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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了裁缝店,两人走在老街熙攘的人群中。

姜离没有选择瞬移回去,而是慢悠悠地散起步来。

“阿离,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霍叔叔的灵魂具体在哪里了?”陆尽忍不住问道。他看到姜离刚才施法时成竹在胸的表情。

“嗯,八九不离十。”姜离双手插兜,懒洋洋地走着,“在一个……嗯,算是狐狸窝吧。”

“狐狸窝?”陆尽皱眉,“那为什么不现在就去?万一对方转移了怎么办?” 他担心夜长梦多。

姜离侧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狡黠且带着明显恶作剧意味的笑容。

“现在去?不行,缺样东西。而且,那样东西,得你去买。”

“什么东西?”

陆尽想到了刚刚姜离那狡黠的笑,心头那股不妙的预感再次爬了上来。

“一只鸡。”姜离笑眯眯地说,伸出食指强调,“要活的,精神头足的,最重要的是……味儿越冲越好那种。”

陆尽:“……???”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买鸡?还是味道冲的活鸡?这跟找霍叔叔的灵魂有什么关系?

看着陆尽一脸懵的表情,姜离笑得更开心了,故意不说原因,只是推了他一把:“快去,前面拐角就有个菜市场,里面肯定有卖活禽的。我在这儿等你。记住啊,要味道大的!这是关键道具!”

陆尽看着姜离那明显等着看热闹的表情,嘴角抽了抽,但出于对姜离的信任以及一点点无奈,他还是硬着头皮,朝着菜市场的方向走去。

刚一靠近活禽区,一股混杂着羽毛、饲料和浓烈鸡粪味的热浪便扑面而来。

陆尽下意识地蹙紧了眉,他习惯了各种战斗环境,但这种纯粹的生活气息,对他这种有点小洁癖还有点社交障碍的人来说,简直是双重考验。

摊主是个嗓门洪亮的大妈,正在利落地给一位顾客挑鸡。陆尽深吸一口气(然后差点被呛到),走了过去。

“小伙子,买鸡啊?要炖汤还是红烧?我给你挑只肥的!”大妈热情地招呼。

陆尽面无表情,尽量言简意赅:“要活的。味道……大一点的。” 他说出后面半句话时,感觉耳根有点发热。

大妈愣了一下,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味道大?啥意思?哦!你说精神头旺、能拉能叫的是吧?有有有!你看这只!” 她眼疾手快地从笼子里抓出一只羽毛鲜艳、拼命扑腾、叫声嘹亮的大公鸡,那鸡显然受到了惊吓,扑棱之间,一股浓郁的、新鲜的某种味儿直冲陆尽鼻腔。

陆尽:“……” 他感觉周围似乎有不少目光投了过来。

“对,就……就这只吧。”陆尽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酷刑。

“好嘞!这就给你绑上!”

大妈手脚麻利地用草绳捆住鸡脚,那鸡还在不停地挣扎,羽毛和些许不可描述的物质差点溅到陆尽笔挺的裤子上。

陆尽僵硬地接过被捆得结结实实、依旧咕咕直叫气味感人的大公鸡,付了钱,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逃离了活禽区,身后似乎还能听到大妈和几个顾客善意的哄笑声。

姜离远远就看到陆尽提着一只疯狂扭动的公鸡,一脸生无可恋地走过来。

他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哈哈哈……陆大队长……你这形象……哈哈哈……太接地气了!”姜离指着陆尽,又看看那只鸡,乐不可支。

陆尽把鸡往姜离面前一递,面无表情,但眼神里充满了控诉:“给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买它了吗?”

姜离好不容易止住笑,指尖弹出一缕微不可察的灵力,瞬间在公鸡周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那冲鼻的气味顿时消失了。

他这才接过公鸡,随手提着,解释道:“狐狸嘛,鼻子最灵,尤其是对某些污秽之气,既厌恶又容易被干扰。这只阳气足、味道重的公鸡,晚上能帮我们扰乱那只狐狸精的感知,算是低成本破幻小道具。另外…我想吃你做的黄焖鸡嘛,你要做的食材,当然要你亲自去买咯!”

陆尽看着被灵力隔绝后变得无害的公鸡,这才松了口气,无奈地看了姜离一眼:“你早说想吃,我也不至于……” 想到刚才在菜市场的窘迫,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早说了哪还有这么好玩?”

