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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顾我苍白的脸色,把我拽到角落。
“这件事我回头再跟你解释,今天是若若和孩子的大日子,你别在这儿捣乱,否则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听见没?”
林若若穿着一身昂贵的礼服,抱着孩子,眼眶红红地走过来。
“姐姐,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过来,是想让所有人看我的笑话吗?”
“大家都知道你是景行哥的女朋友,那我算什么?以后别人该怎么看我和孩子?”
她话音一落,眼泪就掉了下来,谢景行愧疚的表情瞬间转为愤怒。
“苏念,你居然故意来这里闹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心机?”
我苦涩地勾了勾嘴角。
“我是来拿我妈的遗物的,还给我,我立刻就走。”
谢景行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装着玉碎的锦囊,我急忙伸手去接。
可下一秒,他手一扬,锦囊划出一道弧线,直直掉进了宴会厅中央的喷泉里。
“你到底要拿这个破玩意儿当几次借口,真对你那么重要,有本事自己下去捞啊!”
他话音未落,我疯了一样冲向喷泉,想也不想地跳了进去。
“苏念!”
酒店的保安眼疾手快,在我落水前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拖了回来。
“一堆破石头而已,你真的连命都不要了?”
他看见我被拦下,气急败坏地对我吼。
我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目光空洞地看着喷泉的方向,嘴里喃喃地喊着妈妈。
林若若轻轻拉了拉谢景行的手臂。
“景行哥,宾客们都看着呢,我们快进去吧。”
谢景行的保镖把我架走,扔到酒店外的马路上。
我浑浑噩噩地走着,突然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围了上来。
“你就是那个小三!给我打!”
不等我反应,几个人一拥而上,对我拳打脚踢,甚至开始撕扯我的裙子。
周围的路人举着手机,对着我指指点点。
推搡间,我的额头重重磕在路边的台阶上。
他们看我满头是血,吓得不敢再动手,我护着被撕破的衣服,在所有人的议论声中,仓皇逃离。
我狼狈地回到家,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看着这个曾经充满我们回忆的地方,我简单收拾了仅剩的几件东西,然后带上我妈的照片,打车去了机场。
6
满月宴结束后,谢景行安排好林若若和孩子,坐上了去国外考察的飞机。
“苏念送回去了吗?”
助理心虚地点点头。
“请谢总放心,苏小姐已经被送回家了。”
谢景行心里踏实了不少,毕竟她心软善良,绝对无法看着自己去死。
等他心情好点回来了,随便哄哄就行了。
考察还没结束,谢景行就有些心神不宁,他提前结束行程,给苏念发了一条短信。
【念念,你知道错了吗?】
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始终没有回应。
谢景行内心的不安逐渐扩大,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让他烦躁不堪。
苏念从来没这么久不理他,通常冷战一天,她就会主动低头。
他想了想,自己让别的女人怀孕生子,还把她妈妈的遗物丢了,她生气也是正常的。
不过,他已经安排好了,下周就做移植手术。
“景行,你在想什么?”
林若若抱着孩子,手指不安分地在他胸口画圈。
这几个月,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讨好他。
林若若盘算着,苏念那个女人已经被赶走了,只要等谢景行换了肾,自己就能彻底坐稳谢太太的位置。
她拉下睡衣的吊带,像以前一样贴近谢景行。
这一次,谢景行却没什么兴致,他推开林若若,起身走到窗边,又拨了一遍苏念的电话。
电话那头依旧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这一刻,他突然很想立刻见到苏念。
“收拾东西,今天就回去。”
林若若愣住了,委屈地拉着谢景行。
“你说好要陪我和宝宝的,怎么这么着急回去。”
说着,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谢景行。
“景行,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谢景行看着眼前的女人,脑海里却全是苏念的脸。
他很喜欢苏念,他们在一起十年,他早就认定苏念会是他的妻子。
可时间久了,他开始感到厌倦。
直到林若若出现,带给他久违的新鲜和刺激。
他以为那是爱情,所以决定不顾一切地放纵一次。
可现在,他只觉得腻烦。
“这段时间我陪你们够久了,你应该知足,回去以后,孩子留下,你走。”
谢景行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见到苏念,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林若若眼里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又恢复了柔弱的模样。
飞机刚落地,谢景行就迫不及待地赶回家。
可屋子里空荡荡的,原本一尘不染的地面蒙上了一层薄灰。
谢景行心头一紧,慌忙冲进卧室。
他看着桌上那些他送给苏念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摆着,衣柜里也只是少了几件常穿的衣服,顿时松了一口气。
下周就要手术了,她肯定是去医院做术前准备了。
谢景行心里安定了些,自己也好久没好好陪她了,不如现在就去医院给她一个惊喜。
7
谢景行给苏念买了她最喜欢的花和蛋糕,一路上他都在想,苏念看到他会是什么表情。
是委屈地红了眼,还是生气地不理他,又或者,是直接扑进他怀里。
想着想着,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段时间确实冷落了苏念,现在自己回来了,手术做完,他一定会加倍补偿她。
车开到一半,助理突然打来电话。
“谢总,我早上查到,苏小姐早上是来了医院,只是结清费用就离开了,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谢景行下意识地反驳。
“不可能!她马上就要手术了,而且她每周都会来医院陪我,今天更是换肾的日子,怎么可能离开?”
