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一句话，让潇湘馆里刚刚升起的暖意瞬间冻结。
王夫人的脸当场就白了，扶着桌子的手都在抖。
“忠顺王府？他们……他们来做什么？”
贾母刚刚还抓着张玄的手，此刻也松开了，整个人绷得紧紧的，久居上位的威严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她呵斥了一句，但谁都看得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张玄倒是没所谓，甚至还有点想笑。
好家伙，这报复来得还挺快，效率可以啊。
【叮！检测到大型装逼现场即将开启！宿主，你的外挂已续费，请开始你的表演！】
系统的电子音欢快得像是要去春游。
“老祖宗，别担心。”
张玄开口，打破了屋里的死寂。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出去看看就是。”
他这么一说，贾母反倒镇定了下来。她重新打量着张玄，这个外孙，似乎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好，我们去看看！”
一行人簇拥着贾母，快步朝着荣国府大门走去。
一路上，王夫人和王熙凤都在低声商量着对策，无非就是怎么赔礼道歉，怎么把事情压下去。
张玄跟在后面，听得直摇头。
都打上门了，还想着跪地求饶？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怎么这膝盖还这么软。
荣国府的大门前，此刻已经是人山人海。
上百名身穿黑甲、腰挎长刀的王府亲兵，将整个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一个虬髯大汉，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满脸横肉，煞气腾腾。
周围的百姓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是忠顺王府的亲兵吧？乖乖，这阵仗，是要抄家吗？”
“听说是为了白天孙家的事来的！荣国府那个叫张玄的亲戚，把孙家的管家腿给打断了。”
“啧啧，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忠顺王爷最是护短，这年轻人怕是在劫难逃了。”
贾母一行人走到门口，看到这副景象，都是心头一沉。
那骑在马上的亲兵头领看见贾母出来，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
“贾老太太，我们王爷有请贵府的张玄，去府里喝杯茶。人呢？”
他的态度极其傲慢，完全没把国公府的老祖宗放在心上。
贾母强撑着场面，开口道：“这位将军，小儿无状，冲撞了王府。
改日我必当备上厚礼，亲自登门向王爷赔罪。只是……”
“行了！”
亲兵头领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王爷要的是人，不是你的废话！叫张玄滚出来！别逼老子带人冲进去搜！”
这话一出，贾府众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这已经不是请人，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和羞辱。
就在这时，张玄从贾母身后走了出来，站到了所有人面前。
“我就是张玄。找我？”
亲兵头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咧开一个残忍的笑容。
“就是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我们王爷的人也敢动？”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高高举起。
“忠顺王府令在此！张玄，跪下接令！”
周围的百姓发出一阵惊呼。
王府令牌，如王爷亲临。见令不跪，等同谋逆。
王夫人已经急得快要晕过去，拉着王熙凤的袖子，嘴里念叨着：“完了，这下全完了。”
贾母的身体也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所有人都以为，张玄要么屈辱地跪下，要么被强行拖走。
然而，张玄却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块令牌。
“忠顺王的人，就可以在京城当街抓人吗？”
他的口吻很平淡，却清晰地传遍了整条长街。
“我大周的律法何在？”
亲兵头领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律法？在京城，我们王爷的话，就是律法！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来人，给我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他一声令下，周围的亲兵齐刷刷地拔出长刀，带着狞笑，朝着张玄逼近。
危机一触即发。
贾府门前，一片死寂。
张玄却在此时，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他对着亲兵头领，缓缓说了一句话。
“令牌留下，人，不必走了。”
那头领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异变陡生！
没有任何征兆，十八道黑色的影子，从街道两旁的屋顶、巷口、人群之后，同时暴起！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脸上戴着恶鬼面具，手中是闪着寒光的弯刀。
十八个人，如同十八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死神，瞬间冲入了王府亲兵的队伍中。
没有呐喊，没有厮杀。
只有刀锋划破血肉的闷响，和身体倒地的声音。
快！
太快了！
前一秒还气焰嚣张的王府亲兵，在这些黑衣人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一个亲兵刚举起刀，一道黑影闪过，他的脖子上便多了一道血线，人直挺挺地倒下。
另一个亲兵想要求援，刚张开嘴，一柄弯刀就从他后心穿出，堵住了他所有的话。
这是一场屠杀。
一场无声而高效的屠杀。
燕云十八骑，出手只有一招，一招毙命，绝不拖泥带水。
街道上的百姓们全都吓傻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贾母、王夫人等人更是面无人色，瘫软在地，被丫鬟们死死扶住。
只有王熙凤，虽然也吓得浑身发抖，但她死死地盯着场中，盯着那个负手而立的张玄。
血腥的场面，与他平静的身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不过短短几十个呼吸的功夫，上百名王府亲兵，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整条长街，变成了一片修罗场。
最后，只剩下那个骑在马上的亲兵头领。
他脸上的笑容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
他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被浓重的血腥气吓得不断嘶鸣。
“你……你们……”
他指着张玄，话都说不完整。
一个黑衣人缓缓走到他的马前，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虬髯大汉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拨转马头就想跑。
黑衣人动了。
他只是原地一跃，身体便拔高数丈，在空中一个翻转，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噗嗤。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在空中翻滚着，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无头的尸体在马上晃了晃，栽倒下来，溅起一片血花。
十八个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再次聚集在张玄身后，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
“主上！”
整条长街，鸦雀无声。
张玄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走到那具无头尸体旁，弯腰捡起了那枚掉落在血泊中的王府令牌，在衣服上擦了擦血迹，随手揣进怀里。
然后，他转过身，走向已经完全石化的贾母。
“老祖宗，风大，我们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