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喝下徐青青递过来的水,一股清凉流淌全身。
身上的燥热一扫而空,就连腿伤都不怎么疼了。
楚越看了徐青青一眼,她歪头看向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谢。”楚越再次说道。
“不客气!”徐青青接过碗,有些没好气道。
喝水的时候怎么不嫌弃她了?
明显就是把她当成一个工具人。
楚越:好好的,她怎么生气了?
炎炎夏日,此起彼伏的知了声叫得人心烦意乱。
楚辉收好课本:“哥,要不要去河边抓鱼?”
楚越有些一言难尽:“你看我的样子,还能抓鱼吗?”
楚辉嘿嘿直笑:“大嫂,我去抓鱼咯,晚上回来给你们做酸菜鱼吃!”
徐青青:“我也想去!”
她才不要和楚越单独在家。
别看楚越表面不说话,那眼神、肢体动作,每一个毛孔,都透露着深深地嫌弃。
楚辉有些为难:“大哥还伤着呢,离不开人,算了,我也不去了!”
徐青青如如释重负:“那我出去走走!
她刚准备出门,跑来了一个小伙子。
是楚辉的同学,周吴。
“楚辉!听说我们黄老师病了,做了手术,我们同学约着去看他,你去不去?”
楚辉几乎跳了起来:“什么?黄老师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黄老师是他们的物理老师,学识渊博,教学风格幽默风趣,同学们都很喜欢他。
有一次放学下大雨,楚辉没带伞,身上淋了个透。
是黄老师将他带到家里,换了干净的衣服,还给他一把雨伞。
黄老师平时也对他照顾有加,时不时悄悄给他带点自家包的饺子包子什么的。
楚辉打心底敬爱黄老师。
周吴道:“说放假前就病了,一直拖到我们考完试,他才去的医院,什么病,我也不知道。”
楚辉的眼睛红了,转身对徐青青道:“嫂子,麻烦你照顾一下大哥,我尽量晚饭前赶回来,你们饿了就先吃点冷饭,到时候妈应该也回来了。”
徐青青赶紧对他摆摆手:“小辉,你快去吧!注意安全,别担心家里。”
楚辉换了双布鞋,跟着周吴走了。
院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徐青青看太阳都照到楚越了,道:“太热了,要进去休息吗?”
楚越摸索着拐杖:“好。”
有了上一次盖被子的经验,徐青青就不远不近的看着。
大概是坐久了,楚越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小心!”徐青青下意识伸手接住他。
楚越单脚蹦了蹦,身形一晃,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徐青青的身上。
男人身上的肥皂香气瞬间将她包裹,她的肩膀贴着他炙热坚硬的胸膛,徐青青面上一热。
虽说读书的时候,在宿舍和姐妹们时不时来点荤段子,调剂生活。
可作为一个母胎单身,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一个男人接触。
第一感觉是尴尬,脚指头想犁地。
“对不起!”目测楚越比她还慌,他一手抬着拐杖,单脚跳了好几下,终于保持了平衡。
别看他面上一本正经,耳根子都红透了。
徐青青暗道:哟,怎么比她还害羞?纯情少男一枚啊!
徐青青忍住了想要笑的冲动,咬咬嘴唇:“没事,进去吧。”
楚越进了屋,关上房门,平复着窘迫的心情。
这死腿,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他脑海里一直闪现徐青青粉扑扑的脸蛋,和嘴角那抹不经意的笑。
他突然明白了,她在笑话他!
楚越抬手抹了一把汗水,是天气太热了吗?
脸怎么这么烫?
他没多想,靠在床边闭目养神。
徐青青闲着没事,又翻看了一下楚辉的课本,大概知识点都差不多。
她冒出来一个想法: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考?
不过,像她这样小学毕业的,不知道能不能直接参加考试。
她丢掉课本,算了,现在不是考虑读书的时候,读书从来都是需要钱的。
就凭她身上那几十块钱,想读大学,简直是天方夜谭。
还是先抓紧时间搞点钱吧。
徐青青放下课本,听到了肚子打鼓的声音。
她进了厨房,准备热点饭菜。
突然就懵了,这种土灶该怎么烧啊?
她回想了一下,其实原主也不是什么都不会。
在娘家的时候,她每天被叫着去山上砍柴、打猪草、洗衣服。
像做饭这种细活,继母怕她偷吃,根本轮不到她。
在娘家的时候,她饿成一块排骨,到了婆家这两年才养胖起来的。
她记着婆婆的动作,将松毛塞进灶窝,擦亮火柴,递了进去。
灶窝顿时明亮起来,徐青青立马加柴进去。
刚燃起来的火,瞬间熄灭,黑烟滚滚,把她呛得眼泪鼻涕的。
“不行,今天这火,我还非得把它烧着了不可!”
秉着不服输的劲,徐青青再次开始点火。
几次后,她就找到了要领,等松毛燃起来,得先加细一点的柴,等火焰大了之后,再加粗一点的柴。
“哈哈!成功!”徐青青满头大汗,看着烧得旺旺的土灶,很想发个‘插个腰’表情包。
她热了没吃完的猪蹄,两个馒头,又去菜地里摘了两个嫩黄瓜。
啪啪一顿拍后,倒上酱油和醋,简单的凉拌黄瓜完成!
她抹了一把汗,来到楚辉门前敲门:“楚越,吃饭了!”
里面没有声音。
大概是睡着了,徐青青又等了一会,都想自己先吃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还是去叫一下吧。
她轻轻的推开门。
楚越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胸口,满脸泛出不正常的暗红色。
徐青青吓了一跳,“楚越?楚越?你怎么了?”
楚越没反应。
徐青青靠近些,伸手摸摸他额头。
好家伙,比那土灶窝还要烫!
楚越发烧了!
“楚越,你发烧了,有没有药啊?”
她突然想起,楚越回来的时候,提着行李箱里有药,她连忙拉出,翻找了一下,还真让她找到了退烧药和止疼药。
“你等着啊!我去给你端水。”
徐青青刚要转身,一只滚烫的大手拉住她的手腕。
楚越的眼皮子翻了翻,声音低沉虚弱:“我不碰你,不要走,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