姜离理直气壮地挑眉,心情大好地拉着陆尽往回走。

“走吧,回去准备一下,晚上带你去看戏,哦对了,要不要叫上赵小野他们?毕竟涉及到幻术妖兽这些,也算一次累积经验的好教材哦!”

“好,我给他们发消息。”

两人回到特行处后山,姜离随手把公鸡拴在了山脚下一棵树上,设了个小结界防止它跑掉。然后带着陆尽回到了别墅。

此时已是傍晚。

姜离没有休息,而是拉着陆尽来到卧室,他挥手在空气中一抹,一面由清澈水流凝聚而成的水镜凭空出现,镜面波纹荡漾,渐渐显现出清晰的景象。

画面中是一个光线幽暗,布置得有些妖艳的山洞。洞壁挂着轻纱,燃着诡异的粉红色熏香。

一个身影被半透明的能量锁链束缚在一个石架上,那身影虚幻,正是霍平川的灵魂!他看起来十分虚弱,魂体黯淡,但眉宇间依旧带着一股不折不挠的坚毅。

更令人注意的是,霍平川灵魂面前,站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

她穿着极其暴露的薄纱衣裙,勾勒出火辣的身材,身后拖着一条毛茸茸的火红色狐狸尾巴,头顶一对狐耳微微颤动,面容妩媚,眼波流转间尽是诱惑。

这正是那只半化形的狐狸精。

“平川哥哥~”

狐妖的声音又嗲又媚,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你都硬撑了十来年了,何必呢?那个蜘蛛精有什么好的?冷冰冰硬邦邦的,哪有妹妹我知情识趣,温柔可人?只要你从了我,与我双修,我保你魂体凝实,将来未必没有重获新生的机会哦~”

霍平川的灵魂闻言,猛地抬起头,尽管虚弱,却怒目而视,声音虽然沙哑却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子北方汉子的直爽和火爆:“我呸!你个骚狐狸!少在这儿放屁!老子霍平川行得正坐得直,顶天立地!我家娘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你连她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想让我对不起她?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老子就是魂飞魄散,自爆了这魂魄,也绝不会让你这腌臜东西玷污半分!”

狐妖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能撑到几时!你的先天阳魄,我要定了!” 她手捏法诀,锁链上光芒一闪,霍平川的灵魂顿时露出痛苦之色,但他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

看到这一幕,陆尽拳头骤然握紧,眼中怒火升腾:“真是无耻!!她竟然这么折辱霍叔叔!”

姜离拍了拍他的肩膀,金瞳中闪烁着看好戏的流光,“放心,他骨头硬得很,一时半会儿没事。这狐狸精道行不深,全靠那点幻术和采补的邪门法子。所以我让蛛娘子好好休息。”

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自己老公的灵魂,当然要自己去抢回来才更能出那口恶气呀!”

时间很快过去,十一点多的时候,林婉儿便带着张安和赵野过来了,张安还配备了最新款的夜间成像仪,用这个录制的视频跟白天没什么分别,他显得很激动,因为特行处关于妖兽战斗的录像资源特别稀少,更别提这次他还要亲临现场录下第一手宝贵资源。

“姜哥!!咱们这就出发?”张安一改平日的稳重,手里紧紧抱着那台宝贝似的夜间成像仪,眼睛亮得惊人,倒是比旁边摩拳擦掌的赵野更像个迫不及待的毛头小子。

林婉儿倒是细心些,看了看窗外浓重的夜色,又看看姜离和陆尽:“姜哥,队长,我们需要做什么特别准备吗?对方毕竟是擅长幻术的妖兽。”

“不用不用,就是一只修炼不到家的狐狸罢了!”姜离随意的摆摆手,“你们今天的任务啊,就是好好的观摩学习,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啊先查清事情的详细缘由,然后再利用手头能利用的所有资源去确保案件的稳定性,比如让蛛娘子亲自去面对狐狸精,既避开了人类没办法应对幻术的短处,又能让蛛娘子解气,亲自上手活撕狐狸精,一举两得 ~ ”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懒得出手?” 四人异口同声的质疑,让姜离脸上那点高深莫测瞬间垮掉,他夸张地捂住胸口,一副受伤的表情:

“哎呀!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本神君一片苦心,被你们当成驴肝肺!我这是给你们创造宝贵的实战观察机会!因材施教懂不懂?”

