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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月,掌心焰》小说章节列表免费试读,苏沐晴小说在线阅读

笼中月,掌心焰

作者:朮邜

字数:136388字

2025-10-19 12:26:56 连载

简介

口碑超高的都市日常小说《笼中月,掌心焰》,苏沐晴是剧情发展离不开的关键人物角色,“朮邜”作者大大已经卖力更新了136388字,本书连载。喜欢看都市日常类型小说的书虫们冲冲冲!

笼中月,掌心焰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小满的雨下得缠绵,像扯不断的丝线,把画馆的玻璃窗织成朦胧的网。雨珠顺着雕花窗棂滚落,在窗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出天空铅灰色的脸。林梓峰坐在画架前,指尖的狼毫笔悬在宣纸上,墨滴在“共生”二字的留白处洇开,像朵突然绽开的墨莲,把“共”字的最后一笔晕成模糊的云。

画馆的木门被推开时,风铃的响声带着潮湿的水汽,叮咚声里混着雨丝抽打梧桐叶的沙沙声。他抬头,看到苏沐晴站在门口,黑色的伞柄上挂着水珠,顺着弧度滑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水花。她手里捏着个牛皮纸信封,边角被雨水泡得发皱,露出里面隐约的“林”字烫金——那是林氏集团鼎盛时期用的公务信封,当年父亲的办公室里堆得像座小山,如今却只剩这单薄的一纸,像片被时代遗忘的落叶。

“医院来的,”苏沐晴的声音穿过雨雾,带着些微的凉意,“护士说是林国栋特意嘱咐,必须亲手交给你。”她说话时,目光落在林梓峰紧攥笔杆的手上,指节泛白,连带着腕上的缠枝莲玉镯都在微微颤抖。

林梓峰的指尖猛地收紧,狼毫笔在宣纸上拖出道歪歪扭扭的墨痕,像条挣扎的蛇。他认得这个信封,记得七岁那年偷拆父亲的合同,被发现后挨的那记耳光,火辣辣地印在脸上,和祠堂里的香灰混在一起,成了他对“父亲”二字最深刻的记忆。那时父亲的皮鞋踩在他手背上,声音冷得像冰:“林家的东西,轮不到你碰。”

“扔了吧。”他低头蘸墨,砚台里的墨汁被搅动出细密的涟漪,试图掩盖声音里的颤抖。宣纸上的“共生”二字被墨滴晕染,“共”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太长,像条没有尽头的路,通向记忆里那间永远锁着的祠堂。

苏沐晴却把信封放在画案上,指尖敲了敲封面,力道轻得像怕惊醒什么。“看看吧,”她的声音软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和,“免得日后午夜梦回,想起这回事,心里总留着个疙瘩。”她太懂他了,懂他看似坚硬的壳下,藏着对“父亲”二字残存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像株在石缝里挣扎的草,明明知道得不到阳光,却还是忍不住探出头。

信封的封口没粘牢,轻轻一扯就开了。里面只有张折叠的信纸,字迹潦草得像醉酒后的涂鸦,笔画间带着颤抖,和林国栋以前签合同的凌厉笔锋判若两人——他记得父亲签字时总用金笔,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曾是他童年里最威严的背景音。

林梓峰展开信纸时,指腹触到纸面的粗糙,像摸到了记忆里父亲胡茬的硬度。那年他发高烧,父亲难得抱他去医院,下巴的胡茬扎在他额头上,疼得他直哭,却死死攥着父亲的衣角不肯放。

“梓峰吾儿:

见字如面。

知你恨我,恨我抛妻弃子,恨我把林氏败得精光,恨我从未给过你一天像样的父爱。这些债,我认,也知道这辈子还不清了。

医生说我只剩三个月,肝硬化晚期,躺在这里才明白,争了一辈子的地王、合同、董事会席位,都不如你十岁那年画的那张全家福——虽然我当场就把它撕了,但我记得你把我的脸画得特别圆,像个月饼,还偷偷给我加了两撇胡子,说是‘像爷爷’。

最后求你件事:回林氏总部看看吧,顶楼那间办公室还留着。左手边第三个抽屉里,有样东西,是给你妈的,当年懦弱,没敢送出去。

算我求你,林国栋绝笔。”

信纸的边缘有晕开的水渍,洇透了“月饼”两个字,不知道是雨还是泪。林梓峰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指腹把“月饼”两个字摩挲得发皱。他想起十岁那年的夏夜,母亲在灯下缝衣服,他趴在桌上画全家福,特意把父亲的脸画得圆圆的——因为他总觉得父亲板着脸的样子太吓人,想让他“笑”起来。可那张画,最终被父亲揉成纸团,扔进了垃圾桶,伴随着句冰冷的“不务正业”,惊飞了窗外槐树上的夜鹭。

