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嗡”的一声，我的脑子像被重锤砸中。
身子猛地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过了好半响，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颤音：“你说什么？”
我死死盯着王婶那张透着躲闪的脸，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这可是妈妈生前最亲密的闺蜜啊，那个经常陪着妈妈来看我，说要一起抚养我长大的王婶，怎么会出来作这样的伪证？
我清楚地记得，上次妈妈来看我时，还兴致勃勃地跟我说：“盼儿，等你从这里出去，我就和你王婶在城里租个房子，供你上学。”
她说话时眼里的光，亮得像星星，语气里满是期待与喜悦，这怎么可能是有自杀倾向的人该有的状态？
“王婶，”我竭力想让声音平和些，但捏着刀的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泄露了我翻涌的情绪，“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说的是事实吗？”
王婶慌忙避开我的视线，头垂得更低，声音轻得像蚊子声。
“你进精神病院之后，她就不太正常了，总说生了个疯子对不起老李家，活着没意义……”
“胡说！”
我骤然拔高嗓门，像一头被激怒的兽，嘶吼着打断她的话。
刀在我手里剧烈晃动，寒光映着我狰狞的脸。
“我为什么进精神病院你不知道吗？在这里的有哪个人不知道？！
她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就不想活了？你在撒谎！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说的？是那个凶手吗？！”
王婶被我的样子吓得浑身一抖，却还是摇了摇头，颤抖着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
“小盼，没有人威胁我。翠霞真的是自杀的，这是她的遗言！”
她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尖锐的电流声过后，妈妈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盼盼，对不起，妈妈活不下去了……】
我死死盯着王婶的手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声音，我绝不会认错，的确是妈妈的。
一瞬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信念开始动摇。
难道妈妈真的是自杀的？
难道真的是我忽略了她的心理状况吗？
那些她对未来的憧憬，难道都是我的错觉？
恍惚间，好像有什么话钻进耳朵，像一道惊雷劈醒了我。
不，不对！妈妈不是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