他嘴上喊着冤,眼神却飘忽,明显是被说中了心思。

陆尽忍着笑,“好,那就多谢我们离火神君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

姜离一秒恢复正经,“走着!”

打了个响指,一股空间之力包裹住众人,下一秒,他们已经出现在了蛛娘子那间古朴的裁缝铺内。

蛛娘子早已等候多时。

她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紫色衣裤,长发利落挽起,虽然眉宇间仍带着化不开的忧思,但气息沉稳,妖力充盈,显然已将状态调整至巅峰。

看到姜离等人突然出现,她并不惊讶,只是微微颔首:“姜顾问,陆队长,各位,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姜离点点头,目光扫过脸色有些发白但强忍着的赵野,“赵小野,你还ok吗?要不……”

赵野摆摆手,强撑着:“别!!我非常的o而k之!离哥,咱快走吧!”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救霍平川,那位可是督促他不断成长的大英雄!

姜离不再多言,再次施展瞬移。

这一次,空间转换的感觉更为强烈,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周身景物骤然变化,已从温暖的城市店铺来到了一处荒凉、弥漫着淡淡阴气的山脚下。

这正是十多年前霍平川小队遭遇不测的那片山脉。

夜风凛冽,吹动着枯黄的野草。

即使过去了这么些年,空气中似乎仍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怨念。

蛛娘子一到达此地,脸色瞬间白了,身体微微颤抖,这里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她强忍悲痛,迫不及待地释放出无数根近乎透明的纤细蛛丝,如同雷达般向四面八方急速蔓延探寻,焦急地寻找着任何与霍平川灵魂相关的蛛丝马迹。

然而,蛛丝反馈回来的信息一片混沌,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迷雾遮挡。

就在这时,姜离不紧不慢地把那只一直用灵力隔绝气味的公鸡从临时的小空间里拎了出来,随手撤去了屏障,然后轻轻一抛:“去吧,皮卡鸡!”

那公鸡骤然获得自由,又被陌生的环境和若有若无的妖气惊吓,“咯咯咯!!!”地发出惊恐的尖叫声,扑棱着翅膀连飞带跳地冲向一旁的灌木丛。

说也奇怪,就在这公鸡带着一身纯阳乡土之气莽撞冲出的瞬间,众人眼前的空间仿佛水面般荡漾了一下,一层极其隐蔽、扭曲光线的幻术结界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

“啵”一声轻响,悄然消散!

幻境破除的刹那,不远处一个原本看似普通岩石遮蔽的洞口显露出来,洞口幽深,隐隐传出粉红色的魅惑光芒和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甜腻妖气!

更重要的是,蛛娘子清晰地感知到,从那洞中传出的,正是她苦苦寻找十多年、无比熟悉的丈夫霍平川的灵魂波动!

姜离抬手虚抓,那只逃窜的公鸡便被无形之力拽回,消失在空气中。他对着下方因愤怒而浑身妖气翻涌的蛛娘子扬声鼓励道:“蛛夫人,你丈夫被这狐狸扣了十多年,不过你放心,他一直坚守本心,从不曾背叛你!去吧!让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见识见识,什么叫原配的怒火!”

说罢,他潇洒地一挥手,一股柔和的云气托起自己和镇岳小队四人,悄无声息地升到半空,隐藏在厚厚的云层之后。

姜离更是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堆零食,瓜子、花生、甚至还有两罐冰镇可乐,分发给目瞪口呆的四人,完美化身VIP席位的吃瓜群众。

“来来来,前排围观,机会难得!”姜离自己先嗑起了瓜子,金瞳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是这里!是那个贱人!!”

蛛娘子瞬间明白了一切,温婉的面容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背叛感而扭曲!她想起多年前,自己像无头苍蝇般在此地寻找丈夫魂魄时,还曾遇到过这只自称狐艳娘的狐狸精,对方当时还假意安慰,表示愿意帮忙打听!却不想,贼喊捉贼,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狐——艳——娘——!你这个臭婊子!给老娘滚出来!!”

她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嘶鸣,不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带着原始兽性的咆哮!

