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艰难掏出手机。
撑起身子坐在地上等消息。
我静静看着手机屏幕，
心中仍抱着那一丝丝幻想。
想着是我猜错了，真相并不是那样。
可那条消息终究来了。
和老沈的聊天框闪出一个小红点：
“阿娟，忘了和你讲，刚在车上妈又给我托梦了。”
“妈说她在下边缺点首饰。”
“我思来想去，就把你妈留给你那些烧下去吧！”
“黄金生不来带死不带去的，不如给妈让她老人家开心开心。”
他说的理所当然，话里话外都是为了我婆婆。
可丝毫没有顾及，那些黄金首饰也是我妈留给我的念想，
甚至是遗物。
前世我就是这样一口气没提上来，
一命呜呼死在这儿。
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脚步。
我扭过头，在看清老沈一瞬间的呆滞后，
心彻底凉了。
女儿还紧紧抱着那黑色罐子。
我看着那罐子，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话。
“房梁塌了，老房子住不了。”
“老沈，咱回去吧。”
“还有闺女，”
我感觉现在自己的心情，出奇的平静，
“你和女婿也早点回去吧。”
毕竟……
我的态度让老沈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但很快，他的眉间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很快消息了个干净。
他小跑着过来扶起我，嘴里还在念叨：
“怎么就塌了？”
“女婿不刚修过没多久，怎么还能塌？”
“阿娟，幸好你反应快，没出事。”
他拍拍胸脯，“不然你让我可怎么办？”
我连扯出个笑应付他的力气都没有，有的只是边叹气边摇头。
还有对自己遭遇的这一切感到可笑，
以及可悲。
我强忍着推开老沈的念头，
强迫自己被他扶上车。
亲戚好友对我的评价很对，
我到底是有些女强人性格在的。
万事都讲究证据。
想要给自己报仇，我还缺最关键的一个证据。
我靠在车窗上，上边倒映出老沈的侧脸。
想到和他的从前。
结婚这几十年，一向是他主内我主外。
我不是没有害怕过他会因此有什么怨言。
可我每次问，他都是笑呵呵回答：
“怎么会有人连软饭都吃不明白？”
“阿娟，有你这么个会挣钱能干大事的老婆，是我们老沈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什么瞎话呢，别乱想！”
“快来，尝尝我特地给你做的虾仁蒸蛋。”
我沉默地抹了把泪。
闭上眼不愿再看。
不管多美好的回忆，
可现在他们连我的命都想要。
我要是再坐以待毙，
就真的成笑话了。
女婿把我和老沈送到家门口，就准备往他们自己家赶。
我看着车子里女儿的身影，
突然开口：“在家里住下吧。”
女婿一愣，他看向我的眼里情绪复杂，最后呐呐开口：
“妈，玥玥她情绪不好，留下来恐怕……”
我摇摇头，第一次强硬插手女儿家的事。
撇开老沈扶着我的手，我一步步走过去打开车门。
“闺女，回家住吧。”
我看着她沧桑的脸，千句万句想说的话全部堵在胸口。
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