电话那头的助理支支吾吾,只说医院那边今天早上刚办完手续,他也是才得到消息。
谢景行嗅到一丝不对劲。
突然一个跑腿给他打来电话,助理拿上来以后,发现是两封信。
一封是公司全部注资被抽走的资料,另一封是我挺着孕肚和老公在国外的合影。
附言:“祝长命百岁,公司长虹。”
谢景行看到注资被抽走的信息,并没有太惊讶,对助理说:
“我记得我账上还有一个亿,即使她抽走了注资的五千万,我也还能东山再起。”
“她不会离开的,她那么善良,况且我还救过她妈。”
助理唯唯诺诺,“其实公司账面上的钱本来就不多了。有件事一直不敢告诉您,林若若仗着生了您的孩子,划走了好几拨款项了。”
谢景行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怎么也不敢相信,一向温柔体贴的林若若,竟然会给自己致命一击。
他立刻给自己的私人侦探打电话。
“老张,马上给我查一下苏念的去向,还有,调查一下林若若最近的动向。”
想起那天苏念那张了无生气的脸,谢景行心中升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慌。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谢景行不敢往下想,如果事情真的超出了他的控制,他该怎么面对苏念。
心脏猛地抽痛,脑子越来越乱,谢景行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双手死死地砸在方向盘上。
***
飞机降落在日内瓦湖畔,我租了一间能看到湖景的公寓。
这里虽然安静,但生活很便利,附近就有集市和车站。
家离湖边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买了一辆单车,每天带着画板去湖边写生。
我的画里有日出和日落,有天空中飞过的天鹅,有跃出水面的鳟鱼。
偶尔我会在深夜梦见妈妈,她用她温暖的手掌抚摸我的头。
“没关系,妈妈会一直陪着念念。”
在这里三个月,我终于从那段窒息的过往中挣脱出来。
我在经常去的湖边认识了一位本地的青年,他叫路易,今年二十五岁,是个开朗热情的钟表匠。
几次偶遇后,我们成了朋友,他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他的父母和妹妹都非常热情,交谈中我才知道,他们家是钟表世家,有自己的工坊和品牌。
“这是陀飞轮,这是三问报时,你看,这个是万年历,虽然它结构复杂,但是特别迷人。”
“还有这个,这是日内瓦纹,这是鱼鳞纹,它们能让机芯变得更美,也能更好地保护零件。”
路易兴奋地举着放大镜,向我展示他正在打磨的机芯。
门被推开,一个英俊的男人走了进来。
8
“克里斯,你回来了!”
“念念,这是我的弟弟,克里斯。”
路易走到弟弟身边。
“克里斯,这是念念,我跟你提过的东方朋友。”
克里斯朝我伸出手。
“你好。”
他逆光站在我面前,深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绿色的眼睛像幽深的森林。
他和他哥哥一样热情,在得知我喜欢在湖边写生时,邀请我一起去阿尔卑斯山。
“山顶的风景是无法比拟的,我可以带你去附近的雪场滑雪,我们可以去山里找最新鲜的松露。”
我虽然在山城长大,但从没去过真正的大雪山,更没滑过雪。
他的一番描述,让我有些心动。
所以当我看着他那双闪着光的真诚眼睛时,当即点头答应。
我将妈妈的照片放进一个精致的挂坠盒里,挂在脖子上,想带着妈妈的照片,去领略雪山的壮丽风光。
……
谢景行看着侦探递上来的资料,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还是助理扶住了他。
“谢总,苏小姐确实已经出国,并且林若若那边……她找人殴打了苏小姐,还买通稿抹黑她。”
谢景行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报道,想起苏念曾经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打电话,在他陪着林若若的时候,她正在被人辱骂殴打。
而他在干什么?
