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打开电脑，侵入了苏晚公司的内部系统。
作为她名义上的丈夫和公司的创始人之一，我拥有最高权限。
我调出了公司近五年的所有财务流水。
一笔笔触目惊心的账目，出现在我眼前。
以“项目投资”、“技术采购”等名义流出的资金，最终都汇入了一个海外账户。
而那个账户的持有人，正是周然。
总金额，高达五千万。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转移财产了，这是掏空公司。
而苏晚，作为公司的法人，对此不可能不知情。
她不仅知情，她还是帮凶。
我继续往下查，发现了一个更让我毛骨悚然的秘密。
在安安出生后不久，苏晚给他买了一份巨额的人身意外保险。
受益人，是她自己。
一个母亲，会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买这种东西吗？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立刻报警。
警方根据我提供的线索，迅速展开调查。
首先被控制的，就是苏晴。
在警局里，面对警察的询问，她一开始还百般抵赖。
直到警察将那份真的亲子鉴定报告拍在她面前。
“现在，你还想说什么？”
苏晴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交代了一切。
原来，她早就知道姐姐和周然的勾当。
她嫉妒姐姐拥有的一切，所以想设计揭穿她，让她身败名裂。
那份假的鉴定报告，是她找人伪造的。
至于那个所谓的保姆，也是她花钱收买的。
她以为这样就能毁了苏晚，自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却没想到，事情的真相，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我姐……我姐她可能被周然控制了！”
苏晴突然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周然有暴力倾向！他以前就打过我姐！我亲眼看见的！”
“我姐这些年，过得一点都不好！她只是在硬撑！”
6
苏晴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脑中轰然炸响。
家暴？
我从没在苏晚身上看到过任何伤痕。
她在我面前，永远是那个温柔体贴，偶尔有些小任性的妻子。
“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反驳。
“是真的！”苏晴急了，“有一次我去找她，正好撞见周然在打她，掐着她的脖子往墙上撞！我吓坏了，周然警告我不准说出去，否则就……”
她说着，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我姐为了不让我担心，也求我保密。她说她会处理好。”
“她说……周然只是爱她太深，所以才控制不住情绪。”
爱她太深？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我猛地想起一件事。
有一次苏晚说要去外地出差，一个星期才回来。
回来后，她一直戴着丝巾，说是那边天气凉，有点感冒。
现在想来，那条丝巾下，遮住的恐怕不是感冒，而是伤痕。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一直以为，我是被背叛的受害者。
却从未想过，苏晚可能也是。
警方立刻将周然列为重点嫌疑人，并对他展开了追捕。
同时，通过手机定位，他们很快找到了苏晚的下落。
她在郊区的一栋废弃工厂里。
当我跟着警察冲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是让我目眦欲裂的一幕。
苏晚被绑在椅子上，头发凌乱，嘴角带着血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周然手里拿着一把刀，正抵在她的脖子上。
“别过来！”
看到我们，周然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她！”
“周然！你冷静点！”我大喊，“你已经被包围了，跑不掉的！”
“闭嘴！”周然怒吼，“林风，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和小晚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他看了一眼苏晚，眼神里充满了偏执的疯狂。
“她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苏-晚似乎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她只是呆呆地坐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我看着她麻木的样子，心如刀割。
“周然，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周然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只是让她认清现实而已。她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你放了她，钱的事，我们可以谈。”我试图稳住他。
“钱？”周然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会在乎那点钱？我要的，是她！”
他手里的刀，又逼近了苏晚的脖子一分。
一道血痕，瞬间渗了出来。
“不要！”我失声惊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晚突然动了。
她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朝周然持刀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啊！”
周然吃痛，手一松，刀掉在了地上。
警察趁机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我冲到苏晚身边，颤抖着手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她倒在我怀里，气若游丝。
“林风……”
她看着我，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安安……安安真的是你的儿子……”
“我知道。”我抱紧她，眼泪再也忍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
