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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车盛明昭就看到，数不清的人将她们医院围得水泄不通，门口已经乱成了一团。
人群涌动，怒骂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混杂着药味与血腥气。
几个年轻的实习医师被推搡在墙边，脸色煞白。
桌椅翻倒，药材洒了一地，场面失控。
盛明昭刚刚走近，就被人认了出来。
“就是她！丧良心的庸医，打死她！”
她被人推搡着跌倒，肩膀狠狠撞在门框上，火辣辣的疼。
人群的咒骂声像一股潮水，裹挟着泥沙冲进她的耳朵。
“骗子！还我血汗钱！”
“拿病人命开玩笑，还算什么医生！”
“还我儿子！”
无数人向她攻击，臭鸡蛋液菜叶子矿泉水瓶蜂拥而至，甚至有人泼了她一身泔水。
腥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淌下去，像是要把她的尊严一并冲刷掉。
她哑着嗓子，一遍遍解释：“不是我们医院的问题，药方不是我开出去的……”
可是根本没人愿意听。
直到医院里有几个她的病人站了出来，声嘶力竭地护住她：“盛医生救过我！她不可能害人！”
“对，她爸妈那一辈都是好医生，救了多少人命，你们不能冤枉她！”
众人这才稍稍安静下来。
盛明昭撑着桌子站起身，嗓音沙哑却坚定：“你们用的方子并不是我开的，是陆薇薇开的，盛氏医院只此一家，上门看诊的只有陆薇薇，她不是我们医院的人。”
就在这时，一阵高跟鞋的清脆声响起。
陆薇薇踩着碎玻璃走进来，神色端庄，唇角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她走到盛明昭身边，低下头，声音极轻，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就算是我开的又如何？”她眼神冷漠，带着古代贵女般的傲慢
“这些人，不过是下贱的草芥。死了，是他们的命该，为我成就名声，是他们的荣幸。”
盛明昭指尖发凉，瞳孔骤缩。
陆薇薇微微侧首，红唇轻勾：“盛明昭，你猜一猜，聿书会信你，还是会护着我呢？”
下一秒，大门被推开，陆聿书快步走了进来。
他第一时间将陆薇薇护在身后，目光冷厉地扫过盛明昭。
“昭昭，够了！”他的声音带着压制的怒意，“你明明知道，这个药方是你亲手写的草稿！薇薇是无辜的！”
“我……”盛明昭喉咙像被卡住，眼眶通红。
可他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转身对愤怒的人群道：
“我是她的丈夫，我可以担保，她就是幕后主使，为了争功，拿不成熟的药方给病人使用，现在却想把责任全部推给薇薇！”
人群瞬间沸腾。
有人抡起手掌，狠狠扇在盛明昭的脸上。有人抓着她的衣袖撕扯。
而陆聿书，却好像什么都看见。
他只低着头，柔声安慰怀里的陆薇薇：“别怕，有我在。没事的，哥哥会护着你。”
盛明昭浑身颤抖，在那一瞬，她彻底明白了，无论多少年的付出，在陆聿书眼里，她永远是随时可以牺牲的那一个。
人群散去时，盛明昭浑身上下都是酸痛的。
好在，她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第二天，机场的大厅里，盛明昭拉着行李箱，背影孤独却坚决。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师姐的消息。
“离婚证和那些照片已经寄到陆聿书办公室了。昭昭，放心走吧。”
她深吸一口气，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下一秒，登机口的广播响起。
盛明昭没有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