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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是何远安气急败坏的咆哮。
“江暮烟，你是不是有病？”
“你还配当一个母亲吗？为了逼我回去，居然开这种玩笑！”
“你的心思怎么就这么恶毒？”
一字一句，都像是最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被砂纸狠狠打磨过，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看着怀里安安苍白的小脸，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再也不会扬起的嘴角。
玩笑？
我多希望这是个玩笑。
我多希望下一秒，安安就能睁开眼睛，像从前一样抱着我的脖子，软软地喊一声“妈妈”。
可她没有。
她的小身体冰冷僵硬，没有一丝温度。
一股无法抑制的悲怆和荒谬感涌上心头，我忽然笑了。
那笑声干涩、破碎，听起来比哭还要难听。
我的笑声似乎更加激怒了他。
“你他妈给我住嘴！”何远安歇斯底里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谎话说起来没完没了是不是？我才不可能听你的鬼话！
我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安安冰冷的脸颊上。
我的情绪像是被抽干，只剩下麻木的躯壳。
我用一种近乎平静的，叙述事实的语调开口。
“是真的。”
“我现在就在救护车上，准备去医院了。”
我甚至不敢再用力抱安安，生怕碰碎了我这易碎的宝贝。
“何远安，你过来见她最后一面，好不好？”
“我想我们一起……送安安最后一程。”
我的声音里没有哀求，没有歇斯底里，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父亲应尽的，最后的义务。
让他来看看，他曾经无比期盼过的女儿，如今是什么模样。
电话那头，何远安的呼吸粗重。
我能想象出他此刻暴怒的模样，青筋暴起，面目狰狞。
救护车的车厢不大，何远安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车厢里。
一旁的医护人员听不下去了，主动接过电话。
她语气是职业性的冷静，但声线却因为愤怒而绷得很紧。
“你好。”
“你女儿因为长时间的掩埋，导致窒息，已经离世了。”
“我们现在在赶往市第一医院的路上，请你作为家属，立刻过来一趟！”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后响起了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是冯楚楚。
“姐姐……”
她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柔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你就算不希望远安哥哥在我这里，也不应该拿安安的生命撒谎呀。”
冯楚楚还在继续。
“而且……你怎么能串通医护人员一起撒谎骗远安哥哥呢？你真的太过分了！”
“姐姐，我求求你了，等到旺财做完手术，远安哥哥就回去了。”
“你就让他在我这里，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