她在我怀里，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直到彻底晕了过去。
7
苏晚被送进了医院。
医生说她身上有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最严重的，是她的心理创伤。
她醒来后，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只是抱着膝盖，缩在病床的角落里，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任何人靠近，她都会发出尖锐的嘶叫。
包括我。
医生说，这是严重的应激障碍。
我守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她，心疼得像是要碎掉。
我无法想象，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周然被捕后，交代了一切。
他和苏晚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就在一起了。
但他生性多疑，控制欲极强，不允许苏晚有任何异性朋友。
后来，他生意失败，性情变得更加暴躁，开始对苏晚动手。
苏晚无法忍受，提出了分手。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遇见了我。
我的温柔和体贴，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可她没想到，周然像个幽灵一样，阴魂不散。
他用他们以前的亲密照威胁苏晚，逼她复合。
苏晚不从，他就变本加厉地骚扰她，甚至跟踪她。
我们结婚后，他也没有收手。
他查到我父母为了支持我，把养老的房子都卖了，于是心生一计。
他逼着苏晚，以我的名义，向他“借”了一大笔钱，开了现在这家公司。
而他，则成了公司背后真正的掌控者。
这些年，公司所有的盈利，都被他用各种手段，转移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苏晚成了他的傀儡，他的摇钱树。
她不敢反抗，因为周然手里，有太多她的把柄。
她更不敢告诉我，因为她怕，怕我会因此离开她。
至于安安，那完全是一场意外。
苏晚发现自己怀孕后，又惊又怕。
她不确定孩子是谁的。
周然却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
他用孩子来威胁苏晚，让她彻底断了离开的念头。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会让你们母子平安。”
“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苏晚害怕了。
为了保护孩子，她只能选择妥协。
她开始偷偷吃避孕药，是怕再怀上我的孩子，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那次安安过敏，其实也是周然搞的鬼。
他偷偷在安安的辅食里加了坚果粉，就是为了坐实孩子是他的“事实”。
因为他知道，苏晚对坚果过敏。
他以为，苏晚的过敏会遗传。
却没想到，安安的过敏，是遗传自我。
我们家族，有隔代遗传的过敏史。
我奶奶，就对坚果严重过敏。
一个又一个的真相，像剥洋葱一样，被层层揭开。
辛辣，刺眼，催人泪下。
我站在病房外，看着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我恨她，恨她骗了我这么多年。
可我又心疼她，心疼她所承受的这一切。
8
苏晴也被放了出来。
她虽然有错，但她的行为，客观上却推动了案件的侦破。
她来医院看苏晚，被我拦在了门外。
“你走吧。”我看着她，声音平静，“这里不欢迎你。”
苏晴的眼圈红了。
“姐夫，我知道错了。你让我进去看看姐姐，好不好？”
“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我……我只是想跟她说声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对她造成的伤害，能弥补万一吗？”
我冷冷地看着她，“如果不是你，她或许还不会被逼到这一步。”
苏-晴的脸，白了。
她咬着唇，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病房里，苏晚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我推门进去，将一碗温热的粥，放在床头柜上。
“吃点东西吧。”
她没有反应。
我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苏晚，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很害怕。”
“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周然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你不用再怕了。”
她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我伸出手，想去碰碰她。
她却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缩回了角落。
“别碰我！”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充满了恐惧。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好，我不碰你。”
我收回手，声音放得更轻。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
“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接下来的几天，我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给她喂饭，帮她擦洗，像照顾一个婴儿一样，无微不至。
她依旧不让我碰她。
但她开始吃饭了。
也会在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偶尔抬起头，看我一眼。
那眼神里，不再是纯粹的恐惧。
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复杂，迷茫，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依赖。
一周后，她终于肯开口，跟我说第二句话。
“安安呢？”
“他在我爸妈家，很好。”
我拿出手机，给她看安安的照片。
小家伙在院子里，追着一只蝴蝶，笑得一脸灿烂。
