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2.
“宋思瑶什么时候怀孕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姜明浩霎时间红了眼眶。
他带着心疼和不解望着病床上的我。
我的内心一阵酸楚。
虽然意识已经恢复，可尚未消退的麻醉让我无力开口说话。
“你居然连你老婆怀孕都不知道？居然让这么大一个活人从家里的阳台坠楼，你这个丈夫太失职了！”
医生一边数落姜明浩，一边也对我坠楼的原因充满疑惑。
我甚至听到护士在旁边窃窃私语：
“看这个女人身上还有烫伤，感觉她不像自己失足坠楼的……”
“而且这个女人少了一颗肾！”
“我也感觉这件事很蹊跷，要不我们报警吧……”
就在姜明浩努力消化这件事的时候。
跟来的姜成宇却一把抢过孕检单，当着姜明浩的面撕了个粉碎：
“爸爸，你别相信这个女人！她肯定是假怀孕骗你的！”
“她就是故意从楼上跳下来博取你的同情，然后收买了这些医生护士想要演戏骗你！”
“她是个好坏好坏的女人，她最会装可怜了，你不要相信她！”
姜成宇的话。
让姜明浩微微回神。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知是为了自我说服，还是姜成宇的话让他起了疑心。
他居然拉着医生的手确认：
“你确定她怀孕了吗？这些年她一直在避孕，我们都有做措施的，她怎么可能怀孕？”
“我们虽然有要孩子的计划，但不是现在，我是准备等我这个儿子再打一点，我再和我老婆备孕的……”
“她这个时间点怀孕真的很可疑，有没有可能是什么误会？”
姜成宇更是在一旁添油加醋：
“爸，说不定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你的！你不要轻易被她欺骗了！”
姜成宇说出这样凭空污蔑泼脏水的话。
我并不奇怪。
反正这些年，他对我最常使用的就是这样的手段。
可让我讶异的是。
姜明浩沉默了一会儿，居然质问医生：
“那个流掉的孩子，可以做亲子鉴定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确定一下……”
姜明浩的话不止让医生满脸震惊。
更是让病床上的我感到了刺骨的心寒。
对于这个男人。
我只有彻彻底底的失望。
眼泪顺着眼角偷偷滑落。
我付出了五年的爱和真心，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地消亡，再不留一丝痕迹。
而姜明浩的话，也惹得医生大怒：
“怎么会有你这么离谱的男人？自己老婆失足坠楼意外流产了，你居然还在这怀疑自己老婆给你戴绿帽？”
“你老婆手上被烫伤，脚上有无数针孔，甚至还少了一颗肾。”
“我们还没有质疑你虐待你老婆，你却在这里恶人先告状？”
正义的医生看不下去，转头给护士们使了个眼色。
方才就对我的身体状况深表同情的护士们立刻反应过来，跑出去就报了警。
可姜成宇依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他拉着姜明浩的手，趾高气昂的：
“爸爸，别怕！这肯定是那个女人喊来的演员，一起串通演戏的！”
“她砸坏我们家的玻璃和花坛，你还没找她算账呢！”
姜明浩皱着眉头，思绪混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姜成宇见姜明浩仍是对我有所心软，于是更加嚣张。
他跑到我床边，指着我叫骂：
“坏女人，怎么没把你摔死？你死了，就没人会抢走我妈妈的位置！”
“嘴上说要走，结果一直赖着不走，我最烦的人就是你！”
姜成宇大概以为。
连我被逼得跳楼这么大的事。
姜明浩都没有站在我这边，还轻易听信了他的污蔑。
所以他也可以不用再装，可以肆无忌惮发散对我的恶意。
可姜明浩看到姜成宇龇牙咧嘴诅咒我的样子，却变了脸色：
“成宇，你小小年纪，怎么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直到被姜明浩训斥。
姜成宇才想起来自己有些肆意妄为了。
毕竟平时在姜明浩面前。
他一直是个身体柔弱的乖乖仔，永远都是我欺负他，不会是他欺负我。
姜成宇愣住后，吐了吐舌头，又转头装可怜：
“爸，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只是太想妈妈了。”
“一想到她抢走了我妈妈的位置，我就忍不住……”
不等姜成宇辩解。
门外突然冲进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猛地拽住姜明浩的衣领，将他扔到墙上：
“你居然敢这么对我的女儿！”
这中气十足的怒吼让我感觉无比熟悉。
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去。
居然是我的父亲！
而我的母亲，紧随其后，跟上前扇了姜明浩一个耳光：
