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天后的项目应酬，应裴俞烽的要求，沈行雪陪同出席。
在车上，沈行雪终于递出了自己的辞呈。
可裴俞烽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签了名字。
沈行雪下意识开口：“你不看看吗？”
“交给你处理的，无非是些不重要的文件。”裴俞烽捏着太阳穴，语气平淡，“懒得看。”
沈行雪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抵达餐厅落座时，夏疏雨一屁股坐在裴俞烽的身侧，裴俞烽细心地替她倒上茶水。
身为合作方的陈总笑道：“这位就是贵夫人吧？久仰大名。”
裴俞烽没有否认，只是淡淡一笑。
沈行雪自觉地坐到最角落的位置。
她被人当做是不起眼的实习助理。
身旁的中年男人好几次借敬酒揩油。
裴俞烽都像是没有看到。
他只顾着替夏疏雨挡酒：“她酒精过敏，喝不了。”
陈总一脸不怀好意：“裴总，既然是诚心谈合作，裴夫人却一杯都不喝，是不是有些不太给我面子啊？”
“你如果是要裴夫人喝你这杯酒，没问题。”裴俞烽抬了抬眼皮子，朝沈行雪招手，“她才是我的夫人，沈行雪。”
桌上的氛围瞬间凝滞，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角落。
裴俞烽承认她的身份，竟是为了让她给夏疏雨挡酒。
可裴俞烽忘得一干二净，她上半年为了拿下一个项目，喝得胃出血，已经戒酒很久了。
陈总直接将一瓶白酒放在沈行雪面前：
“裴总，我点名道姓让疏雨小姐陪我喝，你却要换人。”
“既然要换人，那自然这酒的杯数也得换一换。”
“这一瓶，你我各一半，不过分吧？”
沈行雪攥紧酒杯，下意识望向裴俞烽。
她以为对方能帮自己说哪怕一句话。
可却只看到裴俞烽关怀夏疏雨的神情：“以后有这种场合，你都把沈行雪带上，她挺能喝的。”
沈行雪凄凉一笑，将那瓶白酒一口气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项目她跟了两年。
距离离婚冷静期结束，只剩下最后十几天。
她想在离开前，给这个项目好好收个尾。
喝到最后，胃部火辣辣的疼，沈行雪连呼吸都像是带上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可没人喊停，她就不敢停。
她喝了一杯又一杯，头晕目眩，终于按捺不住，张口狂吐。
一堆污秽物里，竟有一摊扎眼的红色。
所有人都慌了：“沈助理，您没事吧？您都喝吐血了！”
终于，沈行雪看到裴俞烽脸色大变，骤然起身，朝她飞奔而来。
同事攥着沈行雪的胳膊，满眼无奈：
“沈助理，你说说你，都是要辞职的人了，喝这么狠干什么？”
“辞职？”裴俞烽的声音骤然在身后炸开：“什么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