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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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衣香鬓影。
我端着一杯香槟，独自坐在角落里躲闲。
夏晴便是这时走了过来，径直停在我面前。
“念安姐，一个人在这里清静呢？”
她笑得灿烂，目光却带着挑衅。
不等我回应。
她便伸出右手，中指上的钻戒闪着华丽的火彩。
“好看吗？寒川特意为我选的。”
“他说，下个月我们的订婚宴，就要戴着它。有时间的话，念安姐也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吧？”
我淡淡扫了一眼那枚戒指，笑道：
“中指的戒指，寓意倒是贴切。毕竟，‘订婚’这种事，在顾家看来，确实也没必要太当真。跟谁还没订过婚似的。结不了，一样没用。”
“听说，顾父顾母还是不愿意见你？”
我的话轻飘飘的，却往夏晴最在意的地方扎去。
顾家长辈很不喜欢夏晴，几乎是要跟顾寒川闹到翻脸的地步。
夏晴的脸色瞬间变了。
笑意僵在脸上，转为羞愤的红晕：
“你什么意思？”
我抿了一口香槟，目光掠过她。
根本没把夏晴放在眼里。
“没什么意思。”
“这酒醒得不好，酸涩刺喉。就像有些人，硬要挤进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怎么尝都觉得品质不好。你说呢，夏小姐？”
她气得胸口起伏，指尖捏得发白。
却找不到话来反驳我。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快步走来，是顾寒川。
他眉头紧锁，看着夏晴被我气得面色苍白的样儿，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温念安，适可而止。”
“夏晴心思单纯，你没必要用那些弯弯绕绕的话来欺负她。”
夏晴被他护在身后，两个人相互依偎。
贴得倒是紧密。
我嗤笑一声，目光直直刺向他，嘲讽道：
“顾少，你的‘肌肤接触障碍’症现在可是恢复的越来越好了。”
我向前半步，逼视着他瞬间僵住的脸：
“放心，我没兴趣为难她。”
“只要她别来撩拨我，我自然不会反惹一身腥。毕竟捡了别人丢掉的东西，就该安分守己地捂着。非要拿出来炫耀，惹人笑话。”
说完，我转身离开。
被他们俩一搅和，原本尚可的心情一团糟。
又躲了半个小时的闲，酒会临近尾声。
我看了眼时间，准备提前离场。
夏晴却突然面色痛苦地冲到我面前，紧紧拽住我的手腕，大喊道：
“温念安，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那杯酒……我刚只喝了你递过来的酒！”
我皱眉，下意识甩开夏晴的手。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从来没给你递过酒。”
但不远处，两名警察正面色沉郁地快步朝我走来。
看情况，夏晴报警了，并且指证了我是凶手。
当众被警察带走，罪名还是下毒。
传出去，简直是把我温家的的脸面名声摁在地上摩擦。
慌乱之中。
我看向一旁的顾寒川，向他求证道：
“顾寒川。你当时也在场，你看到了吧？”
“我根本没有单独给过她酒，你能帮我跟警察解释一下吗？”
顾寒川的目光在我和夏晴之间扫过。
眼神晦涩复杂，最终还是躲开了我的目光：
“没必要解释。”
“事情没在警察查清之前，谁说了都不算。如果是误会，我会替夏晴亲自登门道歉。”
他这句话，像冰水浇头。
彻底击碎了我仅有的希望。
在警察即将上前带走我的前一刻。
我还是不甘心。
我上前一步，再次朝顾寒川主动伸出手，声音急切：
“顾寒川，三年了，我们在一起都三年了。”
“难道你真的不信我吗？”
然而，我的手刚刚触碰到他的衣袖。
顾寒川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向后缩了一步，避开了我的触碰。
“对不起，我有肌肤接触障碍，你别这样。”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眼里满是震惊。
肌肤接触障碍？
用心知肚明的谎言搪塞我。
顾寒川知道我在求救，也知道所谓的‘肌肤接触障碍’是假的。但他不愿意帮我，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懒得为我编。
温念安第七十三次触碰顾寒川，依旧失败。
但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收了回来。心中所有的挣扎、委屈和爱恋，在那一刻彻底熄灭。只剩下死灰般的冰冷和麻木。
我看向走到面前的警察，冷静了下来：
“好，我跟你们回去配合调查。”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我的目光最后冷冷地扫过顾寒川。
顾寒川被我的眼神刺得一怔，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我刚才拽过衣袖处，仿佛那里还残留着某种灼人的温度，让他心神不宁。
顾寒川难以自控地怀疑自己。
他是不是……做错了。
由于“投毒”属于严重的公众安全指控，我依照程序被拘留调查了一夜。
次日清晨，天际刚泛起鱼肚白。
警官走了进来。
“温小姐，经过调查，现有证据无法支持对您的指控。”
“您可以离开了。”
我点了点头，拉开在警局门口等候多时的车门。
“去机场。”
“另外通知律师，着手起诉夏晴诽谤，连她后面的经纪公司，也给我一起弄了。”
“得罪我，我真的会玩死她！”
说完，我将被没收的手机重新开机。
屏幕亮起，顾寒川发来的信息便如潮水般涌了进来，一连数百条，横跨了一整夜。
我看都没看，干脆利落地删除、拉黑。
没有一丝犹豫。
悔恨也好，辩解也罢，哪怕是耀武扬威都不重要了。
下了车，我收起手机，拿着登机牌，头也不回地朝登机口走去。飞机在跑道上加速，引擎的轰鸣声淹没了所有的过往。
登门道歉，谁稀罕？
顾寒川。
从此，天高海阔，我们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