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余洋乐猛地睁开眼。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他心脏没来由的抽痛，右眼皮更是跳个不停。
他望着床头柜上摆着的闹钟，心里突然想念起那个他觉得很多余的妹妹。
其实余洋乐很早就想把父母早已立了遗嘱由他继承家产这件事告诉余洋溢的。
这么多年来，他看着余洋溢傻乎乎为父母买的几样玩具，几只鸡腿到他跟前炫耀，而他暗戳戳地坐享父母的全部家产和偏爱，心里竟生出几分愧疚来。
他有点可怜这个妹妹。
想提醒她，让她别再陷入自我幻想中了。
好在，妹妹不算笨，那天他其实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告诉她。
等她回来再说吧。
这么想着，余洋乐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去吃早饭。
妈妈端着面包走出来。
“早上好啊，乐乐。”
妈妈穿着围裙，笑意盈盈地端着几个盘子出来，好像余洋溢离家出走这件事并未存在过。
想到余洋溢。
她被爸爸扔出家门，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休闲衣，连手机也没带。
那敲门声，凄惨，绝望，揪心。
如果自己当时不说那句话，她可能就不会被爸爸轰出去了。
余洋乐心烦意乱，“妈妈，妹妹都一夜未归了，你真的不去找找？”
妈妈表情平静，“她都成年人了，丢不了。再说，她干了这么不知廉耻的事，还不认错，就应该在外面好好反省。”
不知廉耻？
这四个字从妈妈嘴里说出来，让余洋乐陌生。
他不懂一个舍得给他所有物质条件的妈妈，为什么对女儿却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
之前，自己虽然也很讨厌余洋溢，讨厌到恨不得她从未出生过，但也没有用这么恶毒的话攻击过她。
退一万步讲，真怀孕了又怎样？
她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一分子了吗？
眼前再次浮现出余洋溢蹲在地上，难受得直冒汗的场景，还有那句，“假如我生了重病，你会为我掉一滴眼泪吗？”
余洋乐心下有了可怕的预感，他拔腿就往余洋溢房间冲，一番翻箱倒柜之后，他在余洋溢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张乳腺癌的病理报告。
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便利贴，写着未完成的心愿。
“出事了！”
他惊呼出声，旋即拿着病理报告和便利贴往楼下冲。
此时电话响起，是哥们打来的。
“乐乐，你快看新闻热搜，上面那个女孩好像是你妹。”
余洋乐哆哆嗦嗦地点开热搜，出来一张高清照片，照片背景是河边，躺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女孩，浑身赤裸，被打了厚厚的马赛克，旁边站着一位房东老太太。
配图旁边有文字，文字记录的是老太太口述的女孩的信息。
通过关键信息，“姓余”，“被爸爸赶出家门”，“身无分文”，“生病”等让余洋乐确定这个女孩就是妹妹。
一股恐怖的荒诞感弥漫上来，余洋乐脚步趔趄地冲到妈妈面前。
“妈妈，妹妹好像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