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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云逸尘勉强压制住心中因昨夜种种变故涌起的不安,子时三刻,烛火在他眼前不安地跳动,像是命运的躁动。他下意识地看向玉佩,只见那道裂纹缓缓张开,像干涸的河床被灌入热流。残缺的符文浮现,古篆“归墟之门”四字一闪即逝,烫得他掌心起了一层细汗。

他没缩手。

反将灵力压得更沉,逼入玉佩经络。刹那间,一股灼痛顺脉上冲,直抵眉心。他闷哼一声,牙关咬紧,额角青筋微跳,却仍死死盯着那块温玉——这玩意儿不是死物,它在“醒”。

窗外老槐树无风自动,一片叶子翻了个面,背面墨迹浮现:“玉出北邙”。

云逸尘瞳孔一缩,抬眼望去,叶子已落,墨痕消散如烟。

他收回玉佩,吹灭烛火,盘坐半晌,呼吸渐稳。追魂引已燃,七日内必有杀局。与其等刀架脖子,不如先摸清这玉佩的底细。

天未亮,他换了身粗布短打,背了个药篓,扮作游方术士,往城南黑市去。

黑市在破庙后巷,鸡不鸣狗不叫的地界。摊子歪七扭八,卖的不是赃物就是禁术,连秤砣都刻着“短斤少两”四个小字。云逸尘在卦摊前驻足,袖中玉佩裹着朱砂布巾,灵息全封。

“换点消息。”他扔出三株百年黄精,根须还沾着寒潭泥。

摊主是个独眼老汉,眼皮耷拉,伸手一摸黄精,咧嘴笑了:“识货啊,这可是能续命的宝贝。”

“北城有个老匠人,修过一块带云纹的玉。”云逸尘语气平淡,“他在哪?”

老汉眯眼打量他:“你找那玉?”

“找线索。”

“五百金一条命,你出得起?”

云逸尘不答,只将药篓往地上一放,篓底磕出几声闷响,像是藏着铁器。

老汉脸色微变,干笑两声:“罢了罢了,老李头在北城马鞍街,专修古器,但最近……不接活了。”

云逸尘点头,正要走,忽觉袖口一动。

一道沙哑嗓音从身后传来:“此玉双生,半在葬仙,半在血冢。”

他猛地回头,只见个蒙面老者立于卦摊尽头,黑袍覆体,连眼睛都藏在兜帽阴影里。话音落,人已退入巷尾,转瞬不见。

“血冢?”云逸尘低声自语。

袖中玉佩忽又发烫,隔着布巾都能感觉到那股热流,像是在回应什么。

他不动声色,绕道回药铺,途中专挑窄巷穿行,确认无人尾随后,才从后门潜入厢房。

进门第一件事,便是将玉佩浸入一碗朱砂水中。红液微漾,玉佩表面裂纹竟泛出幽蓝光泽,像有活物在内蠕动。

他皱眉,取出玉佩,用油布层层裹好,塞进床底暗格。随即在枕下放了块温玉仿品,又以灵力布下“虚枕幻息阵”,伪造出呼吸与体温。

做完这些,他翻身跃上房梁,静候猎物。

三更天,药铺后窗“咔”地一声轻响。

不是撬锁,是有人用油纸软化窗缝,手法老道,却不够快。

云逸尘在梁上眯眼,看着三道黑影翻窗而入,动作笨拙,落地时还踩翻了个药罐。

“轻点!”一人低喝,“玉佩在枕下,拿了就走!”

三人直奔床榻,一人掀被,一人掏枕,第三人举锤戒备。

掏枕那人刚摸到仿品玉佩,云逸尘动了。

他如断线纸鸢般从梁上飘落,足尖点地无声,右手一拂,三人手中兵器齐齐脱手飞出,钉入墙内,锤头还嗡嗡震颤。

“林家死士用刀。”云逸尘站在阴影里,声音冷得像井水,“你们用锤,是北街赌坊的打手吧?”

三人骇然回头,见他立于床前,衣衫未动,眼神却如刀锋扫过。

“谁派你们来的?”他问。

“我们……我们不知道!”一人结巴,“有人出五百金,说要这块玉,能开……开……”

话未说完,他忽然瞪眼,喉头一凸,像是被什么堵住,整个人抽搐两下,昏倒在地。

另两人吓得跪地磕头:“饶命!我们只是拿钱办事!那人蒙着脸,给金子就走,我们真不知道他是谁!”

云逸尘蹲下,掰开昏倒那人嘴,只见舌根处有颗黑丸正融化,散出淡淡腥气。

追魂引的变种——“锁灵丸”,服下后若不说实话,毒发噬心。难怪他话到一半就断。

他冷哼一声,指尖连点三人“天枢”“神庭”“风池”三穴,将其封成木偶,扔进地窖。

转身回房,他取出玉佩,再次置于烛火之上。

这一次,他不再强催,而是以《九曜真经》中的“引脉归元”法,缓缓疏导灵力,如引溪水入渠。

玉佩渐渐发亮,裂纹中浮现出一段极短的画面:一座石门,门上刻着双龙衔环,门缝渗出黑雾,远处雷云翻滚。

画面一闪即灭。

云逸尘呼吸一滞。

那石门……他见过。

就在青崖居断碑的背面,父亲曾用血画过一模一样的图。

他正欲再试,忽觉胸口一闷,像是被重锤击中。低头一看,旧剑插在墙角,剑身竟又渗出血线,顺着裂口缓缓滑落。

而玉佩表面,那道裂纹比先前宽了三分,边缘微微翘起,像要裂开。

他猛然想起蒙面老者那句话——“半在葬仙,半在血冢”。

葬仙谷他去过,血冢呢?

正思索间,窗外传来一声猫叫。

不是野猫,是家养的狸花,常在药铺门口讨食。可这会儿它蹲在窗台,嘴里叼着片叶子,轻轻放在窗棂上,转身就跑。

云逸尘取下叶子,翻面一看,背面墨迹未干:“北邙义庄,子时开棺”。

他盯着那行字,指尖发冷。

义庄开棺,要么是盗墓贼,要么是借尸传信。

而敢在子时开北邙义庄的棺材……绝非寻常之辈。

他将叶子焚于灯上,灰烬飘落时,玉佩突然剧烈一震,竟自行浮空半寸,直指北方。

云逸尘盯着它,缓缓握紧拳头。

这玉佩不是线索,是钥匙。

有人想用它引他入局。

那他就不如……将计就计。

他取下墙上旧剑,用布条缠紧剑柄裂口,背在身后。又将玉佩贴身收好,推门而出。

夜风扑面,卷起药铺门前那张招魂幡,幡角扫过门槛,发出“啪”的轻响。

他脚步未停,身影没入长街暗处。

而就在他离去片刻,药铺地窖的门缝下,缓缓渗出一缕青烟,顺着墙根流向巷外,像一条无声的蛇。

地窖内,一名被封穴的打手眼神空洞,却骤然睁眼,瞳孔全黑,嘴角咧开,无声笑了。他喉间发出咕噜声,像是在传递什么讯息。此前三人行动虽显笨拙,但眼神深处始终透着一股非人的僵滞,此刻才显露出被控之兆。

而他袖中,滑落半张烧焦的纸片,上面残留两字:“开陵”。这二字与“北邙义庄”遥相呼应,似指向某座隐秘陵墓,为后续行动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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