周身紫光大盛,身形彻底显露出碧睛紫蛛的完全本体!一只庞大无比、甲壳闪烁着金属般冷冽光泽、八只复眼燃着紫色火焰的恐怖巨蛛悍然现身!强大的妖力威压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山洞内的狐艳娘知道自己再也躲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现身。

一道粉红色妖风卷出,落地化为半人半狐形,她强作镇定,脸上挤出一丝楚楚可怜的表情:“蛛姐姐!何故如此动怒?是不是有什么误……”

“我误你马勒戈壁!!!”

蛛娘子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巨大的蜘蛛本体以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敏捷,八只巨足猛地蹬地,如同紫色闪电般扑向狐艳娘!

在冲刺的过程中,她似乎为了更方便变回了半人半蜘蛛,背后瞬间幻化出八条覆盖着紫色坚硬甲壳、却又灵活如同人类手臂的肢体,如同传说中的八臂修罗!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一场暴力与羞辱并存的原始搏杀。

蛛娘子一条手臂快如毒蛇出洞,一把揪住狐艳娘精心打理的长发,狠狠一扯,几乎要将头皮撕裂!

另一条手臂抡圆了,啪一声脆响,结结实实扇在狐艳娘那张妩媚的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

“你个烂货!敢扣老娘的男人?嗯?瞧上了他的先天阳魄是吧?臭婊子也不用你自己的骚尿照照配不配!”

蛛娘子边骂的同时又有两条手臂专门招呼狐艳娘敏感的部位,一只手死死掐住她不停颤抖的狐耳,另一只手则精准地薅住她蓬松尾巴上的绒毛,用力一拔!

“啊——!”狐艳娘发出凄厉的惨叫,疼得浑身蜷缩。

她想施展幻术,但蛛娘子另外几条手臂也没闲着,或掐或拧她身上的嫩肉,剧烈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更可怕的是,蛛娘子口中还不断喷吐出黏稠的蛛丝,精准地糊向她的眼睛和嘴巴,让她视线模糊,有口难言。

“你个千人骑万人跨的烂货!敢碰老娘的男人,老娘今天把你骚筋抽出来当腰带!”

蛛娘子一边狂暴地物理输出,骂声也一刻未停,词汇量丰富得令人咋舌,将狐艳娘的祖宗十八代、各种生理特征、行为品德全方位无死角地亲切问候了一遍,句句不带重样,污言秽语与文雅诅咒齐飞,堪称泼妇骂街的百科全书式教学。

与白日里那个温婉优雅的妇人简直判若两人!

“拔光你的骚毛做鸡毛掸子!剥了你的狐狸皮当脚垫!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只山沟里修炼不成气候的野狐狸!还敢抢老娘的男人?!老娘化形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山里的哪只公狐狸蛋里游呢!我呸!”

狐艳娘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钗横鬓乱,衣衫破碎,脸上身上青紫一片,漂亮的狐狸尾巴和耳朵也变得秃一块少一块,狼狈到了极点。

她只能发出屈辱和疼痛的呜咽,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云头上,镇岳小队四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赵野手里的花生都忘了剥,喃喃道:“我滴妈呀……蛛阿姨这……这战斗力也太凶残了……”

林婉儿捂着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脸上一片通红:“这……这简直是女王级别的碾压!”

张安则是最敬业的一个,夜间成像仪稳如泰山,不停狂呼:“ priceless!绝对超一线珍贵资料!”

陆尽也是看得眼角微抽,虽然场面暴力,但看着狐艳娘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却莫名觉得解气。

姜离嗑着瓜子,点评得眉飞色舞:“哎哟!这耳光响亮!……啧啧,拔毛要连根拔才疼,蛛娘子深得精髓!……骂得好!这句有水平!” 他凑近陆尽低声道:“瞧见没?这就叫底蕴。所以啊尽尽,以后要对我好点!”

就在蛛娘子占据绝对上风,眼看要将狐艳娘彻底撕碎时,山洞深处,那股属于霍平川的灵魂波动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传出一丝微弱却焦急的意念:

“是谁?是阿蛛吗!?不…不对,阿蛛不通幻术…她找不到我的…一定又是那骚狐狸的把戏…”

蛛娘子动作猛地一滞!

狐艳娘抓住这瞬息的机会,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和绝望的光芒,她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厉声尖叫道:“是你逼我的!一起死吧!”

一股极其危险、充满毁灭气息的妖力,猛地从她体内爆发出来!她竟是要自爆妖丹,拉所有人同归于尽!

“啧!”

声音自云端响起,姜离金瞳里浮现出一抹看好戏被打断的烦躁。

“还敢横?!哪来的脸?”

