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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障录》小说钱小满厉焚天章节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破障录

作者:欢喜昭昭

字数:177849字

2025-09-03 08:01:33 连载

简介

喜欢阅读东方仙侠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备受好评的《破障录》?本书以钱小满厉焚天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作者“欢喜昭昭”的文笔流畅且充满想象力,让人沉浸其中。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千万不要错过!

破障录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周遭的炎热瞬间取代了地底的阴冷。那不是舒适的暖,而是带着死亡气息的、干燥到极致的灼热。天空是病态的灰黄色,太阳像一个巨大的、无情的白炽火球,炙烤着下方一片死寂的大地。

钱小满——或者说,此刻的他,变回了那个名叫“满崽”的瘦弱男孩,穿着打满补丁、几乎无法蔽体的破旧单衣。脚下是龟裂的、深可见底的黄土,裂缝如同干渴巨兽张开的嘴,吞噬着最后一点生机。放眼望去,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一丝绿色,庄稼早已枯死,化作一地焦黑的残骸,风一吹就扬起漫天尘土,带着呛人的绝望。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尘土、枯萎植物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消逝的腐朽气息。远处零星散落的茅草屋,如同趴伏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乞丐,了无生气。

“娘……”一声沙哑的、属于少年的呼唤从他喉咙里挤出。他发现自己正踉跄着跑向记忆中最熟悉的那间破屋。

茅屋比他记忆中更加残破,门板歪斜,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散架。屋内光线昏暗,热浪和一种生命即将流逝的冰冷气息诡异交织。土炕上,躺着一个形销骨立的妇人,那是他的母亲。曾经温暖丰腴的身体,如今只剩下一把枯骨,包裹着一层失去光泽的皮肤,眼窝深陷,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

“满……满儿……”母亲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声音细若游丝。她艰难地抬起一只同样干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颤抖着,想要抚摸他的头。

小满(满崽)立刻扑到炕边,抓住那只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被泪水灼痛的脸颊上。那手的触感,像粗糙的枯柴,带着生命最后一点微弱的湿气。

“娘……您别吓我……娘……”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恐惧和哽咽。

“满儿……”母亲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却强撑着凝聚起最后一点光芒,那是无尽的慈爱和更深的不舍与担忧,“……带……带着妹妹……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

“去”字尚未出口,那勉强抬起的手猛地一沉,彻底失去了所有力量,从他脸颊滑落,无力地垂在炕沿。母亲眼中最后那点光芒熄灭了,如同燃尽的油灯,彻底陷入了永恒的黑暗。那最后半句未曾说完的嘱托,成了永远悬在他心头的利刃。

“娘——!”少年凄厉的哭嚎冲破茅屋,却很快被外面死寂的炎热吞噬,没有激起任何回响。世界空旷得只剩下他和一具迅速冰冷的尸体,以及无边的绝望。

悲伤还未来得及彻底淹没他,现实的残酷已如饿狼般扑来。妹妹小花,一个同样面黄肌瘦、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躲在门后,小声地啜泣着,大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和茫然。

饥饿,如同最恶毒的火焰,灼烧着他们的胃和理智。家里早已没有任何能吃的东西,树皮草根都被剥食殆尽。母亲的尸体静静躺在那里,无声地诉说着下一个可能就是他们。

几天后,就在小满几乎要带着妹妹步入那片吞噬了无数生命的乱葬岗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茅屋外。

那是一个身材干瘦、穿着略好于难民但依旧透着寒酸气的男人,眼角带着精明的算计,嘴角挂着虚伪的怜悯。他是镇上有名的人牙子,姓刘,外号“刘一手”。

“唉,可怜呐……”刘一手假惺惺地叹了口气,目光却像打量货物一样在瑟瑟发抖的小花身上扫过,“这年景,大人尚且活不下去,何况两个孩子。满崽,听叔一句劝,给你妹妹寻条活路吧。邻镇张老爷家缺个丫头,虽是伺候人,但总能有一口吃的,饿不死。”

小满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猛地将妹妹护在身后,双眼赤红地瞪着刘一手:“不!我不卖妹妹!我能养活她!”

刘一手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养活?拿什么养活?你去看看乱葬岗又添了多少新坟!跟着你,她只有死路一条!去了张老爷家,那是去享福!”

