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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猛地一惊。
第一反应就是:这死小子,果然背着我藏了私房钱!
我丢下斧头,伸手就去掏那个铁盒子。
“妈,你干什么!”
李霜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她看到了那个盒子,眼神瞬间就变了。
她冲过来想伸手拿。
“这是李辰的东西,你别动!”
我一把将她推开,像护着宝贝一样把盒子紧紧抱在怀里。
“他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是我给他的命!”
“你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跟你那个外人一起做梦去吧!”
我抱着盒子,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想找到钥匙。
可我把李辰那点可怜的遗物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我彻底没了耐心。
我拿起刚才砍床的斧头,对着那把小小的铜锁,发了狠地砸下去。
“哐!”
“哐!”
“哐!”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要!妈!不要砸!”
李霜哭喊着想上来阻止我,却被闻声赶来的李晟从身后死死拦腰抱住。
李晟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他冲我大喊。
“妈,你快砸!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钱!”
“这小子平时闷声不响的,肯定偷偷攒了不少!”
在李晟的催促下,我砸得更起劲了。
终于,“啪嗒”一声,那把脆弱的铜锁被我砸开了。
我扔掉斧头,迫不及不及待地打开盒盖。
那一瞬间,李霜在我身后,发出了一声绝望到极致的抽泣。
我愣住了。
我死死盯着盒子里面。
没有钱。
一分钱都没有。
只有一沓厚厚的、被折叠得有些发黄的纸。
最上面那张,是镇医院的诊断单。
一行打印的黑字,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眼睛里。
“阑尾占位性病变,恶性可能大,建议立即手术切除检查。”
诊断日期,是三个月前。
而在那沓诊断单和化验单的最底下,压着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
看起来,像是一封信。
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那张轻飘飘的信纸。
我打开信。
是李辰的笔迹,歪歪扭扭的,和他的人一样,上不了台面。
“妈: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你别难过。
其实我的病,早就查出来了。医生说要马上动手术,不然会很危险。
可是我知道,家里要给哥哥买房结婚,到处都等着用钱。我不能再给家里添麻烦了。
我偷偷给自己买了份巨额意外险,受益人写的是你。
我算过了,只要我因为‘意外’死去,保险公司赔的钱,加上单位的抚恤金,足够给哥哥换一辆新车,再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了。
妈,我对不起你,从小就不够优秀,不像哥哥那么会说话,能让你开心。
我总惹你生气。
如果我死了,能让你和哥哥过得好一点,那也值了。
妈,不要为我花钱办后事,把钱都留给哥哥娶媳妇。
下辈子,我不想再做你儿子了,太苦了。
不孝子,李辰。”
信的下面,还夹着一张保险单。
受益人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王桂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