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屏幕上的倒计时跳转至67小时12分,陈默的手指悬在导航确认键上方两秒,随即熄灭界面。发动机低鸣未停,他调转方向盘,轮胎碾过湿滑路面发出短促摩擦声。车内系统突然震动,手机边缘浮现出只有他能看见的红色文字:【新手礼包剩余2小时|消费返利卡(全额返还)即将失效】。
他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仅保留系统通道连接。仪表盘蓝光映在挡风玻璃上,反射出他眼底血丝与额角未干的雨水痕迹。法拉利驶出滨海主道,转入陆家嘴国金中心地下入口。闸机识别车牌后抬起,车辆滑入B2层最内侧车位,距离百达翡丽专卖店电梯口步行三十七步。
电梯上升过程中,他从公文包取出一张黑卡,卡面无标识,磁条经系统加密处理。走出轿厢时,店员正准备闭店,看到来人穿着普通衬衫却驾驶超跑,眼神微滞。陈默径直走向陈列柜最深处,指着那款鹦鹉螺:“这款,要。”
“先生,这是目前店内最贵的表款,售价十九万八千元。”
“刷卡。”
店员接过卡时手指轻颤,POS机读取三次才成功。交易完成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响起:【消费返利卡生效|金额已全额返还至绑定账户】。他未停留,转身离开,手表由店方封装后交予助理寄送至公司保险柜地址。
步行穿过商场连廊,脚步未减。中国黄金直营店尚有十分钟关门,柜台前只剩一名值班经理。陈默掏出同一张黑卡:“买100克金条,单笔结算。”
经理核对身份信息,反复确认购买用途。系统界面在此期间弹出警告:【高频交易风险监测启动|反洗钱模型已标记异常行为】。陈默保持站立姿态,目光平视前方广告牌数字钟。倒数第四分钟,交易通过。付款成功的刹那,第二条系统反馈抵达:【返利执行完毕|累计返现总额2,015,000元】。
他走出商场,夜风扑面。停车场灯光呈冷白色,照在车顶形成规则光斑。解锁驾驶座后,第一时间接入私人银行APP。登录验证耗时七秒,账户明细刷新——三笔返现记录逐条列出,时间精确到毫秒,来源标注为“跨境资本回流通道(匿名托管)”。余额变动总额与系统提示完全一致。
手机震动一次,系统菜单自动更新:【今日消费评级S+|解锁“积分获取速度×2”特权】。界面右下角新增一个双倍符号,呈动态闪烁状态,点击后显示说明:所有后续任务积分收益即时翻倍,持续至阶层跃迁进度达到下一节点。
陈默关闭应用,将金条包装盒放入副驾储物格。车辆启动后并未直接返程,而是绕行至公司所在写字楼地下车库。电梯直达财务部楼层,走廊无人。他用指纹解锁保险柜,输入双重密码,将金条置入最底层隔间。柜门关闭时,系统提示:【资产隐匿度评估合格|暴露风险低于3.7%】。
返回车内,导航设定为出租屋地址。途经一家24小时便利店,他停车走入,拿起一瓶矿泉水。收银台前掏出另一张普通储蓄卡,扫码支付七元。店员扫码枪“滴”了一声,小票打印出来,消费时间记录为23:18。他将小票折起塞进钱包夹层,动作如常。
抵达楼下,抬头看去,五楼窗口漆黑一片。钥匙插入电控门锁,感应成功。楼梯间感应灯逐级亮起,脚步声被水泥墙面吸收。推开门,房间维持原样:桌面积着旧报表残页,保温杯底部残留茶渍,墙角电子闹钟显示00:03,每隔三十分钟会自动响铃一次。
他脱下外套挂于椅背,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后第一件事不是查看邮件或新闻,而是新建一个本地文档,命名为“资金流水_非联网”。光标跳至末行,输入:
【支出:0元(已返)
收入:2,015,000元
备注:新手礼包终阶返利完成】
回车后,在页面角落空白处画下一个“×2”符号,用圆圈完整包围。这个动作重复过多次,从前是为了核算误差,如今成了某种确认仪式。
系统界面悄然浮现:【新任务将于06:00刷新|当前可预览优先级排序】。他未点击查看,合上电脑。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半幅窗帘。 street对面楼宇仍有几扇窗亮着灯,其中一户似乎在搬动家具,影子在窗帘上交错移动。
手机静置在书桌左侧,屏幕朝下。系统不再主动推送消息,但后台运行状态稳定。他坐回椅子,调整坐姿,右手习惯性搓了搓左手食指关节。这个动作曾出现在无数个加班夜晚,用来缓解焦虑。今晚搓了三下便停下。
空调轻微嗡鸣,室内温度维持在22度。他打开抽屉,取出一盒薄荷糖,剥开一颗含入口中。味道刺凉,掩盖住喉咙深处因连续高强度运转而产生的干涩感。窗外一辆出租车驶过,车灯扫过墙面,短暂照亮了桌角那份尚未处理完的财务分析草稿。
系统忽然弹出一条非任务类提示:【检测到用户连续清醒时长已达38小时|建议进行不少于4小时睡眠干预】。他盯着这条信息看了五秒,关闭。
电脑屏幕因休眠变暗。房间重归寂静。他没有起身关灯,也没有躺下休息,只是坐着,视线落在键盘F和J键上的两个凸起点。那是盲打定位用的小横杠,磨损严重,边缘已有些裂痕。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一道微光,不是系统通知,也不是银行短信。是一条普通来电,号码未知。振铃一次后自动挂断。通话记录里没有留存。
他盯着那条消失的记录,手指搭在电源键上。两秒后,按下重启。系统界面在关机瞬间闪过一行极小的文字:【返利周期闭环验证完成|规则操控认知阈值突破】。
屏幕全黑。房间里只剩下空调的低频震动。他仍坐在原位,呼吸平稳,眼睛未闭。窗外最后一盏亮灯也熄灭了。街灯的光线斜切进来,刚好落在他的右手上,手指正缓慢地、一下一下敲击桌面,节奏与心跳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