“别信他。”苏沐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她的指尖正绞着衣角,这是她面对棘手合同才会有的小动作。“他这辈子就擅长用亲情当筹码,小时候用你的画威胁你妈,现在又用这种手段绑架你。”

林梓峰转过身,看到她站在紫藤萝架下,雨珠顺着发梢滴落,砸在她腕上的玉镯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串无声的叹息。她今天戴了那对修复过的缠枝莲玉镯,金丝在雨雾里泛着微光,接口处的“囍”字被雨水洗得愈发清晰。“可他说……有给我妈的东西。”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母亲临终前,枕头下总压着个红绒空盒,她说是当年定亲时,父亲许诺要送的玉镯,等了一辈子,空盒的边角都磨出了毛边。

苏沐晴走到他面前,伸手擦掉他眼角的湿痕——他自己都没察觉,眼泪已经掉了下来,砸在宣纸上,和墨滴混在一起,晕成片模糊的灰。“想去就去,”她的指尖带着玉镯的凉意,轻轻按在他太阳穴上,“但你要记住,你不是去看林国栋,是去给伯母拿东西,是去和那个总在祠堂里跪着的小孩做个了断。”

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雨气,钻进鼻腔时带着尖锐的刺,像把生锈的刀,割得人喉咙发紧。林梓峰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病床上的林国栋——瘦得脱了形,脸颊凹陷,颧骨突兀地支着,手腕上的输液管像条苍白的蛇,缠绕着嶙峋的骨头。这和他记忆里那个挺着啤酒肚、拍着桌子骂人的男人判若两人,那个总用金笔敲他额头的父亲,如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进来吧,”护士推开门,白大褂上沾着药渍,语气里带着同情,“林先生等了你一上午,醒了就问‘我儿子来了吗’,问得嗓子都哑了。”

林国栋听到动静,费力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像濒死的烛火被风撩起最后一点亮。“梓峰……”他想坐起来,却被止痛泵的管子拽住,发出“嘶”的抽气声,枯瘦的手在空中徒劳地抓了抓,“你来了……”

林梓峰没说话,走到病床前,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个相框,是张泛黄的老照片,边角卷得像枯叶。照片上的母亲扎着马尾,穿着蓝布褂子,笑得眉眼弯弯,嘴角的梨涡里像盛着阳光。这张照片他认得,是母亲二十岁生日那天拍的,后来被父亲锁在抽屉里,母亲找了半辈子都没找到。照片的边角被摩挲得发白,显然被人反复翻看,连塑料相框的边缘都磨出了毛边。

“这是……”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你妈年轻时,”林国栋喘着气,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扯动破风箱,眼神飘向窗外的雨帘,“在纺织厂当女工,总穿件蓝布褂子,扎着红头绳……”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像台快没电的收音机,“我当年追她时,在厂门口等了三个月,说要送她支金镯子,结果……”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指节攥得发白,“结果我混蛋,把她气走了……”

“东西呢?”林梓峰打断他,不想听这些迟来的、廉价的忏悔。他见过母亲枕头下的空盒,见过她临终前望着天花板的眼神,那些空洞的期待,不是几句“我错了”就能填满的。

林国栋的眼神暗了暗,像被风吹灭的烛火,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在里面,你自己拿。”他的指尖颤抖着,连指节都在哆嗦,“锁坏了,一拉就开……”

抽屉里铺着块褪色的红绒布,上面放着个红绒盒子,样式和母亲枕头下的那个一模一样。打开时,里面露出只翡翠手镯,质地算不上顶级,却带着温润的包浆,显然被人盘了很久。内侧刻着个极小的“兰”字——母亲的小名,刻痕里还残留着细碎的金粉,像有人用金笔反复描过。手镯的接口处有道裂痕,用极细的金丝缠着,手法笨拙却用心,像周老先生修复他们那对玉镯的手法,却更粗糙些,带着手工的温度。

“当年和你妈吵架,”林国栋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被子上,洇出小小的湿痕,“失手摔的。我找老匠人修了半年,等我修好,她已经带着你搬走了……”他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我找了你们十年,在你画馆对面的咖啡馆坐了三个月,不敢进去……”

林梓峰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疼得发不出声。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总在夜里摩挲那个空盒,嘴里喃喃着“他说过的,会送我镯子的”。原来她等的从来不是金镯子,是句迟来的道歉,是个未完成的约定,是那个年轻时在厂门口等了三个月的少年,最终没能说出口的“我错了”。

“林氏的办公室……”他把盒子放进外套口袋,指尖触到冰凉的翡翠,突然想起信里的话。那间顶楼办公室,他只在十岁那年进去过一次,被父亲拽着领子扔出来,摔在走廊的地毯上,听着门内传来“这孽种不配姓林”的怒吼。

“别去了。”林国栋摆了摆手,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烧了,都烧了。那些合同、账本,烧起来像团火,不如你画的那张月饼脸……”他的声音渐渐模糊,眼睛却死死盯着林梓峰的手腕,“你腕上的玉镯……是老爷子给的?”

