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她和宋宇那个逼离婚后,身心俱疲地回到娘家,本想寻个依靠,结果没住几天,就成了全村的笑话和家里的累赘。
父母明着暗着地数落,邻里亲友指指点点:“这女娃怎么回事?不知道离了婚不能在娘家住?”
那会儿的陶盼-弟,因为宋宇出轨,加上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被气到流产,整个人精神都快崩溃了。
哀莫大于心死。哀到极致,反倒生出了一股泼天的胆气。
那一年,老实巴交的陶盼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牛家庄最会骂街的“疯婆子”。她就跟吃了炸药似的,谁敢在她背后说三道四,她就指着谁的鼻子从祖宗十八代骂到子孙万代,一口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她还跑去前婆婆家,把猪圈的粪、旱厕的粪,各种污秽之物,一桶一桶拎出来,全堆在前夫家的大门口。那味道,十里八乡都能闻见。前婆婆气得报警,结果来的警察大姐听完前因后果,反倒把前婆婆训了一顿:“本来就是你儿子不对!人家姑娘没拿刀砍了你们全家就算不错了!”
那一年,陶盼弟战斗力爆表,整个牛家庄,上到八十老太,下到三岁顽童,都被她骂了个遍。
直到那天晚上,她妈冲进屋,甩了她三巴掌,通红着眼骂:“你闹够了没有?人家说错了吗?你一个离了婚的三姑六婆,老赖在娘家像什么样子!”
陶盼弟捂着火辣辣的脸,第一次顶了嘴:“这房子是我和姐姐们出钱盖的,我怎么不能住?”
那一刻,她看着母亲陌生的脸,心彻底凉了。
她没再闹,也没再骂,第二天就拖着这个编织袋,买了张最便宜的硬座火车票,离开了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
公交车摇摇晃晃一个多小时,陶盼弟下车后,又顶着太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再次来到许家庄园门口。
她拖着那个巨大的编织袋,站在雕花铁门前,像个误入童话世界的乡下人。门口的保安已经接到了通知,客气地为她开了门。
陶盼弟走进这栋比她想象中还要奢华的别墅,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她的战场了。
她要在这里扎下根,挣好多好多的钱。
至于男人,至于爱情……那玩意儿,狗都不要。
许管家叫来一个正在擦拭扶手的阿姨,给她介绍:“这是赵翠,你叫她赵姨就行,以后庄园里的事,你多跟她学。”
赵翠约莫五十出头的年纪,穿着统一的灰色工作服,人看着很精神,她上下打量了陶盼弟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赵姨,你带她去安顿一下。”许管家吩咐道。
“好嘞。”赵翠应了一声,放下抹布,领着陶盼弟往主楼旁边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走去。
“我们这些工作人员都住这儿。”赵翠一边走一边说,“庄园里的保姆和园丁,基本都是单人间,带独立卫浴的。”
陶盼弟跟在后面,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单人间?还带独立卫浴?这条件比她之前在深城住的八人一间的宿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赵翠在一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下,拉开门:“这是你住的地方,你先收拾一下,东西放好了就来花园找我。”
陶盼弟探头往里看,房间不大,但窗明几净,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点点头,把那个巨大的红白蓝编织袋拖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