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 苏清鸢站在试剑台中央，指尖还残留着拍碎对方心脉的钝痛，那痛感让她更加清醒。
她抬眼看向观礼台，阳光透过苏灵儿珍珠步摇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点，“萧世子不妨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不是侥幸。”
话音未落，她忽然旋身，足尖在青石板上轻点。淡青色的灵力在她脚下炸开，整个人如惊鸿掠起，掠过试剑台边缘时，顺手拎起那根从张虎手中掉落的二阶妖兽骨鞭。
骨鞭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鞭身刻满倒刺，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啪！” 骨鞭被她甩得笔直，鞭梢带着破空的锐响，精准地抽在刚才张虎撞过的石柱上。
只听刺耳的刮擦声响起，坚硬的青石竟被抽出道深寸许的沟壑，碎石簌簌坠落。
观礼台再次陷入死寂。二阶妖兽骨鞭在炼气期修士手中，最多能砸裂木板，而苏清鸢竟能以鞭裂石，这等灵力掌控力，至少是炼气八层的水准！
苏灵儿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她精心描画的黛眉拧成个疙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她苦修三年才勉强达到炼气七层巅峰，这废物凭什么在短短几日里突飞猛进？
“我不信！” 她猛地推开萧煜，提着裙摆冲下观礼台，银铃般的步摇声此刻听来像催命的鼓点，“定是你用了什么旁门左道！今日我便替家族清理门户，废了你这妖女！”
她踩上试剑台的瞬间，腰间的储物袋亮起红光。三枚赤色符篆被她同时捏碎，符篆化作火星融入她的灵力，原本淡青色的灵力竟染上层炽热的橙红 —— 这是她耗费三个月月例请人绘制的聚火符，能短暂提升火系灵力的威力。
“苏清鸢，尝尝我的三阶火球术！” 苏灵儿双臂张开，橙红色的灵力在她掌心疯狂旋转，渐渐凝聚成颗人头大小的火球。
火球表面跳动着刺目的焰苗，空气被灼烧得扭曲，连试剑台边缘的青石板都开始发烫，冒出缕缕白烟。
观礼台前排的镇国公皱起眉：“灵儿这孩子，怎的动了真怒？” 他虽不喜苏清鸢这废物嫡女，却也觉得没必要下死手。
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停了停，眼底闪过抹厉色，却没作声 —— 最好两败俱伤，省得留着碍眼。
萧煜的脸色有些难看。三阶火球术的威力足以焚毁半座房屋，苏灵儿这是真要取苏清鸢的性命？他下意识地想阻止，却被身边的随从拉住：“世子稍安，苏小姐未必会输……”
“她能赢？” 萧煜嗤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试剑台中央的苏清鸢。
此刻的苏清鸢异常平静。她看着苏灵儿掌心越来越炽烈的火球，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火焰中蕴含的三种不同灵力 —— 苏灵儿自身的火系灵力、聚火符的增幅之力，还有一丝微弱却阴毒的黑色气息，显然是掺了某种助燃的毒粉。
“雕虫小技。” 她红唇轻启，声音清冽如冰泉，瞬间压过了火焰灼烧的噼啪声。
就在苏灵儿将火球推射而出的刹那，苏清鸢忽然抬手。
淡青色的灵力在她指尖凝结，并非攻击性的匹练，而是化作根晶莹剔透的冰棱。
冰棱不过尺许长，却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周围的空气竟在瞬间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用冰棱挡火球？她疯了吗？” 观礼台上传来惊呼声。火系克冰系是修炼常识，三阶火球足以融化十根这样的冰棱，苏清鸢这举动，无异于以卵击石。
苏灵儿也愣了愣，随即爆发出刺耳的狂笑：“蠢货！给我去死吧！” 她加大灵力输出，火球在空中炸开，化作条橙红色的火龙，张牙舞爪地扑向苏清鸢面门。
热浪扑面而来，苏清鸢的发丝被烤得微微卷曲，粗布裙摆也泛起焦痕。但她眼神未变，只是将指尖的冰棱轻轻向前一送。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
冰棱与火龙接触的瞬间，并未如众人预想的那样融化，反而散发出更加凛冽的寒气。
橙红色的火焰像是被冻结的水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火龙扭曲的躯体上迅速覆盖层白霜，连最狂暴的焰苗都被冻成冰晶状的凸起。
“咔嚓…… 咔嚓……” 清脆的冻结声在演武场回荡。不过呼吸间，那条张牙舞爪的火龙竟被完全冻住，化作块巨大的冰坨，表面还清晰地保留着火焰奔腾的纹路，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
苏清鸢屈指弹在冰坨上。
“嗖！” 冰坨带着破空的锐响，以比刚才火球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精准地砸向苏灵儿面门。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苏灵儿还没从火龙被冻住的震惊中回过神。
她只看到块巨大的冰坨在视野中迅速放大，寒气扑面而来，冻得她睫毛都结了层白霜。
“啊 ——！” 她尖叫着后退，慌乱中被自己的裙摆绊倒，狼狈地摔在试剑台上。
冰坨擦着她的发髻飞过，砸在观礼台的栏杆上，轰然碎裂。
碎冰飞溅的瞬间，冰坨中心突然爆出团火星 —— 那是被冻结的毒粉火焰，在冰碎的刹那重获氧气，猛地窜起尺许高，恰好燎到苏灵儿散落的发丝。
“滋滋……” 焦糊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苏灵儿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抬手摸向鬓角。原本乌黑油亮的秀发，竟有半边被燎成焦黑的枯草，发梢还冒着青烟，连带着耳廓都被烫得通红。
“我的头发…… 我的头发！” 她看着指尖散落的焦发，终于崩溃，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对爱美的苏灵儿来说，毁掉她的头发，比杀了她还难受。
观礼台彻底炸开了锅。
“三阶火球被冻住了？这怎么可能！”
“那冰棱到底是什么来头？寒气也太霸道了！”
“苏清鸢不是经脉堵塞吗？她的灵力怎么会……”
质疑声、惊叹声、抽气声交织在一起，像潮水般涌向试剑台。
镇国公猛地站起身，座椅被带得向后翻倒，发出 “哐当” 巨响，他死死盯着苏清鸢，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审视 —— 这真的是那个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废物嫡女？
老夫人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佛珠被她捻得咯吱作响。她认出苏清鸢指尖的寒气带着凤族特有的冰凤之力，这意味着…… 锁脉钉不仅被破，连凤血都觉醒了！
萧煜的脸色比苏灵儿的焦发还要难看。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致命的错误，这个被他弃如敝履的未婚妻，竟隐藏着如此恐怖的潜力。
试剑台上，苏清鸢缓缓收回手。指尖的冰棱早已消融，只留下层薄薄的白霜。她看着瘫在地上崩溃大哭的苏灵儿，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
当初苏灵儿推原主下寒潭时，可曾有过半分犹豫？
她和萧煜设计在试剑台抹油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