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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疯了一样在狭小的阳台间翻找。
床底、角落、甚至叠好的被子里，什么都没有！
这时，女儿端着一杯牛奶，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她冷眼看着我像无头苍蝇般乱转。
直到我急得眼圈发红，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别找了。”
“东西都没了，我看你还怎么回那穷酸破落的渔村。”
她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就乖乖留下来给我带娃。大不了……”
她顿了顿，施舍般地补充道。
“我以后不说那些重话了，行了吧？”
那一刻，我停下了徒劳的寻找。
从枕头底下摸出老年手机，颤巍巍地按下了三个数字：1、1、0。
“你好，同志。”
“我钱包被人偷了，里面有我的身份证和车票，地址是……”
“你疯了？”
女儿尖叫着冲过来，一把将我的手机打落在地！
手机电池后盖都被摔了出来。
“你想报警抓我？我是你女儿！”
我看着地上散落的手机零件，再抬头看她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
“你敢偷，我就敢报警。”
女儿气得浑身发抖，眼神死死地瞪着我。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终于认清我不是在吓唬她。
猛地转身冲回客厅。
片刻后，拿着我的钱包狠狠摔在我身上！
“滚！拿着你的破烂赶紧滚！”
“以后死在外面也别想我给你养老！”
我捡起钱包，迅速打开检查。
车票还在，身份证也在。
但里面的现金没了。
“还有一百二十五块现金，和我买的特产。”
“你……”
女儿几乎要咬碎牙齿，但触及我毫不退让的目光。
她最终还是气急败坏的将东西，重重地摔在我脚边。
我仔细地将东西收拢好。
像是想到什么。
我又去了一趟厨房。
将冰箱里剩的海参、海马等补品一股脑扒了出来。
全部塞进布袋里。
女儿心疼的想要制止，但想到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买的，又生生憋了回去。
只是看我的眼神，越发阴狠。
我挺直了这些年被生活压弯的腰杆，一言不发地向大门走去。
就在拧动门把手的那一刻。
房间里传来了外孙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仅仅是那么一下。
随后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回渔村的动车只要五个小时，我却整整两年没有回来过。
去年的台风史无前例的大。
虽然老伙计们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说帮忙修缮过了。
可看到它与离开时一模一样，我的眼眶还是猛地一热。
它不是变得更好，而是被尽力维持着原样。
仿佛一直在等待我的归来。
“哦呦！老姐妹！你可算舍得回来了！”
隔壁鱼排的阿彩姐大嗓门地喊着。
划着小艇就靠了过来。
“没你一起赶海抢货，这两年我都寂寞坏喽！”
另一个老姐妹也笑着搭话。
“就是，怎么没把你那宝贝外孙带回来让我们瞧瞧？我们都备了好些海螺壳给他玩呢！”
不等我回答，老年机的巨大铃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玉如”两个字，格外刺眼。
我想也没想，直接按了挂断键。
然而，没过几秒又响了起来。
“什么生意这么忙呢？”
阿彩姐凑过来，眼尖地看到了屏幕。
“呦，这不是玉如打的吗？怎么，跟女儿闹别扭了？”
我直接按了关机键。
然后，在几位老姐妹关切的目光下，我将这两年的委屈，像倒苦水一样，全盘托出。
刚才还和谐的氛围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