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江染的脑袋“嗡”地一声，麻木的心脏又散发出尖锐的疼痛，刚刚得知怀孕的欣喜荡然无存。
不知道是为沈承安此刻的态度还是因为沈承安也同样让叶皎皎怀了孕。
她抬起头，直视沈承安眼中的暴怒，轻声质问：
“你不是说，这辈子只要我一个人的孩子吗？”
沈承安怔住，眼里的愧疚一闪而过。
随后又冷笑一声：
“这就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吗？”
“江染，那可是一条人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我没有推她。”
“还在狡辩，难道皎皎会为了陷害你，不顾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跳下湖去吗？”
看着他眼里嘲讽失望的模样，江染张了张嘴，辩解的话堵在喉咙，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突然意识到叶皎皎在沈承安心里的地位比她以为的还要重。
原来，在不爱面前，怎么解释都苍白无力。
一旁的宫女看得着急：
“皇上，皇后娘娘自己也怀孕了，怎么会……”
沈承安打断宫女的话：“怀孕了？”
江染面色苍白，艰难地点了点头。
“皎皎怀孕，你也怀孕，真是个好借口！”
“既然这样，那就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剖出来，为皎皎的孩子陪葬。”
周围的侍卫迅速聚集，伸手把江染按倒在地。
江染疯狂喊叫：
“沈承安，那也是你的孩子。”
沈承安顿了顿，看到惶恐不已的江染，他莫名心疼，刚要开口制止，叶皎皎就顶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走了进来。
她泪流满面声声控诉：
“难道我肚子里的，就不是承安的孩子吗？江染，你好狠的心。”
看到叶皎皎的眼泪，沈承安眼里的心疼几乎溢满，他脱下外袍搭在叶皎皎身上，把她拥进怀里柔声安慰：
“好了，好了，不哭了。”
说完转头看向押着江染的侍卫，眼睛迸发出狠厉的光：
“还不动手？”
强有力的拳头一下下猛地击向她的小腹，剧烈的疼痛瞬间将江染吞没，她痛苦呻吟、哀声求救，可是沈承安别过头，拥着叶皎皎走了出去。
“皎皎别看，会吓到你。”
在强烈的痛苦中，她感到小腹有一股暖流滑落，她闭上眼，眼泪无声掉下来。
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她轻声呢喃：
“宝宝，对不起，妈妈留不住你。”
再次醒来时，江染摸着空荡荡的小腹，似乎心里也空了一块，连痛感都感受不到了。
她像一个破布娃娃，面无表情地躺在软榻上。
她不进食也不说话，不知道一个人躺了多久。
直到开门声响起，沈承安带了一身寒气走进来：
“听说你又闹绝食？”
江染没有看他，也没有回话，不知道想些什么。
沈承安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蓦然一刺，还是软了语气：
“染染，孩子还会再有的。”
江染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她在心里默默地回，不会了，沈承安，我和你，不会再有孩子了。
沈承安见她不说话，又沉默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很快又恢复安静。
江染光脚下床，找了一把剪刀放进枕头底下。
她在心里默默倒数。
三天，再坚持三天。
如果三天后如意没有带哥哥来找她，那她就下去陪自己的孩子。
做完这一切，房门再次被打开。
这一次进来的除了沈承安还有叶皎皎。
叶皎皎小鸟依人地依偎在沈承安怀里，痛心疾首地看向江染：
“皇后娘娘要保重身体，不要让皇上担心呀，我们在后宫原本就够享福的，你还这样任性绝食，也太不懂事了。”
江染看着面前的两人，突然就不想演了。
她冷笑一声，嘲讽地看了叶皎皎一眼：
“既然你这么懂事，那这个皇后让你来当好不好？”
叶皎皎没想到她让得这么干脆，飞快地看了沈承安一眼。
沈承安眼神一冷，伸手握住江染的手腕：
“皇后是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你说让就让的吗？”
江染不理会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只是看着沈承安笑。
她越笑越大声，那笑好像带着刀，声声扎进沈承安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