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3.
所有人都在起哄，欢呼声此起彼伏。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沐云川的视线落在我这边。
而我就像没看见一样，脸上也跟着笑，甚至举起手，跟着鼓了几下掌。
掌声清脆，拍在手上，却像响在心上。
仿佛是在祝福这对金童玉女，又仿佛是在为我六年的死心塌地鼓掌，为一个不知廉耻地一头撞进南墙还撞得义无反顾的傻子送行。
总归，是要放弃了。
我借口去上厕所，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刚一出洗手间的门口，我就撞上了一个人。
我低头下意识想绕过去，谁知道下一秒肩膀猛地一沉，被沐云川直接按住了。
“你这几天是发什么疯？”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耐和一点气息不稳。
我有点懵地抬起头，看着沐云川那张皱着眉的脸。
他的眼神里透着烦躁，像是压了好几天情绪终于要发出来似的。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他问。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盯着我看了看，了然地笑了笑：
“你又因为小蝶吃醋了啊？”
“但刚刚那个情况你也看见了，大家都那么高兴，我要是解释了，让小蝶一个女生当众下不来台……女孩子本来面子就薄。”
呵。
我笑了，笑得苦涩。
他会担心一个女生的面子？
少年的喜欢总是藏不住的，曾经我也当众向他表白过。
可他却在全班面前淡定地把信抽出来，撕开都不撕，直接丢进了讲台旁边的垃圾桶。
那天所有人都哄笑，有人甚至拍了照，传到了班群里，我删了整整一晚上都删不干净。
他可曾担心过我一个女孩子的面子？
原来他不是不懂，只是偏爱与例外，从来就不属于我。
我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像把刀子：
“沐云川，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
他脸色僵了一下，像被我的淡定激到了，但还是嘴硬道：
“我也觉得我不需要跟你解释……都是他们让我来……”
我心里忽然就更苦了。
原来我对他的所有情愫，旁观者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有他，假装看不见。
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沐云川的手指在裤缝边收紧了，他嘴角动了动，像是还想说什么。
转身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又回头，脸上闪过一丝别扭和犹豫：
“对了……那个志愿，你好好想一下。”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故意丢了个话头，等着我问他。
他等得很自然，仿佛坚信我会问他。
可我低着头，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没有接他的话。
走廊里一片沉默。
他手指握了握拳，捏得指节泛白，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脚步比刚才急促了几分。
回到宴席的时候，位置早就乱了。
梁小蝶又坐回了沐云川旁边，她笑盈盈地给他夹了一块牛排，沐云川低头默默吃下去，眼神却直勾勾地望着我这边。
那目光有些复杂，说不清是探寻还是不甘。
可我没有理他，径自选了个离他们最远的桌子坐下。
身边坐着我几个关系好的女生，她们没问我什么，只是默契地开始讨论哪位老师今天喝醉了，谁又穿了情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