“我的女儿嫁给你以后，尽心尽力照顾你们父子，还捐了自己的一颗肾。”
“可你却和你的儿子一起欺负她，把她弄得满身是伤，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看到几年没见的父母。
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种种酸楚，强撑着让自己开口：
“爸，妈……”
无数的委屈。
在他们冲过来抱住我的那一刻，彻底释放。
那年我想和丧偶带儿子的姜明浩结婚，他们拼尽了全力来反对我。
得知我要给姜成宇捐肾。
爸妈更是以死相逼：
“你要是敢去做后妈，还要送一个自己的肾出去，我们就死给你看。”
可我被爱冲昏头脑。
宁愿跟父母断绝关系，让他们不要干涉我。
我也要和姜明浩组成新的家庭。
父母伤心欲绝，和我断了来往。
这一断，就是五年。
五年间，我的辛苦和委屈，无人诉说。
每次被姜成宇欺负到默默掉泪时，我无数次想过要拿起电话和父母诉苦。
可一想到，这是我自己选的。
父母或许压根不会心疼我，甚至还会对我冷嘲热讽：
“当初我们怎么劝你的？你自己选的，自己受着。”
我害怕父母不理解我。
我更是无言面对父母的养育之恩。
所以，我逃避了五年。
可是医院在看到我的情况蹊跷之后。
替我联系了我的父母。
我没想到。
他们会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看望我，为我撑腰。
看到爸爸妈妈也哭红了眼。
我哽咽着，说出了压在心中五年的话：
“爸，妈，是我不懂事，是我对不起你们。”
“我对不起你们，在你们的生活中缺席了五年，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弥补……”
我不是走投无路了。
才想要又找父母做我的靠山。
在看到父母出现在病房的那一刻。
我就决定了。
即便爸爸妈妈不原谅我。
我也会用尽一切来补偿我这五年来的不孝和任性。
可爸妈却只是温柔地帮我擦干眼泪，像小时候一样轻声细语地哄我：
“乖女儿，你受苦了。”
“你身上的这些伤，还有你坠楼的事，爸妈一定会帮你追究到底。”
姜明浩见我醒了。
都来不及整理狼狈的模样，就匆忙赶到我的身边：
“思瑶，你醒了。”
他的眼里，有克制，也有迷惘：
“怀孕是怎么回事？你身上那些伤，又是怎么回事？”
他想拉着我被烫伤的手，一看究竟。
可我只是抽回手，冷漠地看着他：
“你明明知道答案，不是吗？”
我的语气和神情。
都冷淡到看不到一丝爱意。
姜明浩像是被我的冷漠击中一样。
可他没有像之前我提离婚时那样大吼大叫，对我大发雷霆。
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打量我：
“可是成宇那么乖巧，他，他怎么会……”
话音刚落。
我爸妈就带着恨意看向一旁的姜成宇。
姜成宇，此刻仍是不知天高地厚，一副自己并没做错的样子。
他甚至还指着我：
“是这个坏女人要抢走我妈妈的位置，我只是守护我妈妈的位置而已！”
曾经，我有无数委屈想告诉姜明浩。
我想让他知道，为了他和姜成宇，我早已遍体鳞伤。
可如今，当我下定了决心要离开。
这些委屈和不甘，对我来说早已无所谓。
“你信不信，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内心释然，语气也云淡风轻：
“姜成宇对我做的那些事，有些我保留了监控证据，有些没有。”
“到时，我都会提交给警察和法院。”
“姜明浩，如果你不同意协议离婚，那我们就打官司离婚。”
说完这句话。
压在我心中那块名为委屈的石头，终于离我而去。
而父母，也骄傲地轻拍我的头：
“宝贝女儿，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爸妈都会支持你。”
“你受的委屈，我们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姜明浩眼神诧异，他甚至僵硬地差点踉跄摔倒。
“宋思瑶，你……你真的铁了心要和我离婚？”
他睁大眼睛，惶恐地又看向姜成宇：
“成宇，你到底做了什么？这些年你瞒了爸爸多少事？”
一时间，我甚至都分不清楚。
是被自己儿子欺骗给他带来的冲击比较大，还是我决意要离婚带给他的冲击大。
他不停来回看着我和姜成宇。
可我只是沉默不语。
而姜成宇脸红着，大哭起来：
“爸爸你不相信我，你居然为了那个坏女人不相信我。”
“要是妈妈看到你帮着那个坏女人一起欺负我，她一定会很难过，呜呜呜……”
我实在是不明白。
姜成宇，缘何要对我有如此大的恨意。
这些年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姜成宇，我心甘情愿给你捐肾，你不感激我，我不怪你，我做这一切，原本也不是要为了让你对我感恩戴德。”
“可是这些年，我自问没有薄待过你，给你吃好的穿好的，费尽心思哄你开心。”
“你可以不喜欢我，不感谢我，不把我当成妈妈。”