林梓峰下意识地捂住腕上的玉镯,那对修复过的缠枝莲玉镯此刻像在发烫,金丝接口处的“囍”字硌着皮肤,提醒着他如今拥有的一切。“是。”

“好,好……”林国栋笑了起来,像个得到糖的孩子,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这样……就好……”他的头突然歪向一边,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像把尖刀划破病房的寂静。医生和护士涌进来时,林梓峰手里的红绒盒子“啪”地掉在地上,手镯滚出来,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句无声的告别,在刺耳的警报声里,显得格外清晰。

处理完后事的那天,雨终于停了。天空被洗得发蓝,像块刚磨亮的翡翠。林梓峰把那只刻着“兰”字的翡翠手镯,轻轻放进母亲的骨灰盒旁,看着墓碑上母亲温柔的笑脸,突然觉得心里空了块地方,却又奇异地松快,像卸下了背了二十多年的石头。

“走吧。”苏沐晴握住他的手,腕上的缠枝莲玉镯轻轻碰了碰他的,发出清越的声响,像滴落在玉盘上的珍珠。“爷爷还在画馆等我们吃晚饭,炖了你爱吃的排骨汤。”

画馆的灯亮得像团温暖的火,透过紫藤萝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爷爷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本老相册,封皮都磨出了毛边。看到他们进来时,老人颤巍巍地翻开相册,指腹按在其中一页——那是张被仔细粘好的画,纸页上还留着清晰的褶皱,正是林梓峰十岁那年画的全家福。他自己的脸被画得圆圆的,母亲的辫子上还画了朵小红花,而父亲的脸被他用红彩笔涂了两撇胡子,像个滑稽的小丑。

“你爸偷偷捡回来的,”爷爷的声音带着沙哑,像被砂纸磨过,“藏在保险柜最底层,用红绸布包了三层。我也是昨天整理他遗物时才发现的,画背面还写着‘梓峰十岁作’,字歪歪扭扭的,像他小时候写的。”

林梓峰的眼眶一热,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相册的封面上,洇出小小的湿痕。他想起父亲把画揉成团的那天,自己躲在祠堂的供桌下,抱着膝盖哭到天亮,以为那是世界末日。却没想过,那个板着脸的男人,会偷偷捡回那团废纸,粘好,藏好,像藏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藏了整整十年。

“周老先生说,这叫‘金镶玉’。”苏沐晴的指尖轻轻划过他腕上的裂痕,那里的金丝在灯光下泛着暖光,“破了的地方,用金子补上,不是让它变回原来的样子,是让它带着新的念想活下去。”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种安定的力量,像小时候母亲哼的摇篮曲。

林梓峰看着她眼底的光,突然拿起画笔,在宣纸上写下“和解”二字。墨汁在纸上晕开,和之前的“共生”连在一起,像条完整的路,从记忆里的祠堂,通向此刻亮着灯的画馆。他知道,他和林国栋之间,永远谈不上原谅,那些伤害真实存在过,那些缺席的岁月无法弥补。但他能放下——放下那个总在期待父亲回头的小孩,放下那些没说出口的怨,放下那个被锁在祠堂里的、孤单的自己。

打烊时,林梓峰把那只刻着“兰”字的翡翠手镯,和母亲的照片、爷爷补好的全家福放在一起,藏在画馆的保险柜里。保险柜的最底层,他垫了张宣纸,上面用“敦煌红”写着:“所有的裂痕,都是光照进来的地方。”墨迹未干,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句无声的誓言。

晚风卷起最后几片紫藤花瓣,落在画馆的木门上,像无数个温柔的吻。林梓峰锁门时,听到两只缠枝莲玉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应和那句无声的话。他看着苏沐晴的侧脸,月光在她腕上的玉镯镀上层银辉,金丝接口处的“囍”字闪着微光,突然觉得,所谓的“最后通牒”,从来不是林国栋的那封信,而是生活给出的选择题——是困在过去的裂痕里,还是带着伤痕,走向有光的未来。

巷口的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林梓峰握紧苏沐晴的手,腕上的玉镯再次相碰,声响清越,像首关于放下与新生的歌。他知道,这声音会陪着他们走过很多个春秋,走过画馆的紫藤花开花落,走过玉镯上的金丝愈发温润,走过那些藏在裂痕里的过往,最终都变成照亮前路的光。

而那个曾经让他恐惧的名字,那个带着伤害的过往,终将像宣纸上的墨痕,在时光里渐渐淡去,只留下些许印记,提醒着他:现在拥有的幸福,有多珍贵。就像那只修复过的翡翠手镯,裂痕仍在,却因那道细细的金丝,有了新的生命力,在岁月里愈发温润,愈发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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