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百川大学，教学楼5栋306教室。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在陈旧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和学生们身上淡淡的汗味。
讲台上，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教授正扶着讲台，慢悠悠地开口。
“今天的随堂测试，占总成绩百分之二十，不计入期末卷面，但会影响你们的平时分。”
老教授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教室每个角落。
“我知道，有些同学，可能……准备得不太充分。”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扫过台下几十张年轻的面孔。
“甚至，准备了一些课本以外的东西。”
这话一出，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好几个学生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身体，眼神躲闪。
马潭的屁股在椅子上拧了一下，感觉大腿内侧夹着的那张小纸条，此刻烫得惊人。他甚至能感觉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正隔着裤子烙印在他的皮肤上。
“我劝这些同学，最好打消念头。”老教授推了推眼镜，“在我这门课上作弊，后果很严重。被我抓到，这门课直接零分处理，并且上报教务处。孰轻孰重，自己掂量。”
冷冰冰的话语，让教室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马潭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双腿夹得更紧了。
完蛋了，这老头是懂心理压迫的。
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周远，却发现对方正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神情轻松得像是在等待下课，而不是等待一场决定生死的考试。
“远哥，你不怕？”马潭压低声音，气若游丝。
周远停下转笔的动作，奇怪地看他一眼。
“怕什么？一个随堂测验而已。”
拥有【数学LV4】的他，看高数课本就跟看小学生算术题差不多，知识点早已融会贯通。这考试对他来说，不过是走个过场。
马潭见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简直要哭了。
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吗？
很快，卷子从前排传了下来。
马潭颤抖着手接过卷子，目光落在第一道选择题上。
“设函数f(x)在x=0处可导，且f(0)=0，则……”
他只看了一眼，大脑就宕机了。
这写的什么玩意儿？
天书吗？
他绝望地把卷子递给周远，嘴里嘟囔着：“远哥，完了，我感觉这卷子每个字我都认识，但连在一起我就不知道是啥意思了……”
周远接过卷_blank子，目光迅速扫过。
题目确实有些深度，比平时课后作业要难上一个档次，有好几道题都带着点竞赛题的影子，难怪马潭这货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
但在周远眼里……
也就那样。
他拿起笔，连草稿纸都不需要，直接在选择题的括号里填上了答案。
A，C，B，D……
他的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流畅得没有一丝停顿。
坐在旁边的马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卧槽？
这就选完了？
蒙的吧？就算是蒙，你好歹也犹豫一下啊！这是对出题老师最起码的尊重懂不懂！
周远没理会室友的震惊，做完选择题，开始做填空题。
依旧是势如破竹。
那些在别人看来需要绞尽脑汁、抓耳挠腮的题目，在他脑中，解题步骤就像是自动生成的程序代码，清晰，准确，高效。
甚至连最后一道压轴大题，一道看起来极其复杂的多元函数求极值问题，周远也只是看了一眼，嘴角就微微翘起。
有点意思。
这题的出题人，显然是想筛选出那些真正对数学有深刻理解的学生。可惜，对他来说，还是不够看。
他提笔，演算过程一气呵成，逻辑链条清晰无比，最终的答案跃然纸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当周远放下笔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从发卷到现在，刚好过去二十三分钟。
他拿起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唰——”
这一下，不仅是旁边的马潭，就连周围好几个埋头苦思的学生，都猛地抬起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就连讲台上的老教授，也皱起了眉头。
“这位同学，你要做什么？”
“老师，我交卷。”周远拿着卷子，径直朝讲台走去。
整个教室，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停下了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才二十分钟啊！
大哥，你卷子名字写完了吗？
老教授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考试时间两个小时，现在才过去多久？年轻人，不要这么浮躁，就算不会做，也要有端正的态度。坐回去，好好检查。”
在他看来，周远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自暴自弃。
每年他都能遇到几个这样的学生，仗着自己是其他院系的，对高数不重视，考试直接交白卷走人。
“不用了老师，我检查过了。”周远把卷子正面朝下，轻轻放在讲台上。
他确实检查过了，在脑子里。
【数学LV4】的能力，让他对每一个步骤都了如指掌，根本不可能出错。
老教授眉头皱得更深了。
检查过了？这么快？糊弄鬼呢？
他甚至怀疑周远是不是拿错了卷子，想上来问问。
“你确定？”老教授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确定。”
周远点点头，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他得赶紧去找王滔学长，之前帮学长肝毕业论文的数据，说好今天给辛苦费的。
看着周远干脆利落离开教室的背影，老教授的脸色非常难看。
他拿起戒尺，敲了敲讲台。
“都看什么看！还有时间东张西望？”
“提醒你们一句，这次的卷子难度很大，想及格，就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学生们被他一吼，连忙重新低下头，继续和眼前的天书作斗争。
老教授摇了摇头，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拿起周远那张卷子，本想直接扔到一边，但鬼使神差地，他翻了过来。
他想看看，这个学生到底有多离谱，是交了白卷，还是胡乱写了几个字。
然而，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卷子上……
没有一个空着的地方。
密密麻麻，写满了！
字迹工整，卷面干净。
老教授心头一跳，有些难以置信。
他扶了扶老花镜，拿起红笔，从第一道选择题开始看。
“A，对。”
“C，对。”
“B，对。”
……
他批改的速度越来越快，心跳也越来越快。
选择题，全对！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看向填空题。
第一个，答案正确。
第二个，答案正确。
……
填空题，也全对！
老教授握着卷子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作弊了？
不可能！他全程盯着，而且这个学生坐在那么靠前的位置，根本没有作弊的机会。
他强压下心头的震动，将目光投向了最后的几道大题，尤其是那道他亲自设计的压轴题。
那道题，就算是数学系的尖子生来做，没有半个小时也拿不下来。
可卷子上，解题步骤清晰得如同教科书一般，从建立辅助函数，到求偏导，再到解方程组，最后用海森矩阵判定极值点，每一步都堪称完美！
最终的答案，分毫不差！
老教授拿着卷子，呆立在讲台上，整个人都懵了。
他教了一辈子数学，见过无数天才，却从未见过如此夸张的场面。
二十分钟，做完一张他精心设计的高难度试卷。
而且……
是满分！
他颤抖着手，看向卷子左上角的考生信息。
姓名：周远。
专业：材料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