他在陪着林若若,和她庆祝孩子的满月,纵容林若若毁掉了他们十年的相册,放任林若若踩脏了她的衣服。
再后来,苏念声嘶力竭地争辩,那的确是她母亲的遗物。
而自己又是怎么做的?
他把那枚玉坠的碎片送给林若若羞辱,逼她在众人面前下跪道歉。
甚至最后,他亲手把那些碎片,丢进了喷泉。
谢景行感觉耳朵里发出刺耳的轰鸣,胸口涌上一股腥甜。
他张嘴想说什么,却喷出一口鲜血。
昏过去之前,他仿佛听见苏念说。
“谢景行,我不要你了。”
在梦里,谢景行梦见了年少时的苏念,她拉着自己的手,高兴地朝他妈妈喊。
“阿姨,今天晚上我想吃可乐鸡翅!”
他猛地睁开眼。
这里没有阿姨,也没有苏念。
当年谢家破产,他躲在出租屋里不敢出门,是苏念拿着她爸妈给她的遗产,把他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那些钱,成了他东山再起的全部资本。
9
谢景行浑浑噩噩地回到他和苏念的家,原本温馨的房间,此刻死气沉沉,阳台上的花也全都枯萎了。
他崩溃地跪在地上,眼泪一滴滴砸进地板的缝隙里。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谢景行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
“念念……”
他没有看到日思夜想的身影,只有一个快递员抱着一个文件袋。
“请问是谢景行先生吗?这是苏念小姐给您邮寄的跨国急件。”
听见苏念的名字,谢景行迫不及待地签收了文件。
打开文件袋的一瞬间,谢景行愣住了。
里面是追债律师函,包括他们公司的全部股权转让书,还有当初他用来创业的那笔钱的还款协议。
以及,几张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
原来,苏念早就知道他和林若若的一切。
他对林若若的每一次偏袒,都被发到朋友圈,成为刺向苏念的刀。
这一刻,他被无尽的悔恨淹没,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他以为,自己对苏念只剩下责任和愧疚,苏念那样爱他,是不可能离开他的。
可事到如今他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爱苏念,那个真正离不开的人,是他。
“谢总,我查过了,林若若账户上多了好几笔大额转账,都是通过她父母的账户操作的。”
“不仅如此,她还联系了我们公司的竞争对手,泄露了我们最新的项目方案。”
助理小心翼翼地汇报。
谢景行瞬间明白,前段时间,公司好几个项目被截胡,都是林若若在背后搞鬼。
她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帮忙隐瞒。
“报警,然后起诉林若若,让她把所有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至于那个孩子,我妈一直说他长得不像我小时候,去帮我做个亲子鉴定。”
助理听到谢景行冰冷刺骨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很快,林若若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被拖到谢景行面前。
“景行!都是他们逼我的!他们拿孩子的抚养权威胁我,我不敢不照做啊。”
“他们说只要我帮忙拿到项目,等他们公司上市,到时候会分我股份。”
“还有,孩子真的是你的,我发誓,求你放我一马。”
谢景行冷漠地看着地上求饶的女人。
“我的妻子只有苏念一个,你不过是我找新鲜感的玩物。”
助理张了张嘴,想辩解。
“谢总,可是您说过,您爱的人是林若若,对苏小姐只是被逼无奈啊。”
“所以你才敢这样对她?”
谢景行将手机里的照片摔出去,上面是苏念在街上被人殴打的照片。
助理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嘴唇哆嗦着不断重复。
“是林若若,都是林若若让我干的。”
谢景行的皮鞋狠狠地踩在助理的脸上。
“你该付出代价,林若若也一样,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10
林若若浑身一抖,哭得梨花带雨,跪在地上抱住谢景行的腿。
“景行哥,我是真的太爱你了,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才出此下策。”
“何况,你不也讨厌苏念吗,她一直用那颗肾绑架你,我只是想帮你解决麻烦而已啊!”
谢景行一脚踹过去,林若若被踢得撞在桌角上。
“你也配?我爱的人只有念念!你就是我图新鲜的垃圾而已!”
“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对念念下手?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毁掉我们的过去!”
