喝着,目光却落在了正房的窗户上 —— 昨日他打扫书房时,看到的那叠旧信,此刻还在他脑海里盘旋。

永安侯与镇国公府的旧交,父亲冤案与侯府的关联,还有苏锦凝昨夜那句 “镇国公府冤案另有隐情” 的低语…… 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缠得他心口发紧。他必须再去一次书房,找到更多关于旧信的线索,哪怕只是多看清一个字,或许就能离真相更近一步。

吃完早饭,沈惊寒收拾好食盒,便提着扫帚去了凝香阁。按照苏锦凝昨日的吩咐,他今日要负责清扫凝香阁的庭院,还要在她午后看书时研墨。

凝香阁的庭院比冷香院精致得多,青砖铺就的地面扫得一尘不染,廊下挂着的红灯笼还没撤下,雪落在灯笼上,红白相映,倒有几分雅致。沈惊寒握着扫帚,慢慢清扫着廊下的积雪,目光却悄悄留意着书房的方向。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翻书的声音。他知道苏锦凝在里面,可他不敢靠近 —— 昨日他在书房发现旧信时,已经冒险停留了片刻,若是今日再贸然靠近,恐怕会引起怀疑。

就在他心思不定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苏锦凝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棉裙,外面罩着件水蓝色的披风,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到他时,挑了挑眉:“扫个雪也磨磨蹭蹭的,难道要本郡主等你一个时辰?”

沈惊寒收回思绪,躬身道:“属下这就加快速度。”

“不必了。” 苏锦凝走进庭院,踩着积雪走到他面前,雪粒沾在她的裙摆上,很快融化成水珠,“你先跟我进书房,我要研墨。”

沈惊寒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是。”

跟着苏锦凝走进书房,一股淡淡的墨香和檀香扑面而来。书房很大,书架占了整整一面墙,上面摆满了书籍和古玩。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桌上铺着宣纸,砚台里还残留着昨日的墨痕。

“磨墨吧,要浓一些,我今日要写大字。” 苏锦凝把书放在桌上,走到书架前,开始翻找着什么。

沈惊寒走到书桌前,拿起墨块和清水,慢慢研磨起来。墨块在砚台里转动,发出细微的 “沙沙” 声,清水渐渐被染成浓黑,墨香愈发浓郁。他一边研磨,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苏锦凝的动作 —— 她正站在书架前,手指划过一排排书籍,似乎在找某一本书。

而那个藏着旧信的暗格,就在书架最底层的角落里,被一排厚重的史书挡住了。昨日他就是趁苏锦凝不在,悄悄移开史书,才看到了暗格里的旧信。

此刻苏锦凝就站在书架前,离暗格只有几步之遥。沈惊寒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甚至在想,若是苏锦凝此刻移开那些史书,会不会发现暗格里的旧信?若是她发现了,又会是什么反应?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苏锦凝突然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本《史记》,看向他:“磨好了吗?磨个墨也这么慢,难道你连研墨都不会?”

沈惊寒连忙收回目光,将磨好的墨汁递到她面前:“回郡主,已经磨好了。”

苏锦凝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在宣纸上写下一个 “寒” 字。她的字写得不算特别好,却带着几分少女的灵动,笔锋间还有些稚嫩。

“你看我这字,比起你昨日抄录的诗词,如何?” 苏锦凝放下笔,看向沈惊寒,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

沈惊寒看向宣纸上的 “寒” 字,墨汁浓淡适宜,字迹工整,却确实比他昨日抄录的诗词差了些火候。他斟酌着说道:“郡主的字灵动自然,有自己的风格,只是笔锋稍显稚嫩,若是多练习,定会大有进步。”

“哦?你还懂书法?” 苏锦凝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那你倒是说说,我该如何练习?”

沈惊寒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支备用的毛笔,蘸了蘸墨汁,在宣纸上写下一个 “寒” 字。他的字笔锋刚劲,结构严谨,与苏锦凝的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郡主可以先临摹楷书,练好基本功,再慢慢形成自己的风格。” 他放下笔,退到一旁,“属下只是随口说说,郡主不必当真。”

苏锦凝看着宣纸上的 “寒” 字,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她知道沈惊寒出身世家,必然读过书,却没想到他的书法竟如此好。尤其是那个 “寒” 字,笔锋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苍劲,像是经历过风霜的磨砺。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苏锦凝拿起那张纸,仔细看着,“看来我把你买回来,倒真是捡了个宝。”

沈惊寒没有接话,只是垂眸站着。他知道苏锦凝这话里有调侃的意味,可他此刻满心思都是书架后的暗格,根本没心思应对她的调侃。

苏锦凝似乎看出了他的走神,放下纸,语气冷了几分:“怎么?我说错了?你是不是觉得屈才了?”