一道淡金色灵力穿透云层,直直的刺向狐艳娘,那股毁灭的气息瞬间收敛,就连带着狐艳娘也发出一声比挨打时还要凄惨的叫声,变回了一只秃毛狐狸(被蛛娘子薅的)。

姜离带着镇岳小队四人出现在蛛娘子面前,那变回本体的狐艳娘感知到突然出现的姜离,吓得瞬间缩成一团,但她的眼珠子一转,立刻期期艾艾的哭诉。

“呜呜呜,特行处的大人们!奴家冤枉啊!!这霍平川的灵魂是我前些日子才发现的…我想着先让他养一养再通知你们,没想到……呜呜呜……”

蛛娘子气了个倒仰,瞬间又要继续暴揍狐艳娘,姜离却制止了她。

“蛛夫人别管她了,先去救你丈夫的魂魄再说,用你的月华寒丝织成茧给他一个容身之所,我们打道回府,至于这只狐狸,呵呵~我想特行处的很多人,在知道所有细节后会想要把她剥皮抽筋的。”

姜离的话点醒了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蛛娘子。

她狠狠瞪了一眼地上那只瑟瑟发抖、还在试图狡辩的秃毛狐狸,强压下将其碎尸万段的冲动。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阿郎!

她转身,八条巨足迈动,带着急切与忐忑冲进了那充满魅惑甜香的山洞深处。

洞内布置得如同新房,轻纱幔帐,红烛高燃,但在蛛娘子眼中,这一切都显得无比恶心和讽刺。

山洞最里面,霍平川的灵魂被几近透明的能量锁链死死束缚在一个石台上,魂体比在水镜中看到的更加黯淡虚弱,仿佛随时会消散。

他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平川!阿郎!我的阿郎!!!” 蛛娘子瞬间恢复人形,扑到石台前,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伸手想去触摸那虚幻的脸庞。

听到这熟悉到骨子里的呼唤,霍平川的灵魂猛地一颤,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然而,当他看到眼前泪流满面、容颜依旧的蛛娘子时,那双本该充满惊喜的眼中,却瞬间被浓烈的警惕、怀疑甚至是一丝厌恶所取代!

“滚开!” 霍平川的灵魂发出一声沙哑却异常坚决的怒吼,尽管虚弱,却带着一种宁折不弯的刚烈,“狐艳娘!收起你这套把戏!又想变成我娘子的样子来骗我?!十年了!你还有完没完?!老子告诉你,就算你幻化得再像,骨子里的骚臭味也变不了!我霍平川就是魂飞魄散,也绝不会上你的当!给我滚!滚啊!!”

这一声声如同淬了冰的斥骂,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了蛛娘子的心窝!她瞬间明白了,在这暗无天日的十年里,狐艳娘为了瓦解丈夫的心防,究竟用了多么下作的手段!她一次次幻化成自己的模样前来诱惑、欺骗,导致丈夫如今见到她,第一反应竟是深深的怀疑和排斥!

“不……不是的……阿郎……是我……真的是我啊……” 蛛娘子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她看着丈夫眼中那陌生的警惕和因长期被欺骗而产生的应激般的厌恶,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猛地转头,看向洞口方向,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钉在狐艳娘所化的秃毛狐狸身上,那眼神里的怨毒,简直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狐艳娘感受到那目光,吓得缩成一团,呜呜哀鸣,却更显得心虚。

蛛娘子知道,光靠言语,已经无法取信于饱受欺骗的丈夫了。

她强忍悲痛,颤抖着手,从贴身的绣囊中,取出了那枚视若生命的桃木簪。

她没有急着递过去,而是将簪子紧紧握在手心,仿佛从中汲取着勇气,声音哽咽却努力清晰地诉说,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平川……你看……这是你当年亲手给我雕的簪子……你说,蜘蛛的眼睛要用紫色的宝石才配我……雕刻的时候,你还笨手笨脚地划破了手指,血滴在了上面……”

她顿了顿,泪水滑落,滴在簪子上,继续诉说着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最琐碎却最真实的过往:

“你……你最爱吃石榴了……你说籽多,吃着麻烦,但甜……我们家,老街裁缝铺后院那棵石榴树……还是你亲手种下的……你说,等结了果,年年摘给我吃……可是……可是花开花谢……已经过去十多年了……那树上的果子,熟透了,烂掉了,掉在地上……再也没有人去摘过了……”

说到最后,蛛娘子已是泣不成声。

她将那枚浸润了两人鲜血、承载着无数回忆的桃木簪,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递到霍平川虚幻的灵魂面前。

霍平川的灵魂,在听到“桃木簪”、“划破手指”、“石榴树”、这些只有他和娘子才知道的细节时,那满是警惕和厌恶的眼神,终于开始剧烈地动摇、破碎!

