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怀瑾收起嘴角的笑意，眼底的怒气逐渐弥漫开来，他抬手紧紧捏住我的下巴。
“你可知会发生什么吗？”
“我知道。”
与太子截然相反，四皇子明煜性格暴戾乖张，仗着皇上对他的喜爱十分张扬跋扈。
传闻他在房事方面有特殊癖好，府上婢女换了一批又一批，虽贵为皇子，但京中贵女，世家小姐凡是遇到他，无人不绕道而行。
“那你还……”
“全当报答几年来公子的收留之恩吧，今夜过后，萧云星生死与周家都再无瓜葛。若公子还念旧情，明日将我的尸首收敛后，扔于爹娘家人所在的乱葬岗便是。”
未等周怀瑾回应，我转身毅然决然离开，在夜色遮掩下抬手拂了拂脸上的泪，收起脸上楚楚可怜的神色。
过了今晚，便是你们周家偿债的开始。
屋内的人斜靠在榻上，衣衫半解露出蜜色胸口，黑色长发垂于身后与玄色外袍融于一体。
他正双眼紧闭，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捏着眉头中间。
我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埋于两手之中。
半晌后榻上的人缓缓开口。
“刚刚你说来这儿做什么？”
“奴婢想来换个机会。”
“换？”
明煜放下眉间的手睁开眼，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
“还没人能活着来同我讲条件。”
我依旧垂着头，仿佛听到他从榻上起身的声音。
须臾间，脚步声停在我身前，一大片阴影投下来将我笼住。
“昔年父亲在世时，曾无意间说起是他从歹人手中将您救下并护送回京。奴婢斗胆，想用昔日家父救命之恩换取一个活命的机会。”
明煜的生母是一名出身于乡野的女子，是圣上出巡时偶然相识的。
圣上极其喜爱她，却因出身地位并未将她带回宫中给予名分。
当圣上得知明煜的存在并派爹暗中将他带回宫里时，他已经九岁了，而他生母也已离世。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圣上对他极度溺爱偏宠的原因，曾有传言，若非母家无根基靠山，就连太子之位也会是明煜的。
屋里静悄悄的，针落可闻，我还在等明煜给我一个答复。
“你刚才只说要一个活命的机会，是不是除了死，其他什么都可以呢？”
他俯身扶起我，嘴角轻挑，划过我脸的手指轻轻向脖颈下游走。
我将头扭到一侧，咬了咬牙。
“是”
丑时的梆子刚刚敲过，周家的院子里便响起一阵嘈杂声，有婢女起夜在院中看见一具尸体。
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夜空，将丞相周楚然和公子周怀瑾等周家一干人等引到院中。
一同前来的还有昨晚同样歇在周府的三皇子明羿和几个言官。
院中躺着的女子只着了一件肚兜，脸向下趴在院中间，背上及大腿上全是伤口，一只胳膊呈极为诡异的扭曲状态，一看就是被折断了，死相可怖。
“真是晦气，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摸黑往本王屋里进！难道这就是你周家的门风吗？周相？”
四皇子明煜双手环胸倚在门口，说完又打了个长长的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