沈惊寒连忙躬身:“属下不敢。能为郡主效力,是属下的荣幸。”

“不敢就好。” 苏锦凝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寒气涌了进来,“今日天气不错,你去把书房里的书都搬到院子里晒晒,免得受潮。”

沈惊寒心里一喜 —— 搬书,就意味着他有机会靠近那个藏着旧信的暗格!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躬身道:“是。”

苏锦凝看着他转身去搬书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她其实早就发现沈惊寒对书房的书架格外留意,昨日他在书房停留的时间比平时长,今日又总是走神看向书架的方向,她心里难免有些怀疑。

她故意让他搬书,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趁机做些什么。毕竟那些旧信里藏着侯府与镇国公府的秘密,若是被沈惊寒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沈惊寒走到书架前,开始搬书。他先从上层开始,一本本将书搬到院子里,动作缓慢而认真,看似在专心搬书,实则在留意着书架最底层的暗格。

搬了约莫半个时辰,上层的书已经搬得差不多了。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架最底层,蹲下身,开始搬那些厚重的史书。这些史书都是用牛皮纸包装的,很重,他搬得很吃力,故意放慢了速度,目光却快速扫过书架后的墙壁。

暗格的位置很隐蔽,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一边搬书,一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墙壁,试图找到暗格的开关。

就在他的手指碰到一块松动的墙砖时,身后突然传来苏锦凝的声音:“搬个书也这么慢,你是不是在偷懒?”

沈惊寒心里一惊,连忙收回手,转身看向苏锦凝:“属下不敢,只是这些书太重,属下搬得慢了些。”

苏锦凝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书架后的墙壁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搬书,而是在找什么东西?”

沈惊寒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强装镇定:“郡主说笑了,属下只是在搬书,哪里会找什么东西?”

“哦?是吗?” 苏锦凝走到书架后,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那块松动的墙砖,“那你告诉我,这块砖为什么是松的?”

沈惊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没想到苏锦凝竟然发现了暗格的秘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苏锦凝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轻轻一按那块墙砖,书架后的墙壁突然弹出一个小格子,里面放着一叠泛黄的旧信 —— 正是沈惊寒昨日看到的那些。

“你找的,是不是这些?” 苏锦凝拿起一叠旧信,看向沈惊寒,眼神里带着几分冰冷。

沈惊寒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事到如今,他再否认也没有用了。他知道这些旧信对苏锦凝来说很重要,若是她知道自己一直在窥探这些秘密,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

“郡主……” 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

苏锦凝没有听他解释,而是翻开一封信,仔细看着。信上的字迹是永安侯的,内容是关于当年镇国公府与侯府合作押运粮草的事。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 这些信里藏着的秘密,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些信的?” 苏锦凝放下信,看向沈惊寒,语气里带着几分质问。

沈惊寒知道瞒不住了,如实说道:“昨日…… 昨日属下打扫书房时,无意间发现的。”

“无意间?” 苏锦凝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吗?昨日你在书房停留了半个时辰,今日又故意在书架前磨蹭,若不是我早就留意到你,恐怕这些信早就被你拿走了!”

沈惊寒没有反驳,只是垂着头。他知道苏锦凝说的是事实,他确实是故意寻找这些信的。

“你找这些信,到底想干什么?” 苏锦凝走到他面前,目光锐利地看着他,“是想找出侯府参与镇国公府冤案的证据,然后报复侯府?”

“不是!” 沈惊寒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急切,“属下只是想知道父亲冤案的真相!这些信里提到了父亲与侯爷的合作,属下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相?” 苏锦凝看着他急切的模样,心里竟有了一丝动摇。她想起昨日父亲说的 “镇国公府冤案另有隐情”,又想起沈惊寒在雪地里隐忍的模样,或许他真的只是想知道真相,而不是想报复侯府。

可她不敢轻易相信他。毕竟镇国公府的冤案牵扯甚广,若是稍有不慎,侯府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真相不是你该知道的。” 苏锦凝收起信,重新放回暗格,“这些信与你无关,以后不准再打听,更不准再靠近书房的书架!”

沈惊寒看着她将信放回暗格,心里满是不甘。他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却被苏锦凝挡了回去。可他知道,此刻他若是再争辩,只会引起苏锦凝更多的怀疑。

“属下遵命。” 他垂着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失落。

苏锦凝看着他失落的模样,心里竟有了一丝不忍。她知道父亲的冤案对沈惊寒来说有多重要,他背负着家族的血海深仇,却只能在侯府做一个任人差遣的小厮,这种滋味,恐怕不好受。

“好了,把书搬完就回冷香院吧。” 苏锦凝转身离开书架,“今日不用你研墨了。”

沈惊寒躬身应道:“是。”

看着苏锦凝离开的背影,沈惊寒心里五味杂陈。他虽然没有拿到信,却至少确认了暗格的位置,也知道了信里确实提到了父亲与永安侯的合作。只要他再找机会,一定能拿到那些信,找出真相。

他重新蹲下身,继续搬书。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缓慢,而是加快了速度。他知道,苏锦凝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以后想要再靠近书架,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搬完书时,已是午后。沈惊寒回到冷香院,刚推开院门,就看到院角的梅花树下站着一个陌生男子。那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布衣,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

“你是谁?” 沈惊寒警惕地看着他,手悄悄放在了身后 —— 那里藏着一把他从厨房拿来的菜刀,是他用来防身的。

男子缓缓抬起头,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普通的面容,眼神却带着几分锐利:“世子别紧张,我是镇国公府的旧部,姓李。”

沈惊寒心里一震:“你是父亲的旧部?”

“正是。” 李姓男子点了点头,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沈惊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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