他死死地盯着那枚簪子,尤其是簪头紫蛛眼中那一点属于他的、微弱却坚韧的血色印记。

十年间,狐艳娘幻化过无数次蛛娘子的模样,甚至模仿过声音语气,但她永远无法复制出这枚蕴含了他们夫妻生命印记和无数生活细节的簪子!更不可能知道那棵石榴树……那是他和娘子定下的约定。

“娘子……?” 霍平川的灵魂颤抖着,试探着,沙哑地唤出这个在心底呼喊了千万遍、却十年不敢确信的称呼。

眼中的冰霜彻底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的狂喜、深入骨髓的心疼,以及滔天的愧疚!“真的是你……娘子……我对不起你……我……我刚才……”

蛛娘子再也忍不住,扑上去,尽管无法真正拥抱那虚幻的灵魂,但她还是做出了紧紧相拥的姿态,放声痛哭:“阿郎!是我!是我来了!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霍平川的灵魂努力凝聚,虚幻的手臂轻轻环住妻子颤抖的肩膀,尽管没有实体接触,但那跨越了生死、穿透了十年欺骗与坚守的思念,在这一刻汹涌澎湃,将两人紧紧包围。

“不晚……娘子……能再见到你……什么都值了……” 霍平川的声音哽咽着,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泪流满面。

洞内,十年生死两茫茫的夫妻终于相认,悲喜交加,哭声与低语交织,令人闻之心酸。洞外,姜离默默地看着,难得地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陆尽搂了搂他的肩,靠的近了些。

林婉儿眼圈发红,连赵野都安静了下来,张安则默默地关闭了录像设备,觉得记录这一刻的私人情感是一种冒犯。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对苦命鸳鸯的哭声,在夜风中飘散,诉说着十多年的等待与坚守。

“阿郎,我带你回家!”

蛛娘子强撑着悲伤的情绪,把那最后一道束缚着霍平川的锁链给斩断,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月华寒丝将霍平川包裹起来,霍平川的灵魂慢慢变小,缩进了那个蜘蛛茧里。

走出那个让她恶心到反胃的狐狸洞,她面目扭曲的冲向狐艳娘的本体,好在姜离赶紧拦了下来。

“蛛夫人,不划算!你老公可是特行处的英雄,你手上可不能沾污垢。像这狐狸这样折辱英雄的存在,把她带回去才能解众怒啊 ~ ”

姜离意有所指的提醒道。

蛛娘子死死盯着那只秃毛狐狸,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当场将其撕碎的冲动。

姜顾问说得对,为了阿郎的清誉,为了让这贱人受到应有的、更彻底的惩罚,她不能亲手沾上这污血。

“好……我听姜顾问的。”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手腕一翻,射出数道晶莹坚韧的蛛丝,将狐艳娘的本体捆得结结实实,像个待宰的牲畜。

姜离满意地点点头,挥手间,空间之力再次包裹住众人,还有那只秃毛狐狸。

他先把蛛娘子和霍平川的灵魂送回了老街,并私下嘱咐蛛娘子,两天后他会上门来取月丝布,届时是复活还是送霍平川去转生,他们两口子自己决定。

做好这一切,他才带着镇岳小队和狐艳娘瞬移回了特行处。

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

姜离却毫无顾忌,他悬浮于特行处广场半空,周身灵力鼓荡,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如同涟漪般扩散至整个总部宿舍区。

“特行处全体成员,广场集合!立刻!马上!”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沉睡中的干员脑海,将他们从梦中惊醒。

一时间,宿舍楼里灯光陆续亮起,夹杂着不满的嘟囔和疑惑的询问。

“搞什么啊……大半夜的……”

“是姜顾问的声音?他又要干嘛?”

“出什么大事了?紧急集合?”