“可是到底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试图把我从这个家里赶走？”
都说人性本善。
可是在姜成宇身上。
我只感受到了人性本恶。
那么小的孩子。
却反复在我身上作恶，似乎只要看到我受伤，难过，痛苦，他就会感到快乐。
姜成宇憋红了脸，死不认账。
他仗着自己年纪小，大哭大闹：
“这个坏女人冤枉我，爸爸，你快帮我做主……”
“我从来没有欺负过她，是她一直在欺负我……”
我身心俱疲，只将手机递给爸妈：
“你一开始作弄我，在我碗里洒泥土和玻璃渣的时候，才七岁。”
“那时你不懂得躲监控，所以监控替我保存下了证据。”
“在我拿着监控找你对峙后，你变聪明了，知道破坏监控或者躲着监控了。”
“但是没关系，我的病历，替我记录了一切。”
说完，我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向姜明浩：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家里的监控总是会莫名其妙坏掉吧？那都是你儿子的杰作。”
“至于那些监控，我都会提交给警察，他是个孩子，他不会受到处罚。”
“但你作为姜成宇监护人的失职，我会让律师进行追究和赔偿。”
既然已经决定放下这份爱。
那我和姜明浩，也可以就此彻底划清界限。
忍气吞声了那么多年，我也不打算和姜明浩闹得天翻地覆：
“我真心爱过你，放心，我不是想讹你，我也只是想为我自己讨回一点公道。”
说完这一切。
我的眼神变得清明而坚定。
看着我变得截然不同的气质。
姜明浩，无言以对。
铁证如山，他无法责罚自己的儿子。
而我的去意已决，他知道他做再多的挽留也于事无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姜明浩失了以往高高在上的风度。
他踉跄两步，来到我的床边，而后居然当着我的面，缓缓向我跪下：
“思瑶，我不想离婚……”
“今天对你发火，说要把你关起来，都是因为你提了离婚……”
“我，我太爱你了，突然听到你说想要离开我，我不能接受所以情绪失控……”
他的声音颤抖，眼里有明显的泪光。
见我撇过头，不愿再听他无谓的挽留。
他又转过头，痛心疾首看着姜成宇：
“爸爸这些年，始终没有和思瑶阿姨生孩子，就是因为顾虑你的感受。”
“我无条件相信你，爱你宠你，可这，不该是你伤害思瑶的理由……”
直到此时此刻。
姜成宇都不认为自己做错。
见姜明浩史无前例地开始责备他。
姜成宇那倔强的内心和自尊，都瞬间崩塌。
他用力擦着眼泪，对姜明浩愤怒大喊：
“爸爸你变了！你居然帮那个坏女人说话！你不爱我，也不爱妈妈了！”
“我恨你！你不配做我爸爸！”
“你们都不爱我，只有妈妈爱我，我讨厌你们，我要去找妈妈！”
姜成宇依然没有承认自己做过什么。
但是在被姜明浩责问质疑的这刻。
姜成宇最后的防线崩塌了。
他对姜明浩发泄完之后，大哭着跑了出去。
姜明浩眼中全是失望。
他没有立即追出去，而是转头过来和我道歉：
“思瑶，是我没有在意你的感受，没有注意到那些细节……”
“可是，这些年，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和我说呢？”
看着姜明浩眼中流露出疼惜。
我却无动于衷。
“姜明浩，如果我说了，你会相信我吗？”
“我记得第一次他在我吃饭时恶作剧，我就告诉过你。”
“可你那时却只是说，他只是个失去了亲生妈妈还得过重病的孩子，你说他那么可怜，我不该和他计较。”
回想起来。
是无数次累积的失望，才让我失去了和姜明浩倾诉的欲望。
“哪怕只有一次，你愿意做我的靠山，相信我，和我一起教育姜成宇……”
“我也不会在失望了这么多年后，彻底死心，最后选择从阳台上一跃而下……”
我的话，不止让姜明浩错愕。
更是让爸妈哭红了眼。
他们无法想象。
我到底是被逼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会选择自己跳楼。
“正是因为对你没有了任何期待，我才会选择隐瞒怀孕的事，因为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好，到底该不该要这个孩子。”
“我想，这个孩子的离开，或许也是一种对我的提醒……”
是这个孩子用死亡在提醒我。
我和姜明浩的孽缘，应该止步于此。
只有断掉这份纠缠。
我才能勇敢向前迈步，迎接全新的人生。
姜明浩颤抖着嘴唇，还想拉着我说什么。
可此时，护士慌慌张张跑进来：
“刚刚从这个房间里跑出去的小孩，一出医院就被车撞了！他的家长在哪里？他的伤势严重，现在就需要家长手术签字！”
姜明浩闻言，大惊失色。
他连滚带爬跑向护士：
“我是他的父亲，孩子现在在哪？”
看着姜明浩慌慌张张离开。
我爸回过神来，叹了口气：
“没想到，现世报，这么快就来了……”
“他想逼死你，害死你的孩子。”
“如今，他自己的孩子就……”
我在惊讶中，也只感受到命运的残酷。
无论如何，我还是不希望姜成宇出事的。
可是他的确在我身上作恶太多。