苏晚看着照片，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我想……见见他。”
“好。”
我把我爸妈和安安接到了医院。
五年未见，我爸妈的头发，白了许多。
看到病床上的苏晚，我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帮她掖了掖被角。
安安扑到床边，伸出小手，摸了摸苏晚的脸。
“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生病了？”
苏晚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安安，放声大哭。
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
我们在病房外，静静地听着。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
“阿风，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人，总要往前看。”
我点了点头。
是啊，人，总要往前看。
9
苏晚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转。
心理医生的介入，让她慢慢走出了阴影。
她开始愿意和我交流，虽然话不多，但眼神里的冰霜，在渐渐融化。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
我扶着她，走在医院的小路上。
“林风。”她突然停下脚步。
“嗯？”
“我们……离婚吧。”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我，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为什么？”
“我配不上你。”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我骗了你，利用了你，还差点毁了我们的家。”
“我没有资格，再做你的妻子。”
“那安安呢？”我看着她，“你想让他生活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吗？”
苏晚的身体一僵。
“我……”
“苏晚。”我打断她，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
“看着我。”
“我知道，你心里有坎，过不去。”
“我也有。”
“但是，为了安安，也为了我们自己，我们再努力一次，好不好？”
我的眼神，坚定而真诚。
苏晚看着我，眼眶渐渐红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我知道，她动摇了。
回到家，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我爸妈已经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厨房里，飘来阵阵饭菜的香气。
安安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我们。
“爸爸妈妈，你们终于回来啦！”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久违的团圆饭。
饭桌上，谁都没有提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
仿佛一切，都只是做了一场噩M。
梦醒了，生活还要继续。
晚上，我睡在客房。
半夜，我被一阵压抑的哭声惊醒。
是主卧传来的。
我悄悄起身，走到主卧门口。
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
我看到苏晚坐在床上，抱着我们的结婚照，哭得浑身发抖。
她在做噩梦。
梦里，一定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工厂。
我推门进去，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浑身一僵，挣扎了起来。
“别怕，是我。”
我收紧手臂，在她耳边轻声安抚。
“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她转过身，埋在我怀里，像个无助的孩子。
“林风，我好怕……”
“别怕，有我呢。”
我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那一晚，我们什么都没做。
只是静静地相拥而眠。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苏晚已经不在身边了。
客厅的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我去自首了。”
10
看到纸条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懵了。
自首？
她去自首什么？
我立刻给我的律师打电话。
律师告诉我，苏晚今天一早，就去了检察院。
她以职务侵占和诈骗的共犯身份，主动投案自首。
并且，她提交了所有她掌握的，关于周然犯罪的证据。
“她疯了吗！”我忍不住低吼。
“林先生，您先别急。”律师在电话那头安抚我。
“苏女士是主动自首，并且有重大立功表现，在量刑上，会有很大的减轻。”
“而且，她是在被胁迫的情况下犯罪，这一点，我们也可以作为辩护的重点。”
挂了电话，我立刻开车赶往检察院。
可我还是晚了一步。
她已经被收押了。
我隔着铁窗，看着她。
她穿着囚服，头发剪短了，脸色苍白，却很平静。
“为什么？”我问她，声音沙哑。
“这是我欠你的。”
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脆弱和恐惧，多了一份释然和坦荡。
“林风，我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
“只有这样，我才能堂堂正正地，重新站在你和安安面前。”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地，和过去告别。”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也是她，自我救赎的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照顾安安，一边为她的案子四处奔走。
我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
我找到了所有能证明她被胁迫的证据。
我甚至去求了那些，曾经因为周然的行为而利益受损的合作伙伴，让他们出具谅解书。
很多人不理解。
他们说，苏晚是个骗子，是个罪犯，不值得我这么做。