“享福”两个字像针一样刺中小满。他看着妹妹因为饥饿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里面全是依赖和恐惧。母亲临终的话在耳边回荡:“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挣扎,撕裂般的挣扎。一边是作为兄长本能地保护亲人的意志,另一边是残酷的现实和那渺茫的“活路”。

刘一手似乎看穿了他的动摇,慢悠悠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袋,叮当作响。他从中取出一枚铜板,那是一枚磨得发亮、边缘甚至有些光滑的“万历通宝”,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却诱人的光。

“喏,”刘一手将铜板塞进小满僵硬的手里,那铜板冰凉刺骨,“拿着,给你娘买张草席,也算尽孝了。小姑娘,跟我走吧,有饭吃。”

冰凉的触感惊醒了他。小满猛地反应过来,发疯似的想把铜板扔回去:“不!我不卖!小花!小花我们走!”他想去拉妹妹。

但已经晚了。刘一手身后闪出两个粗壮的汉子,一把扯过尖叫哭泣的小花。小满像疯了一样扑上去撕咬、捶打,却被轻易地推开,摔倒在尘土里,满嘴腥甜。

“哥!哥!救我!我不去!哥——!”小花凄厉绝望的哭喊声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肝肺腑。她拼命挣扎,小手徒劳地向他的方向伸着。

小满爬起来又想冲过去,却被刘一手用脚尖抵住胸口,动弹不得。人牙子脸上虚伪的怜悯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威胁:“小子,识相点!这枚铜板,买她一条活路,也买你一条生路!别不知好歹!”

那枚铜板,被他死死攥在手心,坚硬的边缘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那冰冷的触感混合着妹妹的哭喊,成为一种永恒的诅咒。

“哥……挣钱了……来接我……”在被拖远的那一刻,小花用尽最后力气喊出的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眼里除了恐惧,竟然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对他的期盼和信任。

小满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魂魄,瘫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妹妹的身影消失在滚滚热浪和尘土中,那凄厉的哭喊声却仿佛永远留在了耳边,循环不休。

手里那枚铜板,烫得如同烙铁。

之后的日子,他像行尸走肉。他用那枚铜板,确实给母亲换了一张最破旧的草席,草草掩埋。然后,他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挣钱!接妹妹回来!

他挖野菜根,抢野狗食,甚至去偷去骗,只要能弄到一点吃的,能攒下一文钱。每一枚经过他手的铜钱,都仿佛带着妹妹的哭声和期盼的眼神。他对钱的渴望,从一开始的生存所需,迅速扭曲成一种病态的执念。钱,是能赎回妹妹的唯一希望,是能填补那巨大空洞和负罪感的唯一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他几乎快要攒够一笔微薄的、或许能打听消息甚至赎人的钱时,噩耗传来。

张老爷家根本不是什么良善之地,那刘一手早已不知去向。小花因体弱和惊恐,加上可能存在的虐待,没熬过那个冬天。

他发疯似的按照零星线索找到那个所谓的“张家庄”外的乱葬岗。那是一个比家乡更大的、堆满了无名尸骸的土山,野狗和乌鸦在其间徘徊。

他像条野狗一样在尸堆里翻找,呼唤着小花的名字,直到手指磨破,鲜血淋漓。最终,他找到了。

一具小小的、早已冰冷僵硬、被野狗啃噬得不成样子的尸体,穿着那件他熟悉的、母亲亲手缝补过的破旧花衣。那小小的手里,至死都紧紧攥着一样东西——不是他给她的任何玩具,而是那枚磨得发亮的、刘一手塞给他的“万历通宝”。

那一刻,世界彻底崩塌。

巨大的悲恸、无边的负罪感、对命运的疯狂诅咒、对金钱极度扭曲的渴望和憎恨……所有情绪如同火山般在他体内爆发,却又被冰冷的绝望冻结。

“啊——!!!!!!!!!”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眼前一黑,呕出一口鲜血。

……

幻境并未结束。

《五障书》的力量无情地挖掘着他最深的恐惧。场景猛地切换,他变回了现在的钱小满,穿着绸衫,却身处张老汉那岌岌可危的院落。外面魔气滔天,疯民如潮。院子里,那些他收留的、曾让他觉得自己或许没那么烂好人的孤儿们,在魔气中哭喊、挣扎、被侵蚀。

他想救人,却发现自己的储物袋里空空如也,一枚铜板都没有!符箓?需要钱买!法器?需要钱买!石卫?更需要天文数字的钱!

“钱!我的钱呢!给我钱!我要钱啊!”他疯狂地拍打着空荡荡的储物袋,对着天空嘶吼,如同当年那个无助的少年。

没有钱,他什么都做不了。没有钱,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些孩子,如同当年眼睁睁看着妹妹被拖走一样,一个个被魔气吞噬,化作扭曲的疯魔,然后向他扑来!

而那些扑向他的疯魔孩童的脸,最后都变成了小花那张哭泣的、充满期盼的、最终冰冷的脸。

“哥……挣钱了……来接我……”

“哥……为什么没钱救我们……”

幻音重重,无尽轮回。

金山银海在他周围出现,光芒璀璨,触手可及。他狂喜地扑上去,却发现每一次触摸,那些财宝都瞬间化为腐烂的淤泥、惨白的枯骨、或是妹妹那枚沾血的铜板。巨大的得到与失去的落差,反复碾磨着他的神经。

贪求无厌,终是镜花水月。失去之痛,才是永恒的真实。

《五障书》为他构建的心狱,完美地将他钉死在过去与现在的交织点上,用他最深的创伤和恐惧,反复拷问着他的灵魂,折磨着他的意志。他能否挣脱这由一枚铜板和无尽贪念构筑的牢笼,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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