也许，连老天都看不下去，在用另外的方式，替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报仇吧。
我妈见我表情凝重，也安慰我：
“姜成宇那种性格的孩子，今天就算不出事，以后也一定会为他的任性买单。”
“毕竟，社会上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无底线地包容迁就他。”
“他早晚，会受到应受的惩罚，或许那时，他将付出更重的代价。”
妈妈的话，十分在理。
我对姜成宇的情分，也早在他第一次欺负我时就该斩断了。
说话间。
几名警察走进了病房。
他们翻查过我的病历后，认为我是被逼坠落的，所以立刻带着人进行调查。
我在病房里，做了完整的笔录。
我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故意留情。
我只是原原本本地，讲述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
警察记录下一切后，告诉我：
“姜明浩涉及非法囚禁，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他带回去好好调查。”
与此同时。
我爸妈也替我联系好了律师，准备替我拟起诉书和离婚协议。
“爸爸妈妈这次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就放弃了你。”
“如果当时我们用更好的方式拽住你，也许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原来，这些年的分别。
他们对我，也同样充满愧疚。
虽然我失去了和姜明浩的孩子。
可我却和父母彻底和解。
警察找到姜明浩时。
姜明浩还在手术室外等着。
警察顾虑到情况特殊，还陪着姜明浩一起等姜成宇的手术结束。
然而。
医院外的车祸造成了姜成宇的颅骨损伤。
虽然姜成宇的命被暂时保住。
可是由于大脑被损坏。
所以医生表示：
“他本来就得过肾癌，小时候做过大手术，身体受不了这么大强度的损失。”
“要是他醒不过来，就会一直是植物人，就算醒了，也有很大可能行动不能自理。”
这一次。
没有人会再挺身而出救姜成宇一命了。
而且由于是姜成宇自己不遵守交通规则，在马路上乱窜，车祸还导致了其他车辆受损和一些行人被波及。
姜明浩作为监护人，要为姜成宇造成的损失买单。
姜明浩甚至都来不及跪地痛哭，就被警察带走调查了。
万念俱灰的姜明浩，对蓄意囚禁我害我跳楼自救的行为供认不讳。
在拘留所里，他收到我寄去的离婚协议。
纵使百般不愿。
可姜明浩，还是签下了字，并托律师带话给我：
“若是以前，我绝不会放手，思瑶，我是真的很爱你，只是我爱得太自私，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欠你太多。”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成宇一直对你有很大的敌意，可我总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舍得离开我。”
“毕竟，你都为我的儿子捐过肾了，不是吗？我仗着你对我的爱，为所欲为，以至于连你想要离开都满不在乎……”
“对于我的疏忽和成宇犯下的错，任何道歉都是苍白的。现在的我落魄至此，不能再拖累你，所以放手，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爱。”
“送思瑶，我爱你，你从来不是林清然的替代品。”
这句话，我等了五年。
只是缘分阴差阳错。
让姜明浩在失去后，才终于对我坦诚他的懦弱和自私。
再听到这句话。
我只是一笑而过。
因为姜成宇，姜明浩背上了巨额的赔款，未来还要负担姜成宇无底洞一般的治疗费用。。
跟我离婚，他还要分割本属于我的财产。
可是对于姜明浩的境遇，我虽心有同情，但也只能止步于此。
因为，从此以后，我的人生，就和姜明浩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出院前，曾去姜成宇躺着的重症病房看过一眼。
看着昔日那个肆意践踏我的孩子，如今浑身插满管子躺在那里。
我的内心，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深深地感叹老天的公正公平。
在那一刻，我也放下了对过往的埋怨。
毕竟过去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应该和姜成宇姜明浩一样，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只有放过自己，不再把自己当成受害者。
我才能放下过去，重获新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