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遵旨。”
容月很快和别的侍女一起摁着长宁让她冲着舒窈跪下。
皇后有点慌了：“太后，长宁是孩子，说几句小孩子的话，你非要这么不依不饶吗，她到底是皇上的嫡女……”
皇后的话还没说完，皇上和方暮寒一起来了。
见状，长宁挣开容月她们，直接跑到方暮寒前面，抱着他就哭：“千岁爷，你可一定要为长宁做主啊，她要让奴才们打长宁！”
舒窈冷眼旁观着她颠倒黑白，不经意间和方暮寒凛冽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骇人的视线让舒窈也情不自禁地的瑟缩了一下。
真是有趣啊，公主不找她的皇上老爹为她做主，却找旁人，她真是和她的母后一样，把皇上当背景板了。
敛好情绪，舒窈笑着冲方暮寒开口：“千岁爷为什么看哀家啊？难不成你也觉得公主不用冲哀家这个太后行礼吗？”
说完没等方暮寒开口，舒窈煞有介事道：“啊，不过也对，千岁爷来了这么久了，也不曾对哀家行礼呢。”
她扭头看向皇上：“皇帝，莫非哀家是太后是哀家在做梦吗？”
“怎么会！朕已经下旨了，传旨的太监没来吗。”
“来了，当时皇后也在呢。”
话说到这儿皇后把话接了过来：“皇上，之前传旨太监来宣读旨意的时候，臣妾的确在，自认也给太后请安了，可太后非要为难长宁。”
皇上说：“不要说长宁了，就是朕都要给太后请安，长宁给太后行礼有何委屈呢？”
听皇上这么说，皇后则不吭声了，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方暮寒。
而方暮寒冷冷地在安慰长宁公主，暂时没吭声。
眼前这状况让舒窈心思动了动，她本以为有解药拿捏住方暮寒应该没太大问题，可现在看来却未必。
除此以外，方暮寒和皇后的关系很显然非同寻常，如果他爱屋及乌的对长宁也爱护有加的话，那即便成了太后，自己的处境也未必就会变好。
此刻舒窈也大概明白了，皇后今天为什么敢有恃无恐地闹这么大一出了，她堵的是方暮寒对长宁公主的不舍。
不过不管方暮寒舍得不舍得，反正舒窈是不会吃亏、任人宰割的。
于是在这么僵持的气氛下，舒窈自嘲地笑了笑：“哀家出身不好，这也不是秘密。这样的出身还能成为太后，真的是受宠若惊。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哀家真的是诚惶诚恐。
然而现在看来，哀家真没必要这么诚惶诚恐，因为广元王朝现如今身份地位最高的几个人都在这个大殿，比较起来，反倒是出身卑贱的人最讲规矩。
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哀家已然是太后了。
那今天哀家就代替皇帝做这个恶人了，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是规矩，皇帝，你意下如何？”
她的话让皇后的脸色难看死了，可同时也十分不屑。
她觉得方暮寒在呢，且他的蛊毒没发作，舒窈岂能占到什么便宜。
皇上对于皇后和长宁公主对他的无视早就忍无可忍了，舒窈说帮他，他何可而不为呢，自然不会拒绝的。
只是为了在人前演好窝囊废的人设，他低眉顺眼道：“一切全凭太后做主，只是方千岁……”
舒窈接过皇上的话，看向方暮寒：“千岁爷，哀家是太后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上下旨之前。”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刚才还在哭的长宁公主和皇后几乎异口同声的开口：“方千岁，你为何不阻止？”
舒窈笑：“既然方千岁早知道哀家是太后了，那么哀家刚才说立规矩的话，你应该没异议吧。”
方暮寒说：“公主岁数还小，如果对太后多有得罪的话……”
“岁数小可不是躲避一切处罚的借口。”舒窈委屈地问他：“千岁爷觉得，哀家是会为了公主是否行礼就大动干戈的人吗？”
她眼中含泪地看了眼被方暮寒和皇上忽略的、还跪在大殿角落的那个太监：“哀家是为了肚子里这个可怜的孩子。”
方暮寒皱眉：“什么意思？”
于是舒窈哽咽着从皇后带着太监来良宸宫说起，让方暮寒和皇上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皇后和长宁公主自然是否认的。
舒窈并不意外，然而瞥见方暮寒和皇上似乎也没那么愤怒，她后知后觉，差点忘了，所有人都对自己的肚子有疑惑。
于是她脑子迅速转了转，在方暮寒和皇上开口之前，她泪眼婆娑道：“其实哀家知道，所有人都对哀家肚子里孩子的死活不关心。
这个孩子也是可怜，还没出生，他的父皇就去世了，就失去了一切庇护。
又因为钦天监说这个孩子是祥瑞，更是成为了好多人的眼中钉，觉得孩子挡了他们的路。
可哀家真没想过让孩子怎么样，他能平平安安的就好，怎么会成为别人成为女帝路上的绊脚石呢。”
“女帝？”皇上和方暮寒难得默契。
舒窈看了眼长宁公主，佯装后知后觉说漏了嘴：“哀家胡言乱语了。”
可不管是皇上还是方暮寒却都已经把“女帝”听进去了。
“广元朝建立百年了，不曾有过女帝，也绝对不容许有女帝。”皇上难得硬气一回：“朕或许有点优柔寡断，可却也不会让广元朝在朕的手上改名换姓。”
长宁听到皇上这么说，梗着脖子要辩解，可是却被皇后给拉住了，她改而求救一般地看向方暮寒：“方千岁，她污蔑长宁。”
到现在了长宁对舒窈依然十分不尊重，直接手指舒窈。
方暮寒对她的语气也严厉了不少：“公主，你口中的她是太后！”
“方千岁，你怎么这么和长宁说话？”
“公主，奴才只是在说事实。”
舒窈见皇后想要帮腔，她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腹，再次哽咽开口：“孩子，母亲对不起你，有人想要害你，却不能为你报仇，如果最后真的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出现了意外，你可一定不要再托生到为娘的肚子里了，一定要找个好人家。
比如说公主，毕竟身为公主，即便是想着谋害对她没有任何威胁的长辈，也不会有任何处罚的。”
她这番“茶言茶语”说的真是我见犹怜，能不能让方暮寒心软不知道，反正皇上是听进去了。
“太后，万幸的是孩子没事儿，你要放宽心，至于长宁，你想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皇上！”皇后不满极了：“你是真的糊涂了吗？长宁可是嫡公主，如果她被瘦马……被太后处罚的事情传出去了，让长宁以后怎么见人！”
“长宁目无尊长，小小年纪，企图谋害她还没出世的长辈，她……”
皇后没心情听皇上说完，直接打断了他：“方千岁，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