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不过三五分钟，警察就来了。
一行人正是负责调查此次火情的负责人。
为首的直接冲到我面前将我扶起来：
“多大个人了，走路还能摔成这样，真够不小心的。”
原本提起来的心再度沉下去。
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张嘴想要辩解，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半天说不出话。
“带几个人快去修修监控。”
“兄弟，我知道你很难过，任何人得知自己面临巨额赔偿都不好受。”
“但这也没办法，谁让你爷爷年纪大脑子又不好使，要不是他，楼里又怎么会失火。”
前去买饭的李叔手里东西一扔。
他气得满脸通红：
“你们这是胡说八道！顾老怎么可能是纵火犯？他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怎么能被你们这样污蔑！”
“况且，他可是救火英雄……”
对方满不在乎地扣了扣耳朵，伸手将李叔别在衣服上的徽章取下来。
“身为国家功臣，你们更不应该以权谋私，你不会要用你的三等功压我吧？”
说着，一脚就把李叔的三等功勋章踩在脚底，还碾了几下。
勋章在他们脚下变得扭曲肮脏，一如我们此刻被践踏的尊严。
沈茹云将手机举在我面前，佯装无奈地笑笑：
“顾彦，我知道你们爷俩不盼我好，好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视频里，那些原本默不作声的周边邻居又变成了之前的面孔。
屏幕里辱骂爷爷的话源源不断地播放着。
我看着冲江凯点头哈腰的众人，理智被彻底吞噬。
气到极致，胸膛像要炸开一样剧烈起伏。
“这次是江总心善放你一马，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江凯勾起唇角，拍了拍我的脸，转头揽着沈茹云的腰扬长而去。
我却被人死死按在原地。
带着满身的伤口，连为爷爷洗刷冤屈的机会都没有。
李叔抹了一把眼泪，一句话没说，推门而出。
再回来已是深夜。
他将爷爷的一等功勋章郑重放在我手心。
“小彦，你爷爷说过，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万万不可占用公家的上诉名额……我想现在是时候了。”
李叔目光难掩落寞，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安抚的笑。
他将我攥到手心里泛皱的举报信摊平。
“去吧，他不会怪你的。”
夜幕如墨，大雨倾盆而下。
我一分一秒都不敢停。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我跌跌撞撞地来到军区大院门口，高举爷爷的一等功勋章。
狂风呼啸着，似乎想要将我的声音淹没。
但我没有退缩，只是紧紧盯着军区大院的大门。
“今天我想要问问首长，保家卫国的战士流血又流泪，却遭这般屈辱，公道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