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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的死笼罩着整栋楼，邻居们看我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敢出门。
焦虑症的症状愈发严重，我甚至不敢再吃药，我怕吃了药，连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是现实，哪个是幻觉。
就在我快要被逼疯的时候，李警官又来了。
这次只有他一个人。
他还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周小姐，我们查了本市所有的外卖平台，也调取了附近所有的监控。”
“案发当晚，没有任何外卖订单是送到这栋楼的。也没有任何监控拍到过你说的那个‘黄色外卖员’。”
怎么会？
怎么会没有记录？
我明明看到了！那股消毒水味，那么真实！
“不可能！我真的看到了！他就在楼道里！”
“是吗？”李警官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们还顺便查了你的病历。你有长期的焦虑症史，并且，三个月前，医生给你的诊断里，明确写着‘伴有记忆障碍’。”
“周小姐，你现在还确定，你看到的不是幻觉吗？”
他步步紧逼，在“记忆障碍”这几个字面前，我彻底慌了。
是啊，我连自己昨天晚饭吃了什么都可能记错，我怎么能那么确定，在药效发作的深夜，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而且，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些很模糊的脚印。”
“经过初步比对，和你常穿的这双鞋，鞋底花纹很像。”
他指了指我脚上那双居家拖鞋。
我猛地低下头。
“还有，死者身上有明显的挣扎痕迹，指甲缝里也提取到了一些皮屑组织。”
“法医分析，袭击他的人，很可能当时情绪非常激动，处于一种……失控的状态。”
“情绪失控的人……”
这几个字，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回响。
我立刻想到了自己和房东争吵时，那种气到发抖、恨不得杀人的冲动。
不，不是我！
我怎么可能杀人！
“是那个外卖员！一定是他！你们再查查，一定有线索的！”我一遍又一遍地向他强调。
李警官的耐心似乎被我耗尽了。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周小姐，看来不让你亲眼看看，你是不会死心的。”
李警官突然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你自己看吧。”
我的视线落在了那些照片上。
只一眼，那是案发现场的照片。
血液溅满了墙壁和地板，房东瞪大着双眼倒在血泊中，身上布满了伤口。
那血腥的场面，比我能想象到的任何恐怖电影都要冲击百倍。
我“哇”的一声干呕出来。
“你看，这就是一个人在情绪失控后，可能造成的结果。”
他拿起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一处细节。
“看到这些杂乱的伤口了吗？这不像是有预谋的谋杀，更像是有冲动引发的报复。”
“你和房东吵得那么凶，他对你进行人格侮辱，还要把你赶出去。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杀了他才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