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米娅机械的提起裙摆，欠身一礼，便转身走向城堡侧边的小门。
显然对城堡中的路径熟悉无比。
明夏缓步跟随，余光扫过仍在认真做着清洁工作的女仆，冷不丁发现，不少女仆身上都会有一件明显不同的装饰物。
如米娅耳朵上的碧玺耳坠，整理床单女仆手上的琥珀戒指，洗茶壶女仆戴着粉水晶发卡。
她们大多都和米娅一样双目无神，机械的工作。
而没有饰物的人……
明夏脚步一顿，在其中一人旁边站着细看了一阵，才发现。
都有饰物，每个人都有。
男仆大多在手腕、胸口，女仆大多在头发、颈间。
只是大部分人的饰物有颜色，衣服灰扑扑且简朴，就显得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饰物很显眼。
而少部分人，她们饰物上镶嵌的宝石好似蒙了一层灰，暗淡到没有一丝光泽色彩。
看了眼米娅隐约带着些许绿意的碧玺耳坠。
明夏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推测，存在部分错误。
但米娅已经走进侧门，站在门边等待自己。
明夏果断跟上，和米娅一起上了二楼。
二楼的房间极多，沿着长长的走廊，米娅打开挂有白色门牌的客房门，欠身后退：
“维克多太太，客房到了，我可以回去工作了吗？”
明夏摇头，“不可以。跟我进来。”说着就自己先迈步进来。
房间很小，一扇窗正对着灰色的房门。桌子衣柜和床就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空间。
明夏走进去后，火红的裙摆便占据了除家具以外的全部地面空间。使得米娅站在门前，沉吟良久，道：
“维克多太太，我进不去。”
“……”
弯腰拽了拽宽大的裙摆，明夏给米娅留下一片能下脚的地方，才又开口：
“进来，把门反锁。”
米娅听话的反锁上门。
还未转身，就又听明夏说：“把你的制服脱了。”
“！！？”米娅瞬间双手抱胸，靠着才关上的屋门满脸惊恐。但只是一瞬，生动的惊恐表情重新被麻木覆盖，她提起裙摆，低声诉说：
“维克多太太，请您原谅，我不能这么做。”
明夏就笑问：“为什么七点半之前，必须离开客房。”
“白天主人会醒来。”
“什么地方没有必须离开。”
“您的房间，维克多太太。您的房间专属于您，那是太太留给您的房间，带有太太永恒的许诺。”
明夏眸光微动，起身打量起小小的客房。
规则上可以在客房休息，那客房就一定也存在某些规则。只是才看完桌子和床铺。
明夏就感觉到一道森冷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己。
明明房间内并没有别的人，可如芒在背的感觉，不得不让明夏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向米娅说：
“你真的不脱？”
“不，维克多太太，如果您饿了，我愿意去餐厅为您取来食物。您、您……”
米娅惊恐的后退，后背紧紧贴在门上。
而这时，敲门声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是一道温柔的男声：
“亲爱的艾莉诺·维克多。米娅是我的女仆，你是要做什么？”
“灰色的裙子太不衬她，我希望她能有不一样的色彩。”
隔着门，明夏就感觉到十足的压力。
“艾莉诺，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吧。”城堡主人的声音依旧温柔，却给人莫名的压迫感。
明夏一时沉默。
直播间的观众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被城堡主人识破身份就是通关失败，这个约定，真的存在吗？
而明夏沉默片刻，似笑非笑道：“你想说什么？难道我不能和你的女仆做些简单交流？”
门外传来一声轻笑，“噢亲爱的艾莉诺，不要这么尖锐，我只是友好的问一问。如果只是聊天，我相信没有人会拒绝你，但前提是，你真的只是聊天。”
“哼！”明夏冷笑，起身挤着呆立的米娅打开反锁的房门，直接擦着城主的肩往前走，边走还边说：
“现在，我要带米娅到我的房间聊天，你也要跟着吗？”
古堡主人长长的黑发直垂到腰际，暗红的衬衫外披着格外华贵的手工黑西装，闻言只是勾唇一笑：
“我对你们那些无聊的话题不感兴趣。”说毕，便打开鎏金怀表看了一眼，笑道：
“我还以为，今天的你会有和我一样的好兴致。”
明夏依旧冷笑道：“米娅，你还站着干什么？没听到我的话吗？我要你去我的房间，陪我聊天。”
一直浑身僵硬的米娅机械的抬起头，本就只剩浅浅一抹绿意的碧玺耳坠近乎透明。她慌张迈步，同手同脚的从城堡主人身侧走过。紧张的张嘴只有一句：
“向、向……”
“快去吧。”城堡主人莞尔一笑，格外精致的五官如红蔷薇一般妖冶。
米娅下意识的跟着明夏往前，完全没注意到。
城堡主人瞬间沉下脸，怨毒的眼神像浸满了毒液。
明夏更没有看见，只是提着裙摆，故意走的极慢。以便跟着米娅的步伐转弯，上楼，彻底消失在城堡主人的视野中。
而正如米娅所说的。
等到了三楼中纱裙诡异的房间，城堡中过分浓郁的蔷薇花香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清淡的茉莉花香。
房门正对面的桌子上更是摆着一幅巨型油画，一红一白两位少女笑的明媚。
红衣少女就穿着火红的轻纱长裙，金色的长发精致的挽起，用红丝带系着一串雪白的茉莉花。
而白衣少女俏皮的举着一支红玫瑰，笑容简直要把人的心甜化。
油画的背景也是红玫瑰和白茉莉交织。
可庄园里种的……全是蔷薇花。
“你的主人，喜欢蔷薇花？”明夏问。
米娅机械摇头，“维克多太太，是我们太太最爱蔷薇花。太太死后主人太过伤心，于是在城堡内种满蔷薇，怀念亡妻。”
明夏顿时皱起了眉，最喜欢蔷薇，可和好朋友的一起的画像中，却只有红玫瑰和白茉莉？
“这位穿白衣服的，不是太太？”
“维克多太太，你怎么了？”米娅呆滞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这是我们太太和你的画像，你忘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