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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沾着一根黄色的长卷发，很明显不是我的。
“方宁，你怎么了？”
夏兆行关心地低头问我。
我的脑袋乱糟糟的，无数思绪在脑海中飞旋。
我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不敢暴露一丝情绪。
“没什么，我就是太累了。”
夏兆行安抚地拍了拍我的后背，略带责怪地和女儿说：“你妈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你自己也懂事一点。”
女儿乖巧点头。
“方宁，你去休息吧，晚上我看着知瑶。”
他的话说得很好听，可还不到十点，他就早早上床睡觉了。
确定他睡着后，我悄悄拿走了他放在床边的手机。
夫妻几十年，我从没有查看过他的手机。
这还是我第一次干这种事。
试了两遍密码都不对，我只能小心翼翼将屏幕对准夏兆行的脸，进行了人脸识别。
点开抖音，夏兆行果然关注了“折翼的天使”这个账号，而他的账号名，就叫“南山”。
他混迹在每条视频的评论区，带节奏辱骂、网暴我。
用语之恶毒，完全不能想象是我那个文质彬彬的丈夫能说出来的。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手上差点拿不稳手机。
直到尝到嘴里的血腥味，我才短暂从那种极度愤怒的状态中回神。
我再次点开了夏兆行的微信，翻看起他和女儿的聊天记录。
【女儿：嘻嘻，妈妈好像真的要被我逼疯了，最近她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多，果然就像爸爸你说的那样，这些年她都是装的，她压根就不爱我。】
【夏兆行：干得不错，知瑶你要记住，只有爸爸才是最爱你的，方宁不过就是想拿你换彩礼罢了。】
【夏兆行：等你成了大网红就有钱治病，你也能重新站起来跳舞了。就算“被精神病妈妈虐待的瘫痪女儿”这个账号没做起来也没关系，我给方宁买了天价保险，到时候等拿到赔偿爸爸就带你去治病。】
我的双眼充血，几乎再看不清一个字。
真相赤裸裸地展露在我眼前，让我想假装自欺欺人都不行。
女儿以前乖巧懂事，虽然瘫痪了但也十分听话，知道我一个人照顾她辛苦，总会干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可她年纪越大，却反而却来越“叛逆”。
不再记得按铃顺序，经常大晚上不睡觉逼得我必须彻夜陪着她。
还总是乱拉乱尿，想尽办法激怒我。
我以为这是她迟来的叛逆期，不忍心让夏兆行操心，将所有委屈一个人咽下。
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我最信任的丈夫故意怂恿的。
是他教导女儿故意和我对着干，想将我逼成一个疯子。
更一直在掰着手指头等着我精神崩溃自杀那一天。
我的浑身都因为极端的愤怒和绝望战栗着。
手机落到床上，我扑上去想掐死夏兆行。
这时——
【妈妈我想上厕所！】
尖锐的铃声突兀响起，我整个人仿佛被浇了一盆凉水，瞬间冷静下去。
不行，就算我真能得手，我的后半辈子也毁了。
我不能这么冲动。
我抹了把脸，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们想逼疯我，那就试试先被逼疯的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