我不在乎。
我只知道，她是我儿子的母亲，是我曾经爱过的女人。
她犯了错，但罪不至此。
开庭那天，我坐在旁听席上。
苏晚站在被告席，身形单薄，却站得笔直。
她承认了所有的罪行，没有一丝一毫的辩解。
只是在最后陈述的时候，她看向我，眼中含着泪。
“我对不起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的家人。”
“如果还有机会，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来弥补我的过错。”
最终，法院考虑到她的自首情节、立功表现以及被胁迫的特殊情况，从轻判决。
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
当法官敲下法槌的那一刻，我看到苏晚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笑容，干净，纯粹，像是雨后的彩虹。
11
苏晚走出了法院。
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和安安，还有爸妈，都在门口等她。
安安冲过去，抱住她的腿。
“妈妈！”
苏晚蹲下身，将安安紧紧地搂在怀里。
“对不起，安安，妈妈回来了。”
一家人，终于团聚。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但我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苏晚变得沉默了许多。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撒娇，喜欢热闹。
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安安，照顾家人。
她会耐心地陪安安搭积木，给他讲故事。
她会变着花样地给我爸妈做他们喜欢吃的菜。
她会每天等我下班，为我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
她用行动，一点一点地，修复着我们之间破碎的信任。
而我，也努力地，学着去遗忘，去原谅。
我们之间，有了一种新的默契。
谁都没有再提过去。
但那道伤疤，始终横亘在我们中间。
我们睡在同一个房间，却分床而眠。
相敬如宾，客气得像两个合租的室友。
我知道，我们在等。
等时间，来抚平一切。
公司在我的打理下，重新走上了正轨。
我追回了大部分被周然转移的资产。
苏晴也来找过我几次，想为她姐姐做点什么。
我让她去公司上班，从最基层的岗位做起。
她没有怨言，做得比谁都努力。
或许，经历过这一切，她也长大了。
一年后，我生日。
还是在那个宴会厅。
来的人，还是那些亲朋好友。
只是这一次，没有了剑拔弩张，没有了阴谋诡计。
只有欢声笑语。
苏晚亲手给我做了一个生日蛋糕。
上面用奶油写着：老公，生日快乐。
安安举着酒杯（里面是果汁），有模有样地对我说：
“爸爸，祝你生日快乐！也祝我能平安长大，千万别再碰坚果了，毕竟我亲爹也对坚果过敏。”
童言无忌，引得满堂大笑。
我看着苏晚，她也正看着我。
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和歉意。
我朝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晚上，回到家。
安安已经睡了。
我洗完澡，走进卧室。
苏晚坐在床上，似乎在等我。
“林风。”
她叫住我。
“我们……谈谈吧。”
12
我坐在她对面。
这是那件事之后，我们第一次如此正式地，面对面地谈话。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苏晚先开了口，声音有些低。
“我没有。”
“你有。”她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你的眼神告诉我的。”
“你对我，只有责任，没有爱了。”
我沉默了。
因为她说对了。
这一年，我努力地扮演着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
我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好，我们就能回到过去。
但我骗不了自己的心。
那根刺，一直都在。
“所以，我决定了。”
苏晚深吸一口气，从枕头下，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是离婚协议。
“我净身出户。”
她说，“公司，房子，车子，都给你。安安的抚养权，也给你。”
“我只想，定期能看看他。”
我看着那份协议，只觉得无比讽刺。
一年前，是我拿着离婚协议，逼她签字。
一年后，角色却互换了。
“你觉得这样，就能两清了吗？”我问她。
“我知道不能。”
苏晚摇了摇头，眼中闪着泪光。
“但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林风，你是个好人，你不应该被我这样的人拖累。”
“你值得更好的。”
说完，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你呢？”
我看着她，“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她愣住了。
“苏晚，你看着我。”
我将她拉回我面前，一字一句地问她。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可以不离婚？”
苏晚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重复道，“我们，不离婚。”
我从她手里，拿过那份离婚协议，当着她的面，撕得粉碎。
纸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我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从今天起，我们重新开始。”
“你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
苏晚再也控制不住，扑进我怀里，嚎啕大哭。
我抱着她，就像一年前，在医院的那个晚上一样。
我知道，我们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墙，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倒塌了。
我们都曾犯过错，都曾被伤害。
但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在不断地犯错和原谅中，学会成长，学会去爱。
窗外，月光如水。
我知道，属于我们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