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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众人的惊讶声中,那男人睁开双眼,徐徐侧过头来看着卧倒在地的江羡宁。

不带一丝温度的目光仿佛裹挟了千层寒冰,让人不禁遍体生寒。

荼白的粉末扑簌在那头和年纪并不相称的银发和玄色的长衣上,像是洒上了一层清冷的白雪,更添了几分孤傲与冷寂。

“骚…骚凹瑞…”

江羡宁尴尬地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也就在这一刻,才真正看清了他的相貌。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生得一副令人心驰神往之容。

青丝覆雪,薄唇轻抿,纤长的睫毛上还沾染着几许细碎的粉末。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剑眉星目寒气逼人,不怒而威,透着一股看尽人情世故的凉薄,更藏着睥睨世间万物的高傲,让人不敢逼视。

“你…你是流朔?”

江羡宁有些尴尬地支起身子,刚想往后挪动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一个语气惊诧的女声。

说话之人是冀北侯府的二夫人叶兰茵。

她约莫五十上下的年纪,柳眉细描,面容姣好,岁月之痕隐而不显,细长的凤眼中透着精明与世故。虽然此刻为丧礼而着了一身素缟,还是难掩高门绣户的矜贵之气。

江盛淮一生中娶过三位妻妾,原配妻子早已仙逝,第三位夫人,即江羡宁的生母,也在十三年前不幸难产而亡。

因此,她便成为了冀北侯府唯一的女主人。

望着眼前这孤傲冷峻的背影,叶兰茵秀眉微蹙,见对方不置可否,眼中更是阴云密布。

“十年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为何要等到天人永隔,你才肯踏进家门?”

“何时回来,是我的自由,你没有资格过问。”

对方闻言没有回身,不带丝毫温度的低沉声音传入耳膜,让人心中震颤之余,更感觉到了一种深切的疏离感。

“你一走就是十年,其间音讯全无,太多人事都已面目全非……”叶兰茵说着,神情疑虑地收紧了眉宇,“口说无凭。你拿什么证明,你就是江流朔,是我冀北侯府的二公子?”

听闻叶兰茵此言,江羡宁恍然记起,叶兰茵口中的江流朔,正是自己已经离家十年的二哥。

虽然兄妹二人从未照面,但早就听闻此人孤高冷傲,卓尔不群,智勇双全,却奈何生性叛逆,不服管束。

十年前更是突然和江盛淮父子决裂,负气之下便离家出走,至今未归,生死未卜。

不曾想在侯府遭逢巨变之际,竟会突然返抵家门。

“夫人,他一定是二少爷,不会错的!”

正在这时,只见立在一旁,年事已高的侯府管家常玉赫然抬高音量,依旧清亮的眼眸中溢满了激动之情。

“老奴在侯府效力近三十载,是看着二少爷长大的,就算已过去十年光景,可少爷的声音和身型,老奴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他说着又将目光移向了江流朔手中那把紧握的长剑。

“还有二少爷手中这把承羽剑,是老爷当年亲手所传。咱们侯府中人人皆知,只有江家未来的继承人才有资格驾驭它。”

“哼,什么继承人?”

在一片质疑和惊讶的目光中,一个轻蔑而不屑的男声赫然响起。

与此同时,一个气势汹汹的身影横在了江流朔的面前。

他是冀北侯府的大公子江寄北,也是叶兰茵的亲生儿子。

虽然江羡宁来到侯府已有两日,但与他如此清晰地照面,还是头一回。

此人生得一副高俊之貌,举手投足间更是一派世家公子的傲慢之气。虽年至而立,眉宇间却不见人到中年的沉稳,反而透着几分轻浮与不羁。

“你一走就是十年光景,这十年来对江家不闻不问,更不曾承欢膝下,爹早就当自己没生过你这个儿子。如今爹无端横死,你才知道回来,你根本没有资格继承江家,更没有资格继任冀北侯。”

