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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深不得不赶去实验室。
他忙得焦头烂额,排查所有可能泄露的情况,和接触过项目数据的人员。
最后一切证据指向他的书房。
而这段时间进过他家的只有夏婉和沈南栀。
沈南栀根本不可能,她那天喝得烂醉醒来后就被发生冲突进了医院,那只有一个人了。
就当他要去质问时,夏婉闯进了办公室。
她咬着唇,盈盈泪珠滑落,看上去格外惹人怜惜。
“景深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轻信了他人!那个国外研究员说可以帮忙优化数据,我就把数据库发给他了!我不知道他是骗子……”
裴景深震怒,抄起水杯砸了个粉碎。
“夏婉,你!”
那双与夏棠极为相似的眼睛含着泪,“景深哥……我的人生,我的事业,我的学业不能毁掉,求你看在姐姐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吧!”
裴景深心软了,但光他心软没用,组委会要求一定要查出个结果。
夏婉提议,“沈小姐也去过你家,要不让她承担好不好?她是外行人,就是被追责也影响不了什么,但我们就不一样。”
他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点了头。
不知者无罪,组委会应该是口头教育一番,沈南栀最多发一场脾气也就好了。
等“夏景”的项目推进结束后,他会和沈南栀结婚,把她的孩子也视为己出,圆了她多年夙愿,她肯定就不会生气了。
可事态的发展出乎裴景深的意料。
组委会将这件事上报给了国家安全局,以“泄露机密”罪名起诉沈南栀。
沈南栀还没有出院,就被拘留到了看守所。
她整个人茫然无措,“为什么抓我!我要见裴景深!”
女警无奈道出实情,“就是你的未婚夫举报你泄露了项目数据,等你上了法庭你就能见到他了!”
沈南栀哑然,裴景深举报她?她是听说了“夏景”数据泄露这件事,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直到法庭上,她站在被告席上看到裴景深和夏婉,她一切都想通了。
裴景深竟然爱夏婉至此,连黑锅都甩到她身上。
当这个她深爱多年的男人亲手指认时,她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在狱中见到裴景深之后,沈南栀只要了一样东西——婚书。
在阴暗的见面室里,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格外冷硬。
裴景深递来那封沈家长辈盖过朱印的婚书,红得刺眼,更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沈南栀脸上。
沈南栀接过后,“你帮了我哥,现在我也帮你一回,裴景深,我们两清了,对吗?”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对,等你出狱,我会来接你……”
“不必。”她扯了扯嘴角,“我再也不想见你。”
沈南栀在牢狱中的一个月,过得生不如死。
那几个大姐大也不知是不是沈家的仇家派过来的,处处针对她,甚至还下死手。
在她的饭菜里下洁厕灵,往她的被窝里扔蜈蚣,清扫泳池时将她整个人拖进水底十分钟……要不是她学过潜泳,还真死在她们手中了。
她反抗过,但被打得很惨,差点毁容。
最惨的一次,沈南栀被霸凌者的铁锥子扎中了肾脏,急性感染,直接休克送去医院抢救了,左肾惨遭摘除。
期间,裴景深来探望过她很多次,但都被她都拒绝。
当然这一切裴景深都不知道。
他在出狱日当天准备了一束曼塔玫瑰,右手在口袋里不断摩挲藏蓝色的丝绒首饰盒。
他坐在车子里,对着后视镜不断整理着头发和领带,反复演练着腹稿。
沉重的大铁门缓缓拉开,自由的太阳照在一个女子身上。
裴景深心中一喜,快步跑过去。
“南栀,我……”
等到看清来人时,他脚步顿住,曼塔玫瑰坠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