谢景行像疯了一样对着林若若拳打脚踢,林若若捂着肚子躲闪不及,疯狂求饶。
直到打累了,谢景行冷漠地踩着林若若的手指。
“林若若,我说过不要去招惹念念,我的妻子只能是她。”
“没想到你这么不知死活,妄图取代念念,你对念念做的事,我会让你千百倍地还回来。”
林若若见谢景行如此绝情,破罐子破摔: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孩子确实不是你的。”
谢景行浑身一抖,
“怪不得,他的眉眼一点都不像我。”
林若若反唇相讥:
“难道不是你给我的胆子?是你一次次光明正大地偏袒我,是你亲手把刀递给我的!”
“是你根本不相信她,是你连停下来听她解释一句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你刻意纵容,她怎么会受到那些伤害!”
谢景行的身影顿住了。
“所以,我们都要付出代价。”
***
我和克里斯还有路易一起去滑雪,在雪山之巅,我换上一身滑雪服,和克里斯两个人从高级雪道上滑下。
成群的滑雪爱好者从我身边掠过,远处是连绵不绝的雪山。
洁白的雪道上留下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滑了一会儿,我们在山腰的餐厅发现了一家很棒的奶酪火锅店,克里斯眼疾手快地占了最后一个位置。
我们顺着山路向下,很快就看见许多挂着铃铛的牛羊。
克里斯手把手教我怎么挤牛奶,将新鲜的牛奶装进瓶子里。
这天玩得很尽兴,我们回到山下的小木屋,品尝美味的火锅,喝了当地的热红酒。
温暖的壁炉前,克里斯弹着吉他,一曲结束,克里斯笑着朝我伸出手。
“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11
今天和克里斯约好去附近的集市采购食材。
我像往常一样推开窗,却在院子外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难得看到谢景行这么狼狈的样子,他和我四目相对,快步向前,紧紧抓住院子的木门。
“念念,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看到他的瞬间,只觉得他污染了这里的空气,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谢景行被我的眼神刺痛,浑身颤抖,他声音沙哑,急切地解释。
“是林若若联合助理骗了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怎么会不管不顾,我只是……”
他张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对不起,念念。”
我冷漠地看着他。
“谢景行,是你觉得我的付出让你有压力,所以才会选择相信别人。”
“如果你有一丝一毫的在意,就不会被骗这么久,说到底,都是你心甘情愿。”
他疯狂地摇头,伸手想爬进来抓住我。
“念念,都是我的错,我已经狠狠地惩罚他们了。”
“助理被我送进去了,林若若的那些东西我也都追回来了,我也把她送进去了。”
“念念,你回来好不好,我好想你,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
我厌恶地后退一步。
“谢景行,你让我感到恶心。”
“在你把我的真心踩在脚下的那一刻起,我们这辈子就再无可能。”
“既然你那么喜欢林若若,我祝你们天长地久,永远锁死,别再出来祸害别人。”
谢景行着急地想翻过木门,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猛地揪住他的后衣领,把他一把扯了下来。
“念念,这个人骚扰你吗?”
克里斯比谢景行高了半个头,常年运动,身体结实,谢景行常年透析,身体早就垮了,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念念,这个男人是谁,我才是你未婚夫,我们有十年感情!”
“谢景行,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感情早就被你亲手毁了,所以从任何意义上来说,我都是单身。”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和谁在一起,你没资格过问。”
克里斯虽然听不懂中文,但很会察言观色,他像一堵墙一样挡在门口。
“我不管你是谁,请你离开,不要打扰她!”
从这天开始,谢景行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的公寓附近。
终于在报警三次后,警察认为他威胁到了我的人身安全,将他强制遣返回国,五年内禁止入境。
哪怕回国,他也没有放弃,通过跨国邮件将一份又一份的礼物和信件寄过来,都被我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就这样折腾了半年,谢景行终于消停了。
可不出三个月,一名律师找到了我。
“谢景行先生因为肾衰竭引起的并发症,在一周前去世了,这是他的遗嘱,他把自己的全部财产都留给了您。”
“这里还有一封信,希望您能看一眼。”
我看完了信,最终在继承文件上签了字。
律师走后,克里斯看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举起手里一个精致的盒子,转移我的注意力。
“念念,我给你做了个礼物。”
他熟练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重新雕琢过的玉坠。
“念念,你看,我把它修好了!”
我好奇地凑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这枚玉坠就是被摔碎的妈妈的遗物,在时隔数月之后,兜兜转转,以一种全新的姿态,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
克里斯见我哭了,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眼泪,而我紧紧地攥着那枚玉坠,任由他把我拥进怀里。
“念念,你别哭,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我擦掉眼泪,指腹轻轻地抚摸着玉坠上温润的纹路,顿时破涕为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