“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

面对对方犀利的言辞,江流朔眼若寒潭,语气很是不以为然。

话音刚落,只见他目光骤然一凛,挥袖将手中的承羽剑甩向了江寄北的方向。

江寄北同样是习武之人,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虽猝不及防,但仅须臾之间,便飞身接住。

“这把剑从你离开江家的那一刻,就已不再属于你。当年你持剑而逃,就已经犯了家门大忌。如今你既然知道物归原主,作为大哥,我便高抬贵手,对你从轻处罚。”

他有些激动地看着手中光芒暗敛的宝剑,抬手徐徐抚过剑身,眼中精芒微闪。

然而,还未等他唇边的弧度加深,原本安然无恙的承羽剑突然蓝光乍现,像是被灌注了意识和能量一般,开始挣脱江寄北的手。

江寄北眉间一颤,双手用力握住剑柄想要稳住脚步,孰知根本不敌。仅挣扎片刻,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冲了出去。

周围众人显然没料到会有此变故,唯恐受到波及,一时间四散逃窜。

江羡宁哎哟一声,也匆忙拖着沉重的双腿,一瘸一拐地躲到了朱漆的立柱之后,心中不免暗自惊讶。

“来人啊,快来人,快让它停下来!”

叶兰茵见状更是大惊失色,全然没有了方才端庄持重的模样,看着江流朔的眼神更添了一丝深切的怨恨之意。

“江流朔,你这个不孝子,你究竟想做什么!你爹尸骨未寒,你就这般大闹灵堂,为难你的兄弟,是想让你爹死不瞑目吗?”

然而江流朔闻言不为所动,仍旧站在原地冷眼旁观,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早有预料。

而叫嚣的剑气仿佛失控一般,连带着江寄北一路横冲直撞,即使几名身怀武艺的侯府护卫试图解救,也很快被掀翻在地,无法与之抗衡。

耳边是江寄北不顾形象大喊救命的惨叫声。江羡宁幸灾乐祸地躲在立柱后,突然感觉到一阵疾风正在向自己的方向呼啸而来。

她小心翼翼地从立柱后探出身子张望了一眼……

随着她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不断逼近的凛冽寒光,眨眼之间,那锋如厉芒的剑刃正直直地朝着她疾冲而来!

我滴妈!

就在所有人,包括江羡宁自己都以为她要血肉横飞,成为刀下亡魂时……

原本势不可挡的承羽剑竟然在最后一秒静止不动。

离她的鼻尖,仅分毫之差。

江羡宁看着近在咫尺的利刃,一口气堵在胸口,惊惧不已地跌坐在地上,差点背过气去。

而与此同,江寄北这才恢复意识,匆忙松开紧握着剑柄的手,倚着立柱瘫坐了下来,显然惊魂未定。

连带手上的承羽剑,也被丢在了一旁。

江羡宁勉强把气捋顺,瞟了一眼被叶兰茵和家仆们嘘寒问暖的江寄北,回过神来,视线落在了不远处触手可及的承羽剑上。

回想起方才的惊险一幕,就像是受到某种感召一般,凝目片刻,竟然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只是还未等她触碰到分毫,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强烈的疼痛。抬眼间,就已经被江流朔扣住了脖子。

“谁允许你,动我的剑?”

面前这个男人除了颜值加分的之外,实在没有任何让人顺眼地方。

尤其是他那倨傲不羁的眼神,仿佛看每一个人,都在看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

而此刻这眼神,就这样充斥着敌意,毫不掩饰地落在了江羡宁的身上。

“你放开我!兄长这般横刀相向,难道是在怕,万一我也能驾驭此剑,会威胁到你的封侯之路吗?”

江羡宁狠狠地剜了江流朔一眼,因为被掐着脖子呼吸不畅的缘故,白眼都差点翻不回来。

“我确实怕。怕你的愚蠢和晦气,沾染了这把剑。”

江流朔冷冷一笑,继而松开手,收剑回身,眼中是一片志在必得的锋芒。

“谁如果不信或者不服,可以再试试我手中这把承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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