尽管满腹牢骚,但特行处的纪律性让干员们还是迅速穿戴整齐,涌向中心广场。

很快,广场上便聚集了黑压压的近千人,睡眼惺忪,交头接耳,不知道这位活祖宗又要搞什么名堂。

姜离看着下方逐渐密集的人群,目光扫过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吵醒各位的美梦,不好意思。但今晚,有件事,必须让你们知道。是关于十多年前……霍平川队长及其小队,全军覆没的真相。”

这下就连镇岳小队包括陆尽都愣住了,姜离从头到尾只说拉他们去长见识,没说会牵扯到十多年前……

“霍队?”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人群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所有残存的睡意顷刻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震惊、疑惑和一种不祥的预感。

霍平川,这个名字在特行处代表着传奇、牺牲和深深的遗憾。

在场的人,无论资历深浅,几乎无人不知他的事迹,90%以上的人都直接或间接受过他的指导和照拂,剩下的人也是听着他的故事成长起来的。

姜离没有卖关子,他伸手指向地上被蛛丝捆缚、瑟瑟发抖的秃毛狐狸,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凛冽的寒意:“当年,霍平川他们所执行的任务,虽然凶险,但以他们的实力,本不该全军覆没!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这只修炼成精的狐狸,狐艳娘!”

他言简意赅,却字字如刀:“她瞧上了霍平川的先天阳魄,这是一种可以让妖兽加速修炼的体质,所以,她在霍平川与异常体激战正酣时,暗中施展幻术,迷惑了霍平川的心神感官,导致他判断失误,身受重创!霍平川一倒,整个小队失去了主心骨和最强战力,最终……无一幸免!”

轰——!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在近千名干员脑海中炸响!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哗然和无法抑制的愤怒!

“孽畜!!!”

“什么?!是这畜生搞的鬼?!”

“霍队……霍队他不是战死的?是被暗算的?!”

“怪不得!当年我就觉得蹊跷!以霍队的本事,怎么可能……”

“整整一个小队啊!都是我们的兄弟!就这么没了?!”

质疑、震惊、悲痛,最终全部化作了滔天的怒火!所有人的目光,如同千万支利箭,齐刷刷地射向了广场中央那只罪魁祸首的狐狸!

“口说无凭,也让这个畜生心服口服狡辩不得,你们自己看吧!”

姜离的声音打破死寂,他悬浮于空,单手随意一挥。

刹那间,一面巨大无比、清晰如镜的水幕在特行处广场上空凝聚成形,仿佛一块巨大的露天IMAX屏幕。

水幕之上,光影流转,开始显现画面。

正是姜离通过回溯时空还原出的十多年前那场惨剧的真相!

画面中,霍平川带领着小队成员,正在与一只狰狞的S级异常体大蝎子浴血奋战。

霍平川勇猛无匹,招式大开大合,将先天阳魄的刚猛正气发挥得淋漓尽致,稳稳压制着异常体,队员们配合默契,战局虽险,却并无败象。

然而,就在霍平川一记重拳即将轰碎异常体核心的刹那,水幕画面猛地扭曲了一下,一股无形的粉红色诡异波动如同毒蛇般缠上了霍平川!

他的动作瞬间出现了一丝不协调的凝滞,眼神闪过一丝迷茫,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呼唤或看到了什么致命的幻象。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破绽,被异常体抓住,致命的尾刺狠狠扎进了霍平川毫无防备的后背上!

“噗——!” 水幕中,霍平川喷出一口鲜血,高大的身躯踉跄前扑,气息瞬间萎靡!

“队长!!”

画面外传来队员们惊骇欲绝的呼喊。

紧接着,水幕视角切换,隐藏在暗处的狐艳娘露出了她那张妖艳而贪婪的脸,她盯着重伤的霍平川,眼中满是对其先天阳魄的垂涎,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阴笑。

失去了霍平川这个最强战力和指挥核心,剩下的队员们在异常体的疯狂反扑和狐艳娘不时暗中施展的干扰幻术下,一个个倒下……画面最后定格在一片狼藉的战场,和狐艳娘偷偷摄取霍平川即将离体的灵魂、并将其藏匿起来的场景。

真相大白!铁证如山!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数秒。

“啊啊啊啊啊!!!我草泥马的!”

一声饱含痛苦与愤怒的嘶吼从人群中爆发,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近千名特行处干员的怒火,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达到了顶点!那不再是窃窃私语,不再是压抑的愤慨,而是如同海啸般汹涌澎湃的集体咆哮!

