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包厢此刻已沦为一片炼狱。
惨叫声、求饶声、骨裂声不绝于耳。
傅宴辞带来的保镖下手狠戾，专门冲着废掉对方一只手而去。
沈聿怀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兄弟们，此刻如同待宰的羔羊，在绝对的力量和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腕被硬生生折断。
剧痛让他们涕泪横流，丑态百出。
有人试图打电话向沈聿怀求救，电话刚接通，就被保镖一脚踢飞了手机。
……
产科医院的VIP休息室内，顾未曦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以及后面接连不断弹出的求救短信，她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她迅速挂断电话，趁着沈聿怀去给她倒水的间隙，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找到兄弟群后，模仿着沈聿怀冷淡的口吻，飞快地打字：【往死里打，不用顾忌。我对她早就没感情了，越狠越好，趁早摆脱这个麻烦。】
发送成功后，她立刻删除了发送记录，将手机放回原处。
脸上恢复成那副柔弱无害的样子。
沈聿怀端着水杯回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头微蹙。
心里却莫名地又想起了包厢里陆之遥那双死寂的眼睛。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未曦，你这里稳定了，我……我还是回去看看吧，那边不知道闹成什么样……”
顾未曦心中一惊，面上却泫然欲泣。
她拉住沈聿怀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声音带着委屈的哽咽：“聿怀哥哥，你还在想她吗？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敏感……”
“可是，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样说你，打我，她根本不在乎你啊……她就是仗着你心软。”
她观察着沈聿怀的神色，继续柔声“劝慰”：“那种从穷山恶水爬出来的人，骨子里就带着劣根性，不能惯着的。你越是对她好，她越是得寸进尺。”
“晾一晾她，让她知道没了你她什么都不是，她自然就会摇着尾巴回来求你了。”
见沈聿怀神色有所松动，但眼底仍有疑虑。
顾未曦使出了杀手锏。她轻轻靠进他怀里，仰起脸，眼中带着泪光和无尽的“深情”：“聿怀哥哥，我怀孕了。”
沈聿怀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顾未曦“羞涩”地低下头，语气却“大度”得令人作呕：“我知道，你或许……或许以后还会有别的女人，像陆之遥那样的，我也不在乎。”
“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只要你对我们母子好……可是，现在我们的宝宝需要爸爸的陪伴和关心，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去管那个让你丢尽脸面的女人啊……”
一番茶言茶语，夹杂着“怀孕”的重磅消息，彻底击溃了沈聿怀心中那点微弱的迟疑。
对顾未曦和“孩子”的愧疚，以及对陆之遥“不识抬举”的恼怒占据了上风。
他反手握紧顾未曦的手，语气带着补偿：“别胡说，我怎么会去找她，你和孩子最重要，我陪着你。”
他彻底将陆之遥，抛在了脑后。
包厢内，绝望的哀嚎逐渐微弱下去。
傅宴辞冷漠地扫视了一圈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众人，如同在看一堆垃圾。
他带来的保镖训练有素地清理着现场，确保不会留下任何对傅家不利的证据。
傅宴辞不再停留，抱着陆之遥，大步离开这片肮脏之地。
加长轿车后座，暖气开得很足，但陆之遥的身体依旧冰冷。
时不时因剧痛而抽搐。
傅宴辞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意识模糊的陆之遥，陷入了纷乱痛苦的梦魇。
她开始无意识地呓语，声音破碎而沙哑。
“听听……快跑……别管我……”
“冷水……好冷……她们把听听按在水里……”
“馒头……馊了……听听我们分着吃……”
“血……好多血……听听不要睡……”
“大山……黑……没有灯……听听我怕……”
“玉佛……听听给你的……去找……爸爸妈妈……”
断断续续的词语，拼凑出一幅幅惨烈而绝望的画面。
那是她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从未对任何人言说的过往。
连同顾听一起被埋葬在西北大山深处的，肮脏而痛苦的过往。
傅宴辞垂眸，听着怀中女人如同小兽哀鸣般的梦呓。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为了沈聿怀不顾一切、声名狼藉的女人，竟然是从那样不堪、那样绝望的深渊里，拖着满身伤痕，一步步爬出来的。
而她爬出来后，遇到的不是救赎，是沈聿怀更加残忍的利用和践踏。
傅宴辞搂着陆之遥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眼底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心疼。
他低头，在她被冷汗浸湿的额发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声音低沉而坚定：“遥遥，别怕。”
“所有伤害过你，伤害过顾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会让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