“杀了她!为霍队报仇!为兄弟们报仇!!”

“把这畜生千刀万剐!!”

“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报仇!报仇!报仇!!”

怒吼声、哭喊声、咬牙切齿声汇聚成一股恐怖的声浪,震得广场地面仿佛都在颤抖!无数双眼睛变得赤红,充斥着血丝,浓烈的杀意和悲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牢牢锁定了广场中央那只罪魁祸首的狐狸!

一些情绪极度激动的干员甚至控制不住自身的异能,火焰、冰霜、电弧等能量在不经意间逸散出来,使得广场上的空气都变得扭曲而危险!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知道需要上级命令,恐怕此刻狐艳娘早已被愤怒的人群撕成了碎片!

狐艳娘被这滔天的怒火和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吓得彻底崩溃,屎尿齐流,腥臊味弥漫开来。她蜷缩在蛛丝中,连颤抖都变得微弱,只剩下濒死的绝望哀鸣。

林婉儿早已泪流满面,赵野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发白,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张安死死咬着牙,手中的记录仪因为用力过度而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陆尽脸色冰冷如霜,周身散发出的寒意比任何时候都要凛冽。

姜离悬浮于半空,衣袂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已经恢复了离火神君的衣着,黑发如瀑,金瞳如炬。

他俯瞰着下方广场,那里已不再是平整的训练场,而是一片被悲愤与杀意点燃的怒海。

近千名干员的呼吸沉重如鼓,眼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夜色驱散,汇聚而成的肃杀之气冲天而起,令星月无光。

他面容平静,但那平静宛如冰封的海面,其下是足以撕裂一切的暗流与深渊般的冷酷。

骤然间,他掌心一翻,那枚代表着至高权限与责任的龙焱徽章赫然出现。

没有多余的动作,精纯磅礴的灵力已如洪流般注入其中!

“嗡——!”

徽章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并非刺眼,却带着一种煌煌正道、不可逼视的威严!金光如旭日东升,瞬间照亮了整个广场,将每一张写满愤怒与坚毅的面庞映照得清晰无比,仿佛为这场复仇仪式点燃了神圣的火焰。

姜离将光芒万丈的徽章高高举起,如同擎起一轮烈日。

他开口,声音不再慵懒,不再戏谑,而是化作了穿透云霄、引动风雷的洪钟巨吕,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所有人的心头上:

“龙国特别行动处总部全体成员何在!!!”

“在!!!”

近千人异口同声的怒吼汇成一股音浪,整齐划一,震得空气嗡鸣,大地微颤!这不仅仅是回应,更是一种誓言,一种即将喷发的火山宣告。

姜离金瞳扫过全场,声震四野:“告诉我!我等职责为何?!!”

“除魔卫道!守护龙国!护佑苍生!!!”

吼声更加磅礴,带着铁血的味道,那是刻入骨髓的信念。

“今有妖邪!囚我英魂!害我同袍!此仇此恨——当如何?!!”

姜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

“千刀万剐!形神俱灭!!!”

众人的回应如同海啸,仇恨与意志凝聚成了实质的杀意,牢牢锁定场中那团瑟瑟发抖的狐影。

姜离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致邪魅、却又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弧度,那笑容仿佛来自九幽魔主,宣判着最残酷的刑罚。

他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穿透沸腾的声浪,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不够!远远不够!”

他略微停顿,让那极致的静默压抑到极点,随即,一字一句,如同掷下雷霆判词:

“将此獠挫骨扬灰!抽筋扒皮!将其皮毛,永镇于我总部大门之前!令其生生世世,受万人践踏!警醒世间一切邪祟——犯我英魂者,虽远必诛!虽强必戮!永堕无间,不得超生!!!”

最后几句,他几乎是厉喝而出,带着天道规则般的凛冽与不容置疑!

“是——!!!!!!!”

排山倒海般的咆哮再次响起,声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这不再是简单的回应,而是一种共鸣,一种对这份极致惩罚的完全认同与坚决执行!整个广场仿佛都在共鸣,所有人的意志与怒火,在这一刻,与空中那轮由徽章所化的烈日,与那位如同审判之神般的顾问,彻底融为一体!

从那日起,特行处总部的大门口便多了一块狐皮地毯,每天去踩一脚成了特行处所有成员的日常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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